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情緒,崔任卿才走出帳篷,他沒有忘記,從今天開始,周亞夫要開始訓練他們了。
齊玄已經穿好了特製的小號鎧甲在等候崔任卿了,別說,穿著漢甲的齊玄還真有一點將軍的樣子。
“脫了!”周亞夫提著馬鞭走過來,冷著臉點了點齊玄的鎧甲。
“什麽?”
“脫了,穿著鎧甲怎麽訓練?”
“不穿怎麽訓練……”
“一開始的訓練是不用穿的。”周亞夫突然笑了笑,看的齊玄猛地眨了幾下眼睛,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齊玄隻好脫下鎧甲,只剩下襲衣襲褲,正要說話,就見崔任卿走過來,熟練的脫下華服,剩下和自己一樣的衣服。
已經入秋了,涼風習習吹得齊玄有點冷,但沒有崔任卿的表情冷,齊玄從來沒有見到崔任卿有這樣嚴肅的表情。
“今天你們兩個的任務就是給我標標準準的在太陽下站上一天。”
“今天不出發嗎?”
“不。現在開始!”周亞夫喝了一聲,狠狠一鞭子抽在了齊玄身上,“不要動,鞭子可是不認人!”
齊玄覺得今天的太陽特別的曬,周圍路過士卒調笑的眼神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崔任卿倒是很平靜,齊玄偷偷瞄了一眼,看來情況並不容樂觀。
一天下來,齊玄覺得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周亞夫至少抽了十幾鞭子,渾身青腫不說,臨走的時候周亞夫還狠狠嘲笑了一番,氣的齊玄直翻白眼,不就是從你手底下救了崔任卿嘛,不救你敢殺他嗎?!
我這也是間接的救你的小命,忘恩負義。
齊玄是被傅生和直三十抬著進帳篷的,崔任卿有些疲憊,但比齊玄好多了,他因為心不在焉反倒是覺得站立輕松許多。
平陽倚著帳篷,看著齊玄被抬著嘴裡嘖嘖有聲,“哎呦喂,這不是我們的左都侯嗎,怎麽成了這個樣子?這個樣子怎麽護衛皇宮啊……”
南宮噗嗤一笑,捂住了嘴巴,姐姐太好玩了。
“他受傷了,拿些傷藥過來,一定要和軍需官說是鞭傷。”崔任卿翻開齊玄的衣服看了一下,轉頭對傅生說道。
“是。”
吩咐完了,崔任卿一屁股坐在齊玄旁邊,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還順手揉了兩下,“行了,別裝死,周將軍打的都是皮外傷,不然現在你早都歸西了。”
齊玄嗷的一聲竄起來,把崔任卿撲倒在床上,“快說,你今天怎麽了?”
“沒怎麽。”崔任卿扭過頭去。
“快說快說,不然我掐死你。”齊玄作勢要掐,崔任卿連忙攔住。
“我說,我說行了吧。”崔任卿推開齊玄,把早上和崔故的對話說了一清二楚。
聽完了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小先生,長公子,藥拿來了。”傅生掀開帳篷。
崔任卿笑著接過,“以後我不是長公子了,改口吧。”
傅生聞言一愣,看向了齊玄,見齊玄搖頭,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不過這樣也好。”齊玄強笑了兩聲,“這樣你就只能把一生奉獻給我齊玄教宗了。”
“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除了崔氏長公子的身份,我其實一無是處。”崔任卿看著自己白胖的雙手,除了練暗器磨出的繭子之外,沒有一絲傷痕一臉的嘲諷,“以前總以為自己有多麽的了不起,以為自己是大漢的中心,可惜這大漢離開了誰都一樣轉。”
“齊玄。”崔任卿轉過頭,
斬釘截鐵的說道,“以後莫要和氏族作對了。” 齊玄沒有說話,不作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改變一下策略。
越向著潁川走,道路就越泥濘,但幸好齊玄做了萬全的準備,馬車的車輪上被安上了特製的鐵鏈外殼,卡在路上的情況發生的越來越少。
一路上的征集的糧食已經堆滿了馬車,但周亞夫並沒有停止征集,他命令手下士卒拿著皇帝的聖旨打開一家家土豪鄉紳的糧倉,以平價買下,順帶把所有的馬車都買來。
這完全就是強買強賣,但沒有人有異議,明晃晃的刀槍架在脖子上誰敢說話。
也有傻大膽的,當然了,治軍極嚴並且對沒有能殺了崔任卿而耿耿於懷的周亞夫刀筆一揮,違抗陛下的旨意,當誅九族,但念爾等初犯,便就誅三族吧。
那個小家族雖然小,但三族人加起來也是上百人。
周亞夫從臨近縣調了十五個劊子手,又派了二百步兵守衛法場。
副將頭盔下的臉色十分冷硬,也不搞公堂的上的一套,直接大喝一聲,“殺!”
人頭滿地亂滾。
自此之後,齊玄的名聲便響亮了。
是個人都知道,南宮衛士令左都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還就此衍生了不少的傳說。
尤其是長安城,齊玄是長生酒樓背後的大金主在許多人眼中已然不是秘密,於是許多的說書人便開始了自己人生中的巔峰‘講演’。
種種版本喧囂甚上,其中流傳最廣的就是……
“我是兵主轉世?!我他媽的是蚩尤?!這幫人腦子被驢踢了吧!”齊玄哆嗦著手看著月娘傳回來的情報, 這幾天周亞夫拚命讓自己和任卿練習拔刀,練的手臂肌肉每天都是酸疼酸疼的。
“唔,也不錯啊,兵主大人很威風……”
“你還說!誰讓你用我的名義殺人了?!”齊玄怒瞪著周亞夫,這純粹是坑人呢嗎,老子還要靠長生天酒樓賺錢呢,現在我都成了蚩尤了,殺人不眨眼誰還吃飯?
周亞夫憋著笑,撇著齊玄要殺人的表情內心暗爽,老夫都老了,年輕人不承擔點怎麽行。
崔任卿端著飯碗走進來,一路走一路抖,飯都抖的只剩下碗底了。
齊玄噗的一聲笑出來,“南宮又說你了?”
“我就說了一句還是昨天的胭脂好看,她就把我趕出來了。”崔任卿一屁股坐下,周亞夫覺得地上抖了三抖。
齊玄哈哈大笑,你說昨天的好看,那不就是今天的不好看嗎,不把你趕出來才怪。
周亞夫捋著胡須笑而不語,他最近真的覺得輕松不少,可能是和年輕人在一起時間長的緣故,覺得自己也年輕了不少。
南宮和崔任卿最近走的越來越近,這是一件好事,而且齊玄發現似乎周亞夫有那麽幾分樂見其成的意思,這就更好了。
只要薑長幽不出來惡心人就行,這女孩子的初戀,可不是誰都能替代的。
齊玄啃了一口大餅,要不要趁著現在,把薑長幽掐死呢?
不遠處帳篷的裡的薑長幽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薑公子,崔問年求見,薑公子可在?”
薑長幽一愣崔問年?崔氏二房的人見自己做什麽?
“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