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是一個雍容華貴的人,溫良賢淑,統領后宮,母儀天下。
她今年三十歲不到,正是女人最巔峰的時候,自從貴為皇后以來,不爭不搶,為趙禎打理后宮,井井有條,后宮和諧,甚少有齷蹉之事。
但是自從她的一雙兒女出事之後,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雖然依舊雍容華貴的皇后,但是骨子裡卻透出一種果決。
她是將門將女,少女時候也是囂張跋扈的性子,自從入宮之後,雖然收斂了,但是骨子裡的將門風范,依舊保留了下來。
兒女出事之後,雖然在未央的幫助下,有驚無險,但是卻讓她驚醒了。
這后宮絕非那麽簡單,后宮的嬪妃看似和諧,但是暗地裡的爭鬥,甚至比朝堂還要激烈。
畢竟朝堂之上,君臣之間,並非爭鬥的關系,更像是一種合作關系。
但是后宮不一樣,所有的宮女嬪妃太監,全都圍繞著一個人轉,那就是大宋天子,天下至尊的趙禎。
除了一個萬年雷打不動的陳琳,誰不想引得皇帝青睞?一朝飛入九重天,化作金fènghuáng?
雖然趙禎已經處理了一匹宮女太監,甚至還有幾個涉嫌的妃子,但是曹皇后卻依舊不放心。
她重新整頓后宮,把所有的宮女太監都換了一個遍,就連妃子們身邊的,都沒有放過。
更是仔仔細細搜查了整個后宮,搜出了不少齷蹉之事。
比如有一位嬪與宮外之人私通,比如有太監大肆貪汙,比如有宮女竟然仗勢欺壓新人,致人死亡。
曹皇后一點都不手軟,殺了一個血流成河。
那位私通的嬪妃,被趙禎放出宮去了。
大宋朝的后宮比較開明,趙禎他爹,真宗皇帝的皇后劉娥,不就是一個寡婦嗎?趙禎他爹都不在乎,趙禎自然也不至於為難一個嬪妃。
但是曹皇后不,她直接派人,把那嬪妃還有她的姘頭,一同沉了河。
在皇后的威風下,后宮風殘雲愁,日子過的恓惶。
“娘娘,您還是低調一下吧,您不知道外面都傳成啥了,搞的我們曹家這個外戚,要成為權奸似的。”
曹佾大吐苦水,喋喋不休。
曹皇后鳳目一豎,冷聲道:“景休,莫不是那些人嚼舌根子了?自古宮廷穢亂,各種勢力交織紛雜,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人手還真是長。
要不是官家不想因為這種事情掀起大獄,本宮定然讓那些宵小現行,一網打盡。”
曹佾唉聲歎氣,怪不得他,宮裡發生的事情,一向都傳的快,就算是趙禎今晚在哪個妃子哪裡過夜,第二天都能穿的沸沸揚揚,老百姓津津樂道。
但是這次不一樣啊!曹皇后在宮裡大開殺戒,惹惱了一些人,他們雖然不敢對當朝皇后,未來的太后下手,畢竟人家誕下一兒一女,不出意外,定然是皇儲無疑,但是他們對於曹家可就沒那麽手軟了。
有道是破鼓才有萬人捶,曹家如今聖眷正隆,如日中天,敢找曹家晦氣的,也不是一般人。
所以曹佾這些日子過的很不舒服,總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明裡暗裡對付曹家,雖然不傷筋動骨,但是卻跟蒼蠅一樣,讓人厭惡。
“娘娘啊!我的親姐姐啊!您在宮中威風八面,卻不知家裡風雨飄搖,不知多少人等著看咱家的笑話呢。”
“誰敢!”
曹皇后拍案而起,“他們竟然敢對本宮的孩兒下手,就不要怪本宮心狠手辣,怕他們作甚?有膽子的真刀真槍的乾一場,讓他們知道知道,這大宋的天下姓趙!”
曹佾無語,敗下陣來。
“梓潼啊!什麽事生這麽大氣?氣大傷身,
切莫為了一些小事生氣,不值當的。”趙禎今天心情好,加上事務不多,早早就來到了曹皇后這裡,看望自己的兒女。
“喲!景休也在啊?正好找你有事。”
曹皇后撇了撇嘴,對趙禎道:“還不是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家裡受了欺負,找臣妾來告狀來了。”
曹佾頓時生無可戀,人家夫妻一唱一和,反倒自己成了罪魁禍首。
“官家找臣有什麽事?”曹佾連忙岔開話題。
趙禎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要你跑一趟蓬萊,宣個旨。”
曹佾頓時眉頭微蹙。
“怎麽?不樂意?”趙禎有些不悅。
曹佾連忙道:“官家,不是臣不願意,實在是現在直道修建,正是關鍵時候,臣主持此事,不好離開。”
趙禎恍然大悟,笑道:“朕倒是忘了這茬了。對了,進程如何?”
說起直道,曹佾頓時眉飛色舞。
“官家,直道修建數月,如今開封這邊,已經修了近五百裡,按照二郎的規劃,路面寬闊五十米,直道中間修了一道隔離,南來北往,互不干擾。”
“哦?”趙禎訝然道:“何謂隔離?”
曹佾笑道:“也是二郎的主意,中間大約有十米的寬度,修築了兩道鐵軌,底下以上好的松木做枕木,也不知道是用來做啥的,就連枕木的規格,鐵軌的質量,都有嚴格的規范,就連一顆小小的鐵栓,都至關重要。
不過以臣看來,不外乎用來行走車輛的,只是這車輛如何在鐵軌上跑,臣也是不明所以。”
不懂就不問,這是當皇帝的要訣,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的。
“花費不小吧?”
曹佾頓時面目一陣扭曲,肉疼無比的道:“何止不小?枕木這東西,咱們大宋的松木不合格,都是從遼國購買的,一根上好的枕木,就要數百文。
還有那鐵軌,現在咱們大宋,只有蓬萊那邊能出產合用的,據說蓬萊的冶鐵作坊一擴再擴,如今五六萬人同時煉鐵,也堪堪夠我們的消耗,那鐵軌用來鑄造兵器鎧甲,都是上好的。
更別說還要時時養護,還有民夫每日吃喝拉撒,還有沿途的各種建築。
要不是我們還有幾種來錢快的生意,加上遼國那邊不停的輸入大宋金rongzi金,只怕根本就修不通,實在是太費錢了,簡直就是拿金磚鋪在地上。”
趙禎聽得隻搓牙花子,他知道花錢,卻不知道這麽花錢,聽曹佾的意思,隋煬帝修運河也沒這麽奢侈啊!最起碼沒從外面進口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