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漠大驚失色!
剛剛逃脫火海,人馬幾乎跑到脫力,一片混亂之中又被人乘機打個突擊,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力。
說時遲那時快,僅僅猶豫了一瞬間,就看見西北方向的故河道上一大股黑色的騎兵浪潮對著白狄人馬的所在衝將過來!
親隨衛士五六個人也不等白漠下令了,七手腳地將他扶上馬背,在馬屁股上就是一鞭子。於是,還沒喘勻氣的白漠又開始隨著反應快的白狄騎兵大隊縱馬狂奔。
縱馬飛奔之中,白漠抽空扭頭往後看,發現被追上的白狄騎兵大部分都往河道兩側跑散,只有少數不及逃開的部分人馬被後面的黑甲騎兵用長槊刺倒,然後被踐踏成泥。
白漠看得亡魂大冒,趕緊在馬屁股上連連揮鞭。好在狄王的戰馬是萬裡挑一的好馬,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在跑起來之後漸漸稀疏,白漠得以越跑越快,等天色開始黑下來的時候,白漠已經跑到了大隊人馬的最前端。
聽著身後的喊殺聲漸漸弱了下來,白漠放慢馬速,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還在自己身邊的騎兵只剩下兩三千人了。
他停下戰馬,周圍的騎兵們見狀也都停下。
白漠此時稍稍有點喘息的時間了,心想:沒想到蘇寬小子會在路上放火!原野上火勢雖然大,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馬都跑了出來。就算是後來被從上遊河道的黑甲軍一衝,大部分人馬也就是從兩側跑散,殺傷的也是少數。我這四萬多人馬也就損失幾千,只要明天天一亮再聚攏起來,仍然對蘇寬的軍力佔優。
想到這,白漠不由得哈哈大笑!
身邊的護衛騎兵們人人側目,都在想:莫不是大王受此發瘋了?如此狼狽還能哈哈大笑?
一個貼身護衛見白漠大笑,問道:“大王為何發笑?”
白漠道:“我笑那蘇寬不會用兵!他僅僅兩萬人馬就敢孤軍深入到寡人的三國平原之中。”
那護衛奇怪地問道:“可是大王,我們不是剛剛大敗虧輸了嗎?”
白漠又是哈哈大笑著說道:“不錯,剛才跑得狼狽了些,可是我軍都是騎兵,只是跑散,並沒有多少殺傷。明日大旗一豎,收攏起來又是一隻強軍!”
正說著話,後面喊殺聲又起!白漠左右看看眾人人疲馬乏的狼狽相,二話不說,又開始順著河道往下就跑。
這次剛剛跑了一裡多路,就見河道側方支流匯入處又衝出一標人馬!猝不及防之下白漠的人馬再次被截成兩節。
白漠馬快,聽著身後的廝殺聲大起馬上又快馬加上幾鞭子,繼續一馬當先沿著河道往前狂奔。
跑著跑著白漠回過味道來了:我這一路都是順著河道跑,誰知道蘇寬這小子在前面是否還埋伏著伏兵?不如離開河道改道而行。
這樣想著,白漠又將馬速慢下來。右邊有火,雖然還沒燒到此處,但是往右走難免不被大火追上,不如往左上岸,總不至於他在左岸再放一把火?
想明白了,白漠往左一帶馬韁,就打算往河岸上去。
正在此刻,只聽得一陣鑼聲響起。兩邊河岸上亮起無數火把!
白漠立即停下戰馬,仰頭望岸上看去。
只見乾枯的河道兩岸突然出現無數的nn手,個個張弓搭箭、蓄勢待發!白漠一見這個陣勢,知道這是早就安排好的圈套,後有追兵,兩側都是nn手,估計再往前跑也沒有什麽好路給自己走的。
果然,白漠身邊數十個騎兵承受不住nn瞄準的壓力,往黑洞洞的河道下遊打馬就跑,跑上十幾丈就劈裡啪啦地全數摔倒。就著岸上的火光仔細看去,白漠發現前方河道上密密麻麻地打了不知道多少矮樁子,拉上了不知道多少道絆馬索。
看看身邊碩果僅存的數百親隨騎兵,又看看岸上數千的強弓硬弩,白漠歎口氣,揚聲說道:“叫蘇寬那小子出來,寡人要問他一問。”
“蘇大師此刻不在此地!全數下馬,放下兵器!”
隨著這一聲命令,河岸上出現一個人來。黑亮的甲胄,猩紅的披風,外貌倒和蘇寬有三份相似。
“蘇彤!這些都是蘇寬小子搞的名堂?”白漠無奈下馬,問道。
其余白狄騎兵也都跟著紛紛下馬。
蘇彤見狀,這才笑嘻嘻地上前兩步,對著白漠拱手揖禮,說道:“恭喜狄王!有王詔!”
白漠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等著看蘇彤搞什麽名堂。
卻見蘇彤果然取出一封絹帛詔書,展開念到:“王若曰:庶邦侯、甸、男、衛,惟予一人釗誥。皇天覆周,用訓厥道,付畀四方。乃命建侯樹屏,亦孔之固。俾爾單厚,何福不除,誥封狄王白漠,爵中山侯!雖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用奉恤厥若,無遺鞠子羞!”
白漠化外之王,一封詔書聽得頭昏眼花,就聽明白“誥封狄王白漠,爵中山侯!”這一句,心道:“蘇寬小子這是在告訴寡人,讓他辦的事情他辦成了,後面該看我的了。也罷,既然你那麽不好糊弄,就真給你做了中山國相,寡人白狄一族也算有了個大靠山!”
至此,白漠這才恭謹施禮,道:“臣中山侯白漠接詔!”
蘇寬將詔書遞給白漠,將白漠和他自己的親兵分開,就此收兵回營。
回到大營,白漠果然沒見蘇寬的人影,不免納悶。晚間招待他的飯食倒還豐盛,而蘇彤還連連道歉,說是軍中簡陋,招待不周雲雲。
“蘇寬此刻何在?”白漠忍不住了,問蘇彤道。
蘇彤和蘇寬混了一段時間學壞了, 不好好說話,而是反問狄王道:“狄王,白月兒公主快生了吧?”
“不錯,就在近日。”白漠莫名其妙。
“我們公子不知什麽說法,說是小孩子出生父親就得在身邊才行。”蘇彤賊兮兮地說道。
“蘇將軍的意思是”白漠大驚失色地站起來說道。
“狄王猜到了!公子率一萬人馬,從石邑北上,又有內應,此刻估計已經下了新市,正在和月兒公主團聚呢!”蘇彤笑著說道。
“啊!怎麽可能?北邊放火的不是蘇寬?”狄王又吃一驚!想起自己出兵將城中騎兵盡數帶走,隻留兩千余老弱守城。
“放火能用幾人?便是河道中追趕的也不過三千人馬,另二千中間截斷。只有最後有七千nn手裡了三層。”蘇彤輕描淡寫地說道。
白狄nn剛站起身子,此刻又頹然坐下,喃喃問道:“這都是那小子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