葛二疤前腳剛把人帶走,韓天生就在裡間敲響了房門。
青臉工人也沒猶豫,便掏出鑰匙,把他放了出來。
韓天生出來後,見外間只有青臉工人與聶小雨,不由暗呼天助我也。
“韓總你?”青臉工人見韓天生這副倒霉模樣,且不見劉海英出來,有些搞不清狀況,但他受過劉海英吩咐,不敢回頭往裡間瞧,隻好出言詢問韓天生。
“這只是暫時的後遺症罷了,稍後就會好的。老劉他還在裡面進行儀式,你快把門鎖上,免得打擾了他。”
韓天生不清楚青臉工人對血運祭了解多少,只能言辭閃爍的打擦邊球,企圖糊弄過去。所幸青臉工人對此事也知之甚少,因此聽了韓天生的話也沒多想,就把裡間門重新鎖了起來。
在青臉工人眼裡,韓天生是劉海英的朋友,因此尊敬韓天生,就算給劉海英面子。而聶小雨雙手被綁,如今就是隻羔羊,只能任他人宰割。這間狹小的辦公室,竟然一時成了韓天生的主場。
韓天生先讓青臉工人幫他按住聶小雨,給她戴上了雙生鏈的死鏈,而後自己戴上生鏈。
青臉工人雖然不清楚韓天生在做什麽,隻道此事無傷大雅,便照做了。
之後,韓天生又把聶小雨帶到辦公室窗口,先假意與她交談幾句,再趁其不備將其推向樓下。
只聽聶小雨一聲尖叫,大半個身子便跌出窗外,韓天生見計劃得逞,不由想放聲大笑,可他嘴還沒張開,就感覺身體被股巨力拽的猛然一傾,原來聶小雨在掙扎之中,胡亂抓住他的胳膊,竟將他一起帶了下去。
事出突然,青臉工人全程處於蒙圈狀態,只在最後叫了句,“韓總。”屋內便只剩他一人。
……
神行符的效果即將結束,而眼前的十幾號敵人,卻個個硬的如鋼似鐵,比大怪都難打。
蘇橋只能把手伸進懷裡,抓住一張黃紙符,那是他之前花了整整一周憋出來的大招。
一經施展開來,不成功便成仁。
倒不是說使用此符會付出怎樣的代價,而是因為這已經算他目前最強的殺招之一。
如果連這張符都沒有用,他也就只能等死了。
天罡三十六符之二十三位——請仙符。
抬頭望青天,師傅在身邊。
上表焚黃紙,下請降真仙。
但見一陣狂風吹過,蘇橋神色驟變,面目不怒自威,二目隱有銀光閃爍,周身爆發出恐怖氣勢,仿佛轉眼換了個人般。
他見周圍不斷有邪人攻來,鼻頭微皺,雙眉一挑,一腳當胸踹去,把正對面一青臉工人踢飛丈遠,再瞧準這個空當,打圍攻的人群裡衝出來,躍至走廊一側,撿起根閑置的木拖把甩了個槍花。
眾邪人轉眼又圍上來,這次蘇橋不避不躲,手裡的拖把如雨點般刺出,每刺一下便有一個邪人倒飛出去。
但他們受白骨甲保護,所以每每飛出去之後,哀嚎幾聲又重新撲了上來。
蘇橋本就相貌英俊,再加上此時炫酷流暢的槍法,你來我往之間,竟把一根拖把舞的賞心悅目。
忽然,走廊盡頭的某間房裡傳出聶小雨的尖叫。
蘇橋暗道不好,但此時他已經失去身體的控制權,只能在心底呐喊,“四哥,別玩了,快救人呀。”
蘇橋的肉身歪了歪腦袋,玩味一笑,“好久沒出來了,本來想好好活動活動筋骨的。”
言罷,他把拖把撂在地上,
一腳踩上有布那頭,拖把頃刻斷裂,上端露出鋒利的木頭尖。 而後他再度挽起拖把,槍出如龍,直點每個邪人胸口。
這次邪人卻沒倒飛出去,而是直接被扎了個透心涼。
蘇橋連點十幾槍,一槍帶走一條人命,不過七八秒,就已經搞定所有邪人。
短短一米來長的拖把上面,像串羊肉串似的掛了三四個人。
白骨甲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蘇橋料理完一切,猛地把拖把一甩,上面的屍體便如同沙包般摔到走廊兩側的牆上。
他又甩了甩拖把上面的血,然後拎在手裡,走向傳出慘叫的房間。
……
葛二疤他們出來後,沒有立刻湊上來幫忙,而是躲在停屍房門口觀望了一會,正好親眼目睹了蘇橋提著拖把串肉串的一幕,差點沒嚇的尿褲子,這他娘還是打架嗎,簡直就是在拍武俠片呀。
“叔,要不咱們開溜吧。”葛小泉慫道。
“也好。他們神仙打架,何必咱小鬼吃虧。”葛二疤點點頭,轉頭往走廊另側的樓梯間跑去,卻見劉海英的幾個小弟也跟了過來,“你們跟著我幹嘛?還不上去幫忙。”
“嘿嘿。”眾小弟也不回話,只是憨笑著搖搖頭。
“一群慫包。”葛二疤罵道,然後第一個躥進樓梯間。
幾個人下到三樓,葛二疤忽然停住腳步。
“叔,怎不走了。”葛小泉納悶道。
“萬一劉爺贏了,見不到咱們,豈不是很尷尬。咱們先在樓下等等,看看情況再說。”葛二疤憂道。
“叔,你真聰明。”
……
蘇橋一腳將門踹開,見屋裡布置的像個辦公室,只有個青臉工人守著裡間房門,便下意識認為聶小雨被藏在裡間。
他也不廢話,直接一槍捅死那個工人,然後踹門闖進裡間。
他剛進去,就見屋內憑地刮起一陣怪風,靈堂前的棺材砰一聲炸掉。
一個渾身沾滿鮮血的女人打棺材裡頭飛了出來,像吊死鬼似的懸浮在半空中,兩隻猩紅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蘇橋,用嘶啞的男聲說道,“又是你,為什麽你要三番五次破壞吾的儀式。上次吾已經放了你一馬。這次吾絕不饒你。”
蘇橋把腦袋一歪,納悶道,“我們見過嗎?你身上好像有股特別討厭的味道。咦,我想起來了,你是魔。”
血女似乎也察覺出什麽,叫道,“你也是神?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人能請神下凡。你究竟是誰?”
“切,你這等妖魔,也好意思自稱是神。”蘇橋傲嬌的冷哼一聲,手裡木槍一挑,擺個帥氣的造型,“聽好了,小爺乃是常山趙子龍。”
“武神?”血女疑惑的低語一句,而後白眼一翻,重重摔落在地。
她昏倒後,身上猛地刮起一股旋風,像個活物般靈巧的繞過蘇橋,飛速向外間飄去。
“唉,你別慫呀。”蘇橋向那股旋風一招手,“這種狹路相逢的場面,不是應該打一架再走嘛。其實我只是浪得虛名,一點都不能打的,我讓你一隻手怎麽樣,兩隻也可以呀,三只有點過分了呀,我又不是哪吒……”
見旋風怎麽叫都不回來,蘇橋失落的低下頭,自語道,“小蘇呀,我要去追他了。剩下的事你自己解決吧。”
言罷,他打了個寒顫,身上也刮起一陣旋風,追著前頭那股旋風去了。
蘇橋眼裡的銀光緩緩退去,神色再度恢復正常。
重新掌控身體的蘇橋,還以為血女就是聶小雨,頓時心急如焚的跑上去,用衣襟擦掉她臉上的血水,卻發現是個不認識的女人。
子母符的效果早就失效,此時的蘇橋只能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找。
他在裡間繞了一圈,卻隻發現了昏死的劉海英與那枚龍婆舍利。
儀式突然中斷,劉海英受反噬重傷,因為邪神畏懼趙雲,沒殺他就跑路了,所以僥幸撿回一命。
蘇橋也納悶劉海英怎麽在,但此刻他心裡記掛聶小雨,無暇再顧他人死活,也就沒太深究。
倒是龍婆舍利引起了蘇橋的興趣,他身懷三生瞳,對這種帶有佛性的東西,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他把舍利順手揣進懷裡,又到外間找了兩圈,還是不見聶小雨。
直到窗外傳來警笛聲,他好奇的走到窗口張望,發現幾輛警車與救護車圍在辦公室窗戶正下方,似乎有兩個人跳樓了。
其中一個已經被蓋上白布,警務人員正在周圍拍照取證,估計是涼了;另外一個好些,似乎還有存活的希望,被抬上了救護車。
蘇橋眼力極好,一眼就認出那個被抬上救護車的是聶小雨,心底瞬間湧上許多說不出的滋味。
但他沒時間感慨,警察已經到了樓下,稍後肯定會上樓調查兩個人是從什麽位置跳下去的。
到時見到這一走廊的屍體,蘇橋肯定說不清楚。
他連忙收拾好心情,轉身離開辦公室,再巧妙地避開上樓的警察,潛進樓下保安室,偷走了樓上的監控錄像,然後換了身保安服,溜出火葬場。
……
當晚,月朗星稀,京城一家古樸的四合院內。
一個穿著道袍,仙風道骨的老頭正坐在蒼松之下對弈。
如果不是憑空移動的棋子,與空中偶爾傳出的似有似無的聲音,這個自言自語的老頭多半會被當成精神病。
“行風,你這次好像回來早了。”馬老道微微一笑,落了招妙手。
“劉海英被抓住了。”行風的聲音沒有源頭,好像從院落四面八方傳來。
“怎麽?”
“有個不記名的術士出手了。”
“什麽路數?”
“他好像可以請仙,有點像東北出馬仙,但行符的法子又有點龍虎山的味道。”
“哦。”馬老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對了,我在劉海英的狗腿子葛二疤那裡,找到一本帳簿。”行風話音剛落,棋盤旁就憑空浮現出一本黑封筆記本。
馬老道拿起筆記翻了翻,眉頭越鎖越緊,“哼,沒想到這些年,劉海英竟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這麽多女孩偷運到了傣國。”
“流淌著龍血的炎黃兒女,還是處子之身,對他們這些外國邪修來說,簡直妙用無窮。”風行接道,“不過帳簿上還有一點,也讓我比較在意。”
“什麽?”馬老道追問。
“帳簿記錄,葛二疤拐來的女孩,除了自用,以及送給劉海英之外,還有小部分被賣給了京城市的一家診所。”
“什麽診所?”
“盛美,好像是做整容的,我專門去看過了,已經人去樓空,看來是收到風聲跑了。”
“劉海英背後的勢力畢竟在傣國,太遠了我們不好伸手。你先重點查查這個診所吧。如果是普通人所為,便移交給警方處理;如果是邪魔外道的勾當,務必要連根拔起。”
“好,我知道了。”
“還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在這次調查過程中,把那個抓劉海英的術士也攪合進來。”
“道長你想試探他?”
“嗯,貧道想知道他究竟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