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姚氏出乎意外的強硬讓齊玄有些擔憂,會不會太過了。
不過這些不在齊玄需要管轄的范圍之內,藏劍一挑解開了崔問年的繩子,“大軍來之前,你就在晁家住下吧。”
“是,小先生。”崔問年躬著身子,忽然臉色一變,一路小跑出去。
齊玄噗的一聲笑出來,跑肚真的是最難受的病了。
晁姚氏被安思璿攙出來的時候,門外的晁家人個個都在嘔吐,看的晁姚氏有些擔憂。
“這是正常反應,不論是殺人還是看殺人,都是一樣的,您不用擔心。”
齊玄背著手走出來,衣服上的血跡鮮明,幾乎覆蓋了全身。
“你剛才用的是什麽劍?”
“藏劍,我家先生的寶貝,臨走的時候我偷出來的。哈哈。”齊玄俏皮的眨眨眼睛十分的開心,“我家先生有不少的寶貝,可惜每次偷拿都會被他發現。這一次先生放了水,我才得手。”
齊玄望著山下,眼中滿是回憶,其實和先生呆在雲夢山的日子是很愜意的。
“那麽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等人來撈我唄。”齊玄攤著手,“畢竟我還是個孩子。”
齊玄轉過頭裝作沒有看見晁姚氏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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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正式接過了大軍的管轄,周亞夫成了一個明面上的吉祥物。
傅生和直三十幾乎日夜不寐的守在平陽身邊保證她的安全,南宮衛士們緊緊圍繞在平陽周圍,一封傳令要經過道道關卡的檢驗,平陽固執的認為齊玄之所以失蹤是因為他沒有在他該在的地方。
齊玄應該老老實實的坐鎮中軍發號施令,不應該親自動手。
所以平陽加強了軍中的條例,每個人各司其職是根本。
周亞夫準備了兩份竹簡,一份發給陛下,一份發給集靈台。
但被平陽拒絕了,她扣下了給集靈台的那份,給陛下的以家書的形式傳出。在沒有確定齊玄的下落之前,決不能透漏任何消息,違令者斬。
平陽是特意說給周亞夫說得,周亞夫很無奈,但無計可施,他已經對這支部隊的領導權,怎麽失去的他都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周將軍,等齊玄回來,本宮就不會插手軍中的事宜了。這些日子就請將軍海涵吧。”
周亞夫苦笑著拱拱手,“不不不,公主確實是大才,若公主是男兒身,未來必然不可限量。”
平陽聞言抿嘴笑了笑,“齊玄也是這樣說的,還嘲笑我生錯了性別,那能怎麽樣呢,我還不是打的他亂叫。”
“公主,公主!”直三十掀開帳篷衝進來,“公子有消息了!”
“什麽?!快去看看。”
平陽起身就向外走,也不顧其他,周亞夫緊隨其後,這可是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那晁家送信的人一接近大軍就被攔了下來,高舉著竹簡說有重要的信關於齊都侯,但是沒有人會信,因為他沒有任何的信物。
守門的士卒說會將竹簡轉達給周將軍,送信的晁家人也是個倔脾氣,說是必須要親手送給周將軍,見不到周將軍見到平陽公主也行。
士卒見其不依不饒,也是煩了,就隨手轟走,誰寫的,什麽內容都不肯說,放你進去萬一你搞個刺殺,我一家老小要不要活了。
晁家的人也急了,居然想要硬闖,大喊起周亞夫和平陽公主的名字起來。
士卒眼睛就紅了,大喝一聲就要將其就地正法,正巧傅生和直三十帶人巡邏到營地門口,
這才將晁家人救起。 傅生也不管別的,直接打開竹簡,關於公子的事情他有權利看。
傅生越看越激動,激動的手都在抖,“三十……去找公主,公子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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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任卿到晁家的時候,水已經退到了小腿肚了,看見了晁家的大門崔任卿也不含糊,揮了揮手,兩個騎兵晃著鏈錘將大門打穿了兩個大洞,又策馬向兩邊一拉大門就飛上了天空。
打馬而入,逮住一個晁家人問道,“晁家主事的在哪?”
“山,山上……”
崔任卿看了一眼方向,馬鞭一揚,一百駿馬踏的泥水飛濺,大院中的晁家人個個都是汙泥滿身。
“快去通知老夫人!”
馬匹上山是不太容易,跑了一段路,崔任卿就留下了馬匹和一些人守在山口,自己帶著其他騎兵走路上了山。
晁姚氏接到了山下的訊息,崔任卿他們不熟悉路程沒有送信的人來的快,於是晁姚氏把大家叫到一起,晁家的人一致認為是崔氏前來報復的人, 紛紛勸說晁姚氏帶著晁家出逃。
最後,晁姚氏決定還是問問齊玄的想法,這時候強烈支持出逃的晁千哼了一聲退後一步。
“齊玄,你怎麽看?”
齊玄沒有回答,轉而問那個送信的人,“為首的是個並不可愛的胖子?”
“是。”
“他帶著一百多的漢軍?”
齊玄哦了一聲,“那應該我兄弟來了,老祖宗,就是那個崔任卿。”
晁姚氏聞言大松了口氣,“那老身應該親自迎接,對了思璿,把崔問年也帶上。”
晁姚氏焦急的望著山下,想著怎麽還不來。
“您急什麽?讓他自己上來不就得了嗎?跟他您客氣什麽?”
“你可以不客氣,晁家不可以不客氣。你不知道這位長公子在這一帶,名聲可是極好的。”
“包括殺了葉家一百多口,名聲也是極好的?”齊玄暗自腹誹,那周亞夫借我的名字殺了也就幾百人,怎麽我就是‘蚩尤轉世’太不公平了!
這種不公平在崔任卿出現的時候到達了極點,崔任卿熱淚盈眶的撲上來迎接他的是齊玄重重的一拳,“老子丟了這麽久,你特麽才找過來,光顧著吃屎了?!”
崔任卿一愣,恨得牙根直癢癢,一個虎撲把齊玄撲在水裡,“我跋山涉水的出來找你一頓飽飯都沒有吃過,你一句謝謝都沒有,打死你得了!”
兩個人打的漫天濺泥,眾人見狀都離的遠遠的。
晁姚氏尷尬的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一旁跟著崔任卿上山的士卒個個站的筆直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