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點薑長幽只能順從,誰讓薑歌承有權力呢?權力這個東西,真的是好東西啊。
權力是好東西,但是它的誘惑會讓人迷失,迷失到一個誰也拯救不了的深淵。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平陽和南宮,還有站在最上面的崔萬言和胡子花白的二十幾個老頭之外,就連崔萬松都不情不願的躬身向崔任卿行禮。沒辦法,誰讓他什麽都不是呢?連站在台階上面的資格都沒有。
崔任卿路過他的時候,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崔萬松和他身後的一些崔氏族人,又看了一眼後面的崔問年,勾起了嘴角。“二叔,行禮累不累?”
“為長公子行禮,心甘情願。”
“那真是希望二叔今日是心甘情願的,不然任卿的劍,是要見血的。”
說完崔任卿就準備邁步,余光卻看到崔萬松微微抬頭,竟然上下打量了一下葉落靈。這個眼神,崔任卿作為男人非常的明白,一想到在晁家齊玄說崔萬松想要搶安思璿,心頭大怒,提著氣摸向腰間,發現今日沒有帶佩劍。一眼瞄到了無懷軍的劍,正要動作,身後的葉落靈就壓了上來。
葉落靈握起崔任卿的手,“任卿,大事要緊。”
崔任卿聞言冷哼一句,臉色不善的繼續前進,腳步都加快了不少。到了台階,崔任卿將葉落靈交給了齊玄,齊玄點點頭,示意他看到了,會保護好葉落靈。齊玄冷笑著看著崔萬松,大嫂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呢?你又看上了老子兄弟的媳婦?真是活膩歪了。
崔萬言看著崔任卿,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開祖祠!”
兩個看守祖祠的無懷軍推開祖祠的大門,崔任卿跟著崔萬言走了進去。今天的祖祠裡,只有崔萬言和崔任卿兩個人。
祖祠的門一關上,崔萬言沉穩的樣子就不見了,指著崔任卿大罵,“臭小子!你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剛才要不是落靈,你是不是就想殺人了?!”
“爹,他看著落靈的眼神我非常清楚,作為男人,我怎麽能忍?!”
“你怎麽不能忍?!從小我就和你說,面對你二叔要忍。他是你長輩,又是你爹我的兄弟,他要是不犯大錯,誰都拿他沒有辦法懂不懂?!”
崔萬言點著崔任卿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爹,這麽多祖宗在呢,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崔任卿揉著腦袋,走到眾多牌位前,恭恭敬敬的三叩首,“祖宗們,不肖子孫來看你們了。這些年來都沒有來看過你們,肯定很生氣吧。不過千萬別生氣,要保佑我啊!”
崔萬言哼了一聲,走到牌位後面,端出一個盤子,上面有一隻撕好的燒雞和一壺酒。
崔任卿眼睛都亮了,連忙拿過一隻雞腿,啃得津津有味,“唔,這可是小玄子的手藝。”
“爹昨天拜托他今早的時候做一隻燒雞,怎麽樣,好吃吧。”崔萬言笑眯眯的坐下來,喝了一口小酒,臉上寫滿了美滋滋。
“好吃。”
“任卿,你看,這就是咱們爺倆地位高的好處,你想想看這崔氏上上下下的人就咱們兩個有權利在祖祠裡吃吃喝喝,別人進來都是恭恭敬敬的,有一點不對就要實行家法。你看,這就是權力的好處。”
崔任卿聞言翻了個白眼,“爹,您能不能別逮到個機會就對我進行權力教育。煩死了。”
“臭小子,居然嫌爹煩?!討打呢?來,吃個雞翅膀。”崔萬言前一秒還罵人,後一秒就塞給崔任卿一個雞翅膀,
怪不得崔任卿那麽胖。 “爹,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家主和長公子或者少家主才有資格在祖祠裡吃東西,可是人家才不會因為這個權利就篡。”
“說起來你都不信,爹覺得家主就這一個權力能讓開心點。”
“那您還非得讓我繼承?”
崔萬言聞言歎了口氣,抬頭看著眾多的牌位,“這上面的牌牌都是對咱們崔氏做過貢獻的人才有資格待的地方,你可以問問他們,他們真的快樂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任卿啊,誰讓你身上流著老崔家最純正的血脈呢?”
“就連齊玄,不也是擔下了晁家的責任嗎?其實他完全不用的。”
“爹,你到底要說什麽?”
崔萬言歎了口氣,盤腿坐直了身子,“當初你應承陛下用長安產業換取居延,我確實很憤怒,也下定決心放你去飛翔,取消你長公子的身份,取消你的繼承權,但是幾位老祖宗知道了氣的出山,對我是又打又罵。”
“那時候我才發現,當家主當久了,爹反而忘記了崔氏的初心。崔氏有如今的地位是被逼無奈,而幾代家主的奮鬥目標都是不想讓崔氏成為朝廷和氏族鬥爭的炮灰。可幾代下來,只有在你身上,我們看到了希望。”
“你和齊玄相交,對於崔氏來講,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任卿,為了崔氏千千萬萬的人,就當爹求你了,承擔起你的責任。”崔萬言說完仿佛蒼老了好幾歲。
崔任卿眼眶瞬間紅了,父親在他面前從來沒有這樣子過,自從母親過世後,父親過的很苦,但從來都是一副堅強的樣子。
“父親,我答應你,我會承擔起我該承擔的責任。”
“好,好,好!”崔萬言連說了三個好了,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既然說出口了,那他就會一直做下去。“任卿啊,今天的崔氏恐怕會血流成河,你千萬不要心疼。”
崔任卿笑了笑,“父親放心,任卿從來不是心軟的人。”
崔萬言點點頭,拉著崔任卿起身,“今天過後,咱們崔氏,又是一個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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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萬言和崔任卿走出來的時候,無數的目光都投了過來,任卿感受到了老者的欣賞,年輕一輩對自己的崇拜,還有敵人似暗似明的目光。
這些目光讓崔任卿不自覺的挺起了胸膛。
而齊玄早已經悄悄退了出去,站在了大軍之中,他和周亞夫並排而立,兩個人的手輕輕的放在劍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