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這回想低調都不成了,曹佾這個混蛋進來之後,喊了兩次二郎,直接把兩人原先商議好的,借用錢穎的名頭,忘了個一乾二淨。所以在趙禎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的時候,未央淡定的抹了一把臉,裝作去除了易容術的樣子,而後單膝跪地,朗聲道:“臣,錦衣衛指揮使未央,參見聖人。”趙禎雙目突然爆發出異樣的神采,直直的看著未央,不止是他,就連曹皇后、陳琳還有一些宮女太監,都看著未央,神情詭異。關於未央的傳聞,宮女太監們,頂多知道這位新晉錦衣衛指揮使,弄到了紅薯玉米,造福天下萬民,蕩平了東南九州之地,又明裡暗裡,把孔家給乾掉了。但是在趙禎、曹皇后與陳琳眼裡,卻遠遠不止於此。曹皇后是聽曹佾整日裡掛在嘴邊上,自然是好奇無比,而且自己的兩個孩兒順利誕生,沒有驚動任何人,未央更是出謀劃策,出力不小,如今更是救了自己的兩個孩兒,此等大恩,簡直就是恩比天高了,怎能不牢牢記住?至於趙禎與陳琳,這一對主仆知道的就更多了,一樁樁一件件,這位未央展現出來的與眾不同之處,都讓他們新潮澎湃,恨不得親自前往,尤其是趙禎手裡,還有未央打造的一杆狙擊槍,那可是神兵利器,國之重器。“你就是未央?”趙禎心情大好,一聽到未央自報家門,竟然屈尊降貴,親自扶起了未央。未央起身,落落大方,一臉的孺慕之意,少年人青春四溢,更是讓趙禎大聲好感。“啟稟聖人,臣正是未央。”哇哇!兩個孩子突然睜開了眼睛,大哭了起來,哭聲雖然微弱,但是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曹皇后更是輕聲安撫起來,白了幾個大男人一眼。趙禎尷尬的道:“愛卿遠來,咱們君臣早就交心,如今愛卿又救治了朕的孩子,自然是要重謝的,來呀,擺宴!朕要好好謝過未愛卿。”曹皇后眼看幾個礙事的男人走了,這才召喚乳母,與自己一起奶孩子。許是一個月沒好好吃東西,兩個孩子大病初愈,竟然展現出驚人的力量,吸的幾個乳母驚呼連連。曹皇后這才放下一顆提心吊膽的心,旋即心中又發狠,剛剛未央給孩兒治病,她看的真切,那顏色,分明是中了毒,無論是誰,敢動哀家的孩兒,哀家比讓你後悔終生。就在正陽宮,趙禎擺起了宴席。未央滿臉期待,皇宮大宴,至少也是珍饈美味吧,看來自己有口福了。直到上菜了,未央才知道,滿不是那麽回事,皇帝宴客,竟然只有四菜一湯,看那樣子,還不如蓬萊尋常人家的飯食。未央頓時就沒了胃口,想他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一向自詡大宋第一美食家,就算是北征遼國,吃的也是最好的肉松奶粉,何時吃過這麽簡單的吃食?“未愛卿?未愛卿?”未央這才反應過來,躬身道:“聖人喚臣有何事?”“可是飯食不合胃口?”這就難為人了,皇帝請客,
你敢說個不字?“聖人容秉,小臣進宮之前,在國舅府吃了不少珍饈美味,這會確實胃口不佳。”趙禎也放下了碗筷,呵呵笑道:“景休是個好嘴的,家裡又有錢,不像是朕,國事稠稠,億萬黎民都扛在朕的肩頭,手頭卻是不寬裕啊。”未央無語,您好歹也是一國至尊,用不用過的這麽淒慘?好歹也學學鄰居,人家那可是錦衣華服,美酒美食。美酒?未央抱起酒壺,笑呵呵的道:“飯雖然臣吃不了多少,但是美酒卻是不可或缺。”未央沾沾自喜,大嫂管的嚴,他可是很少有喝酒的機會,男人不喝酒還是男人嗎。一口酒下肚,未央好懸沒有一口噴出來,要不是怕君前失儀,未央都想罵人了。這特麽不就是蓬萊釀的酒,兌了點水嗎?哪個缺德冒煙的,拿來給皇帝喝了?趙禎猶不自知,咂摸了一口酒,舒服的打了個嗝。未央內牛滿面,皇帝啊皇帝!您這過的是什麽日子啊!連喝口酒都是假冒偽劣產品。坑爹啊!未央發誓,以後要是沒事,絕對不來皇宮吃飯,這不是吃飯,簡直就是受罪。就算是粗茶淡飯,你這茶也太粗了,說好的小龍團呢?拿茶沫子湊數算什麽?但是人家曹佾似乎毫不在意,邊吃邊喝,呼喝連連,似乎極為享受一般。看看人家,這才是一個臣子在皇帝家吃飯該有的態度。於是未央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小心翼翼的喝著酒,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看的老陳琳連連點頭,這才是高人風范。殊不知未央根本就是不想吃, 也不想喝。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未央心中也不是滋味。吃完飯,趙禎領著未央與曹佾來到了平常休息的地方,坐了下來,示意兩個人坐下。待未央與曹佾坐下,趙禎才緩緩開口道:“未愛卿,朕的兒女,是中毒了吧?”未央點頭道:“是中毒了,此毒非比尋常,極難化解,若非臣有特殊的手段,只怕皇子與公主,性命難保。”趙禎苦笑道:“皇宮大內,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公然謀害天家血脈,當真事視朕為無物啊。”未央皺眉,“陛下,臣以為,下毒的人,只怕也不認為天下有人能解此毒,此毒縈繞於五髒六腑之間,極難拔出,臣的手段,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法門。既然別人不知道,借此機會,看看到底是誰想謀害皇子與公主。”曹佾搖頭道:“只怕不能,這些人既然有膽子下毒,只怕早就想好了一切手段。”未央哂笑道:“國舅爺此言差矣,此毒凶猛無比,但是皇子公主卻反覆發作一月有余,足見下毒的人,不是一次性下毒,而是耗費了很長的時間,只要細細排查皇后娘娘身邊的人,自然會有蛛絲馬跡。至於其他,順藤摸瓜罷了,再加上皇子公主安然無恙的消息傳出去,看看誰蹦躂的最厲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