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所以不再對自己尿褲子這事再遮掩,是事情已發展到不能再顧及到臉面的是候到了。
是勝是負就看這一下了!
炮彈飛過去,炸死了前面那三個家夥,對岸蘆葦叢中沒有動靜,衝鋒的時刻到了。
他還能坐在地上嗎?
那時全軍衝鋒,他後邊可是還有兩三千人馬呢,他就那麽坐在地上,不怕被這些人踩死嗎?
炮彈飛過去,炸死了前面那三個家夥,對岸蘆葦叢中有動靜,逃命的時刻到了。
一百來架無人機掠出,下邊機槍吐著火舌,他還坐在那裡幹什麽,等死嗎?
所以,他站起了身,等著四十五具迫擊炮發射四十五發炮彈。
最緊張的時候到了。
所有填彈手都做好了準備,只等舉起右手的人放下胳膊,喊出發射的命令。
四十五個填彈手,四十五雙眼睛都睜得大大的去看那人的手,都豎起耳朵去聽那人的喊聲。
這是雙保險,人多聽不到命令,至少還有眼睛能看到命令。
馬丁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他這個大兒子還是有一手的,最起碼鋼炮連在這小子手中越來越專業了。
馬丁耳中聽著對面輕重機槍發出的咆哮,等待著鋼炮連連長剛剛舉起的手落下。忽然一聲槍響不知從哪裡響起,在山谷叢林中回蕩。
聲音之大,輕重機槍的咆哮都沒辦法完全遮蓋,不屈不撓的傳了過來。
這聲槍響很陌生,他從來沒有聽過。
不過他看到,林中某處突然驚起一群宿鳥。
他心中嘀咕一聲:“難道槍響是從那裡傳過來的?”
忽然,鋼炮連那裡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個扶炮手的腦袋忽然少了半個。
附近的人都愣愣看著那邊,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無緣無故的,為什麽腦袋少了半個。
鋼炮連連長也愣了,忘了下邊發射的命令,也忘了將高高舉起的手放下。
那個少了半個腦袋的扶炮手,倒下時拽動迫擊炮也斜倒在地上。
可與其搭班的填彈手卻沒把手中的炮彈收回,依然呆呆的將炮彈斜置於半空,雙眼空洞的看著自己的同伴。
馬丁沒聽過那聲槍響,可做為綠黨的先知一樣的人物,他還是見多識廣的,馬上反應過來,那聲槍響應該是狙擊手打的。
對方到底幾個人,有控制無人機的已很讓他驚奇了,沒想到還有狙擊手。
他是個戰鬥經驗異常豐富的人,馬上猜出狙擊手想幹什麽?
難不成這個狙擊手想引爆炮彈,只是失手了才打中人的?
引爆炮彈所產生的是什麽樣的後果,打了一輩子的仗馬丁哪能不清楚。
只是那麽遠,想用狙擊槍打爆炮彈,槍法得多好才能辦到?
這種可能性極小。
可能性極小,並不代表沒有!絕不能如了對方的願,萬一對方運氣好呢?
打仗,很多時候打得就是運氣。
他馬上喊道:“發射,馬上發射!”然而卻遲了。
他眼睜睜看到,那個填彈手手中掐著炮彈,毫無征兆的炸了。
接著便是連鎖反應,彈片四飛,衝擊波橫掃過去。
有的彈片直接擊中炮彈頂端的撞針,炮彈爆炸。有的炮彈赴接被炸起多高,在尾冀的固定下,頭朝下撞向地面。
接連不斷的爆炸一聲聲傳了過來,李仁傑長舒一口氣。
他並沒閑著,而是調轉槍頭鎖定馬丁。
手機再次震動,他沒有去看誰打過來的,直接接通。
那邊傳來堂主的聲音,道:“老大,你怎麽辦到的,簡直太神了!”
李仁傑說:“這個以後再說,你那邊怎麽樣?”
堂主說:“成了,事情成了!”
他頓了頓,接著道:“這些家夥,真特麽是又膽小又愛佔便宜。眼瞧綠黨那邊又是一串爆炸,最少損失數百上千的兵力,還道咱們這邊還有更多的重型武器呢,再這樣下去,人全都讓咱們殺了,他們就撈不到好處了。
那兩個當官的,就是戀屍黨與戀屍新黨在此地的最高軍事統帥,幾乎同時下令部隊出擊,唯恐慢了一步,少搶好多的東西。”
李仁傑說:“你的意思是,我讓他們注意看到地方他們不看了!”
堂主說:“誰還有空看呢,早催促的部隊衝鋒呢!”
李仁傑說:“不!你通知和事佬,別的人看不看沒關系,那兩個當官的必需得看。我要讓他們的信心再足一些,跑的再快一些。”
堂主說:“明白!”隨即掛了電話。
爆炸還沒停止,馬丁已是後脊一陣發涼。
打仗數十年來,他的後脊不是沒有發過涼,只是這次不同。
他全身冷汗直流,衣服都被浸深了。
而且,他不僅全身冷汗直流,心底也是一片冰涼。最恐懼的是,他的雙腿發軟,嗓子眼發緊,想跑跑不掉,想喊喊不出來。
他感覺自己已經被死神盯上了,卻無處可逃。
又是一個團的兵力廢了,還是精銳中的精銳,一團。
他實在想不明白,對方怎麽如此強悍。明明一個連就能解決的事,他出動了所有精銳,一萬人馬,不僅沒有解決掉,反而大潰敗。
兩黨人馬已衝了過來,而他僅剩下五千余眾。雖說還有一個槍團,但在人數減少的情況之下,又如何是對手。
或許還有逃跑的機會吧!只要能逃到首都,還是有從頭再來的機會的。
馬丁咽了口唾沫,感覺發緊的喉嚨有些舒緩,張嘴喊道:“撤!”
這一聲又低又沙啞,他都聽得不是太清,更別說身邊的人了!
他長吸一口氣,正要高聲大喊“撤”。然而已經沒有機會了,他的額頭鑽進一件東西。
如果他是一台電腦的話,這件東西就是電源總開關。
這件東西一鑽進他的額頭,眼前一片黑暗,就像直接給電腦斷了電。
被堂主與和事佬強自留在後邊的兩個最高長官, 透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幕,當即忍不住拳頭緊握。
那個老烏龜老王八,就這麽死了?
兩人衝身邊的人喊道:“綠黨賊首死了!”
身邊的人張嘴大喊,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喊得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這句話似乎有魔力,每喊一遍,腳步就不由加快一些。
然後更振奮人心的話傳來,綠黨一團團長死,二團團長死了,三團團長死……
喊到最後,聲音直接變成:“綠黨當官的全死了,兄弟們衝啊!”
一支部隊沒有了當官的,一下子就潰敗了。
無論是戀屍黨的人馬,還是戀屍新黨的人馬,都清楚,殺潰軍比殺豬還要容易。
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爭著搶著去立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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