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家父慈子孝,家庭和睦,幸福的一塌糊塗的時候,未央提著三兩豬肉,屁顛屁顛的來到了柳家。
柳老爺子在朝堂上仗義執言,於情於理,都應該過來拜謝。
只是門子看著一個半大小子拎著一條子豬肉就過來了,還要拜見自家家主,臉上那個膩歪,只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等著吧。”
就沒了下文。
未央滿心期待的等著,結果日上中天,依舊沒有人前來,未央的面上掛不住了,正好隔壁有人開了個茶館,路邊攤的那種,他索性走了進去,叫了一壺大碗茶,慢慢悠悠的喝著。
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千年世家的門檻,比宰相可高多了,豈是一般人能進的?更何況未央的打扮,妥妥的一個窮小子。
當然,這是在門子看來。
當一輛古樸大氣的馬車停在柳府門口,車上下來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的,那少年手執一柄折扇,瀟灑帥氣,妥妥的高富帥。
少年照例看了看自己門口四周,很是滿意,只是那茶館裡那個身影頗為眼熟,讓少年有些疑惑,按理說那小子要是來了,應該大搖大擺的進來,不應該如同老農一般在那裡喝茶,也就沒在意。
“鍾叔,今日沒甚事吧?”
門子從門房老早就走了出來,滿臉諂媚,笑道:“大少爺,哪有什麽事喲,咱們家一向和平安康。
就是剛剛來了個窮小子,遞了拜帖,拎了一條子豬肉,叫什麽未央的,被我涼了半天,這會早走了。”
少年渾身一個激靈,看向鍾叔的臉色頓時變了,他豁然轉身,看向茶館,發現他茶館中,未央正笑眯眯的看著他,當即飛起一腳,把鍾叔踢了個滾地葫蘆,哎呦呦的滾了足有三四米遠。
少年飛快的跑到了茶館,尷尬的看著未央,連連致歉,“二郎,家裡人不知道是你,你來了怎不捎個信,哥哥也好去接你不是?”
未央笑眯眯的看著柳羽,這小子長大chéngrén,愈發的帥氣了。
“子羽兄說笑了,千年世家的名頭,今日小弟算是見過了,當真是讓人羨慕不已啊。”
柳羽頓時面色垮了下來,怒道:“好你個未二郎,你是什麽身份,來了我家,拎一條子豬肉算哪門子事?鍾叔雖然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你,但是每日拜訪我爺爺的人多如過江之鯽,要是一個個見,我爺爺啥都不用幹了。
怎地,你還委屈了?要我說,沒關門放狗,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未央哈哈大笑道:“你倒是試試啊?正好今日吃狗肉火鍋,所謂香肉滾一滾,神仙站不穩。
小弟可是饞了很久了,只是沒找到合適的狗。”
兩人勾肩搭背,你一言我一語的互不相讓,剛剛進門,猛然聽到一聲咳嗽。
柳羽頓時一臉正經,躬身施禮道:“爺爺。”
未央也大大方方的施禮道:“見過柳老爺子,昨日承蒙老爺子援手之恩,今日特來拜謝。”
柳涉手裡提著一條子豬肉,笑呵呵的道:“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不走尋常路啊,這見面禮,倒是別致的很。”
未央嘿嘿一笑道:“老爺子說笑了,柳家千年世家,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再說了,我那些家底,老爺子應該很清楚,不敢班門弄斧。
這豬肉,正是好吃的時候,過會小子親自下廚,給老爺子做一頓紅燒肉,保證讓老爺子讚不絕口。”
柳羽連忙上前為好兄弟開脫道:“爺爺,於廚藝一道,二郎絕對是最頂尖的,就算是風雅閣的大廚,都是師從二郎,至於樊樓的廚子,還是從風雅閣學來的手藝,
今日二郎前來拜訪,不可錯過。”柳涉撫著半尺長的花白胡須,笑道:“貴客來臨,哪有讓貴客下廚的道理,不妥不妥。”
未央連忙道:“區區一頓飯食,不足以酬謝老爺子的援手之恩,不過小子的手藝,卻是還算可以,今日閑來無事,我們爺孫有美酒美食,豈能辜負?老爺子不要推辭了。”
柳涉含笑點頭,於是未央光榮的成為了一名廚師,來到了廚房,指揮著廚子們收拾東西,自己親自動手。
紅燒肉、紅燒排骨、鹵豬蹄、紅燒鯉魚、清蒸鱸魚、燒雞、燒鴨、各色刺身,當然少不了未央最喜歡的蔥爆海參。
足足近二十道菜,看的柳涉眼睛方管,饞涎欲滴。
“古人言:食色性也!二郎的廚藝,就算比之古之易牙,也是不遑多讓啊!單單這色香,足以讓人胃口大開了。”
未央與柳羽相視一笑,三人也不廢話,所謂食不言寢不語,甩開腮幫子一頓胡吃海喝。
酒足飯飽,柳涉打著飽嗝,哼哼唧唧的道:“羽兒啊,沒事多跟二郎學學,你看看人家,學什麽會什麽,會什麽精什麽。
而你呢?整日裡遊手好閑的,不務正業,以後咱們柳家的基業,爺爺怎麽放心交給你?”
柳羽用一根極細的木片剔著牙,無所謂的道:“我與二郎情同兄弟,有了好事,他豈能忘了我?再說了,我在咱家,何時有過地位?您老人家就不用說了,我姐姐都是動輒就暴打一頓,也不知道您老人家怎麽想的,都二十歲的老姑娘了,還養在家裡,還混了個‘河東獅’的名號,咱們柳家的臉,算是丟光了。”
柳涉頓時愁眉苦臉,唏噓道:“月娥被我驕縱慣了,又學了一身的本事,尋常男子,又看不上眼,這滿京城裡的青年才俊,都被她打了一個遍,爺爺也是沒有法子啊。”
未央頓時明白了,這爺倆只怕不懷好意,晚不提早不提,偏偏在自己來的時候提,沒有貓膩才怪,他隻得裝聾作啞。
鼎鼎大名的河東獅柳月娥,就算是後世那也是萬千婦女的偶像,也就陳慥這種猛將兄才敢下手,自己已經有了蘇八娘了,沾花惹草這種事情,暫時還是不宜的好。
要知道家裡還有一個蔓菁,還有一個李思甜,以後都是dàmá煩,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那就沒法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