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龍等人向黑隊主力所在的位置狂奔,冰寒徹骨的暴雨不斷灌進他們的領口,順著兩條濕漉漉的褲腿流淌到泥濘的地面。
狂風推動著他們的身體踉踉蹌蹌地翻過傾倒的巨樹,紫黑色的雷光不斷從高空落下,密集的追兵在雷光中若隱若現。駐守基地的黑隊考生只剩下齊龍和煉器師還在奪命奔逃,另外那名考生慌不擇路間被恰巧經過的妖獸叼走,現在應該正躺在舒服的醫療艙裡等候著比賽的結束。
劇烈的爆炸聲自齊龍身後響起,他知道那是煉器師布置的陷阱被白隊考生觸發,然而並沒有傳來白隊考生被淘汰的提示音。看來剛才應該是白隊考生提前發現了陷阱,此後主動排雷所引發的爆炸。
狂風在耳畔呼嘯,齊龍朝著林嵐發來的坐標拚命地奔逃。考生終端在應付白隊考生追殺的時候遺落,此刻齊龍只能根據自己奔跑的時間來判斷,他應該已經成功抵達約定的坐標點。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齊龍感覺自從他來到約定地點以後,身後追來的彈藥漸漸變得稀疏,最後只剩下他獨自站在狂風暴雨裡,等候著前來接應的黑隊成員。
透過漆黑的枝椏,隱藏在樹林裡的林嵐,看到了原地站定的齊龍,他身旁的黑隊考生湊上前道:“指揮官,伏擊小隊已經和白隊交火。”
“嗯,讓他們別戀戰,白隊殘存的考生雖然數量比我們少,但實力卻都很強大,趁機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之後趕快撤離。”林嵐吩咐道,他撥開面前的灌木,走到滿臉驚愕的齊龍面前,“怎麽弄得這麽狼狽?”
齊龍原本還有些摸不清當前的情況,但看到林嵐以後立馬就明白林老大果然早就等在這裡接應自己,他擦掉眼角的雨水,將黑隊旗幟遞到林嵐手裡道:“林老大,是我沒用,讓咱們營地被攻破,這都怪我。”
“你現在不是成功帶著黑隊旗幟逃出來了嗎?最重要的是,還把白隊的考生全部引出了咱們營地。等伏擊小隊回來,咱們就趁機繞後,奪回營地。”林嵐說出自己的計劃。
監控中心的觀察員們終於再次接收到考場傳回的畫面,那些經驗豐富的指揮官在聽完林嵐的計劃以後,面色震驚地相互討論。
一位年近半百的中年指揮官拿出隨身平板,給其他人講解自己的推演結果,“你們發現沒有,這位考生的布局能力極強,無論是黑隊還是白隊的考生,他們的全部行動好像都在這位考生的掌控之內。”
“最開始他調動獸潮進攻白隊營地,直接將原本處在優勢的白隊打殘。我本以為他先前借機清理黑隊裡‘不安定分子’的計劃雖然成功,但並不完美,沒想到僅存的那兩名‘不安定分子’居然不是來找他算帳,而是徑直奔赴黑隊營地支援。”
“我思前想後很久,才發現林嵐提前調查過黑白兩隊考生的個人資料,借此揣摩出每個人的性格,因而推演出事態發展的軌跡。”
某年輕指揮官也由衷讚歎道:“黑隊營地被攻破這件事,肯定並非林嵐的原定計劃,但他如此周密的布置,讓我不禁懷疑林嵐可能在對抗賽開始前,就已經推演過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並且制定相應的解決方案。若真的是這樣,那麽他的推演能力,就真的太恐怖了。”
觀察員們視線聚焦黑白兩隊主力部隊的時候,黑隊營地裡正進行著激烈的戰鬥,穆白和薑海崖左右夾擊,合力圍攻洛寧。
面對兩名戰鬥型修真者的圍攻,洛寧感覺有些吃力,
雖然自己的修為比穆白他們更高,但術法才是他的強項,肉搏完全不屬於他學習的范疇。這就好像讓法師去和滿身筋肉的壯漢徒手格鬥,傻瓜都知道誰輸誰贏。 這時候,洛寧心裡開始感謝最近兩天纏著他切磋的白秋,如果不是有之前和白秋切磋積累下來的經驗,他怕是要被眼前這兩位給吊著打。
“不可能呀,他是從哪裡學來的格鬥技巧,居然可以在我和薑海崖的圍攻下堅持這麽久?”穆白驚訝身為銘文師的洛寧居然懂得格鬥。雖然還是只能被自己和薑海崖追著打,但戰鬥開始到現在,堅持了快半個小時都不見力竭。
洛寧已經繞著黑隊營地跑了十多圈,現在是第幾圈他有些記不清楚,反正後面那兩個家夥一直追著他打,符籙在暴雨裡也沒辦法用,自己就只能抱頭鼠竄。
早知道這樣,他當初就不逞英雄,直接叫蕭戰他們來幫忙解決掉偷襲的黑隊考生。自己作為“非戰鬥型”修真者,躲在後面搖旗呐喊,偶爾丟兩張符籙干擾敵人,最後皆大歡喜,那感覺多好。
躲在勉強能夠避雨的屋簷下,洛寧看著雨幕裡模糊的背影,冷哼道:“有本事等雨停了,咱們重新堂堂正正地打一場,你們仗著有利的環境,還要以多欺少,簡直太無恥啦!”
“你別想用激將法來刺激我和你單挑,我就是仗著雨天裡你的符籙沒辦法使用,和人數優勢來以多欺少,你要如何?這可都是策略!”穆白見到洛寧像是徹底放棄反抗,猶如待宰羔羊般躲在殘破的屋簷下瑟瑟發抖,不由得心中大爽,出言譏諷道。
“好,既然你逼我,就別怪我出絕招嘍!”洛寧像是輸錢的賭徒,面色赤紅想要跟穆白拚命,見此情形,穆白覺得渾身舒坦無比,果然平民就是沒城府,遇到挫折就想要拚命。
他擺出戒備姿態,提防洛寧的臨死反撲,沒料想,“怒發衝冠”的洛寧居然大吼一聲,掉頭就跑,那模樣居然和先前雪倪遭遇的青銅帝王蠍一般無二。
“我靠,快追!”穆白看到洛寧如此不按常理出來,扯著薑海崖再次朝洛寧追去,不料就在踏足洛寧方才站立位置的時候,整個身體被烈焰席卷,火炎符陣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