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的馬太快了。”
曹佾身為大宋最頂尖的紈絝,一向是錦衣玉食,何曾受過這樣的罪,就算是長途往來,那也是最頂尖的馬車,溫香軟玉,美酒美食,樣樣不缺。
這一路騎馬狂飆,兩千裡路,兩日達到,兩日兩夜不眠不休,曹大國舅可算是遭了大罪了。
未央沒有理會曹佾,他想了想,伸手在臉上一抹,頓時面孔大變,如同川劇變臉似的,換了一副模樣。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他現在雖然說不算是滿朝皆敵,但是對他有好感的,絕對不多,還是小心謹慎一點為好,萬一出了岔子,撂挑子就跑,誰也拿他沒辦法不是。
曹佾看未央轉眼間換了一副面孔,不由大為驚訝,連聲道:“這是什麽面具?莫非是傳說中的換臉之術?”
未央沒好氣的道:“狗屁的換臉之術,這叫易容術,行走江湖必備技能,咱們此來京城,危機重重,暗地裡不知多少人打你我的主意,還是小心點為好。”
狗屁的易容術,不過是把羽箭化作液體狀態,修改了一下面部細節,就如同還了一張臉一般。
“二郎,不若給我也換一張臉吧,你說的對,太危險了。”
未央氣急,大罵道:“曹景休啊曹景休,你腦子被驢踢了吧?你要是易了容,誰帶我們進皇宮?我怎麽有你這麽一個豬隊友!”
曹佾老臉通紅,一時隻想著保命,倒是沒想那麽多,隻得連連作揖道歉。
身為開封紈絝之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曹佾剛剛進城,開封城內,四面八方的有心者,邊紛紛受到了消息。
夏竦府邸,咱們的夏相公冷冷的道:“曹佾固然有點本事,但是將門沒落,已經再也沒有機會崛起,任由他折騰去吧。”
下首的鄭驤笑道:“師相,還是要謹慎一些,那曹佾身邊跟著一個人,一起回城,此人來歷不明,只怕會有變故。”
“變故?”夏竦不屑道:“牽機之毒,自古以來無人能解,乃是皇室秘辛,就算是曹佾請來華佗扁鵲孫思邈又如何?也只是束手無策罷了。”
“師相慎言。”鄭驤低聲道:“此事雖然不是我們所做,但是那汝南王府,若是真的做成了,他們一系登了皇位,恢復孔孟道統,我們還需要交好才是。”
夏竦哈哈大笑道:“士龍,你還是太小心了,我們與汝南王府並無交情,再說了,老夫是什麽人?慢說他還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也須得小心尊著老夫。
此事過後,無需再與汝南王府有任何瓜葛。”
鄭驤躬身稱是,只是眼中閃過一縷光芒,心道,您老人家今年都快七十了,士大夫七十致仕,就算您老人家再乾十年,又能怎樣?左右不過是作古罷了!但是我還年輕啊,不趕緊抱一條大腿,以後新君登基,豈能有一席之地?
所謂的師徒離心便是如此,就算是夏竦此人,一向以狠辣著稱,但是看著自己乖巧的弟子,也不會知道,自己這位弟子內心裡的想法。
自古皇權之爭,都是最慘烈的,遠的不說,李世民囚父殺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李世民固然雄才大略,被萬族尊稱“天可汗”,但是就這一個汙點,就被後人反覆的拿出來,不停的往他身上潑髒水,不可謂不悲哀。
曹佾帶著未央,也沒有掩飾行蹤,實在是沒法掩飾,馬王高大雄壯的身軀,那就是黑夜之中的一顆明星,看不到的都是瞎子。
高調回京的曹佾,回到府邸之後,迅速的換了一身朝服,帶著未央,就向著皇宮而去。
不得不說,未央此刻的心情是忐忑的,趙禎位幾十年,對下屬寬厚以待,讓百姓休養生息,使宋朝達到一個發展的頂峰。趙禎知人善用,因而在位時期名臣輩出,國家安定太平,經濟繁榮,科學技術和文化得到了很大的發展,而且善於納諫,包拯在擔任監察禦史和諫官期間,包拯屢屢犯顏直諫,唾沫星子都飛濺到趙禎臉上,但趙禎一面用衣袖擦臉,一面還接受他的建議,竟然沒有怪罪這個鐵面無私的人。
這位帝王確實具有相當大的度量和推己及人之心。這在封建時代,也算是很難得的了。因此,以往歷史學家們稱譽他為“守成賢主”,是一位難得的明君。
一朝不僅出現了包拯,還出現了“求之千百年間,蓋示一二見”,在嶽陽樓記中唱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范仲淹,以及倡導文章應明道、致用,領導北宋古文運動的歐陽修。而趙禎慶歷初年實施的“慶歷新政”由范仲淹主持的那場社會改革,更為王安石變法起到了投石問路的先導作用。
“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的柳永,好不容易才通過了考試。但在趙禎看來,他不適合做官,還是填詞的好,就給劃掉了。趙禎說:“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柳永於是反唇相譏,說自己是“奉旨填詞”。譏諷趙禎的柳永不但沒被殺頭,填詞也沒受影響,且填得更加放肆,這就非同尋常了。也因此,柳永非但不生仁宗的氣,還“願歲歲,天仗裡常瞻鳳輦”。
趙禎去世時,“京師罷市巷哭,數日不絕,雖乞丐與小兒,皆焚紙錢哭於大內之前”;趙禎駕崩的訃告送到遼國後,“燕境之人無遠近皆哭”,時為遼國君主的遼道宗耶律洪基也大吃一驚,衝上來抓住宋國使者的手號啕痛哭,說:“四十二年不識兵革矣。”又說:“我要給他建一個衣冠塚,寄托哀思。”
做皇帝做到敵我雙方都佩服不已,死的時候,連帝國都號啕痛哭,也算是千古少見了,要知道,當年李世民駕崩,不知道多少人暗中拍手稱快呢。
未央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見到這位赫赫有名的仁君,心中的複雜程度,堪比一團亂麻,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想還是不想,或者說有點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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