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靳繼續開口道:“照我說的做，我保你們母女平安。”

　“不需要。”秦芝穎再次開口拒絕，還是那句話:“我媽不記得調香配方在哪裡。”

　“以前當然不記得，可是我聽醫生說，她現在記憶力已經恢復了吧?是你耍我玩，還是她連你這個女兒都瞞著?”

　“……”秦芝穎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

　“要麽主動合作，要麽我把你媽媽帶走。自己選吧。”秦靳也不再跟秦芝穎多說。掛斷了電話。

　秦芝穎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想著秦靳剛才的話。

　媽媽已經恢復記憶了?

　為什麽從來都沒有告訴她?

　難道，媽媽現在有了盛天澈，已經不把她這個女兒放在眼裡了?可是，這些年明明是秦芝穎一直在奔前走後的籌錢幫沈眉治病，盛天澈又為她做過什麽?

　沈眉當年偷了調香配方這件事，很多人已經知道了。

　那可是顧瓊依媽媽的調香配方，而且，也正是在那天晚上，一場大火燒死了顧瓊依的父母。

　秦芝穎不相信顧瓊依能夠這麽大度，會輕易原諒殺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就算沈眉是盛天澈的母親又怎麽樣?盛天澈的母親還在，顧瓊依的爸媽卻沒了。這樣的落差，如果放在秦芝穎身上，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裡，秦芝穎覺得最近盛天澈的示好，或許就是放長線釣大魚。但是媽媽這麽善良，又不會對自己的兒子設防。

　秦芝穎猜測，顧瓊依下一步的計劃，就是讓秦芝穎引誘沈眉回中海。到時候，沈眉就完全被他們掌控了。

　不但調香配方能夠拿回去，還可以將沈眉繩之以法。

　想到這裡，秦芝穎覺得，她的確很有必要跟秦靳合作。

　盛天澈谘詢過沈眉在M國那邊的主治醫生，沈眉的記憶力的確恢復了。原本就不是身體的問題，藥物治療到這個程度，已經算是成功了。剩下的時間，讓心理師輔助鞏固患者的情緒問題，慢慢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盛天澈在明修然的推薦下，親自去找了中海市那位鼎鼎大名的心理醫生——蘇言之。有他在，盛天澈對沈眉的恢復更加有信心。

　一切安排妥當，盛天澈為沈眉訂了機票。

　M國病房內，醫生已經給沈眉辦了出院手續，秦芝穎卻不讓沈眉走。

　“我已經跟你解釋的清清楚楚了。我必須要回去。”沈眉態度很堅決。這讓秦芝穎覺得熟悉。

　在沈眉沒生病的時候，她向來是那種堅持自我的人。生病的這五年，她遺失了一些記憶。同時，也遺失了她那一份篤定。

　如今病好了，沈眉又變回她原本堅定的樣子，秦芝穎反倒是有點不太適應了。

　秦芝穎知道以前哄著沈眉的那一套已經不管用，她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想著到底該怎麽勸，才能讓沈眉改變主意。

　“媽。”秦芝穎看到沈眉坐在病床上生氣，她拉著沈眉的手，語氣緩和地說:“我不是反對你回去。但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調香配方跟你有關系，現在很多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你呢。回中海市這麽遠，萬一路上遇到點什麽事，你讓我怎麽辦?盛天澈還有個爸爸，而且他已經結婚，有老婆孩子。我呢?我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這個世界上。”

　“你咒我死呢?”沈眉抬手拍在秦芝穎額頭。

　秦芝穎一臉懵。她正在煽情呢好吧，明明是擔心，怎麽到了沈眉這裡就成了詛咒了?

　沈眉態度始終堅定，對秦芝穎說:“我今天必須回去，你說什麽都沒用，別費力氣了。”

　“我不是不讓你回去，但是你得把事情安排好吧?調香配方現在在你手上嗎?”秦芝穎開口試探。

　“不在。”沈眉撇開臉，有些生秦芝穎的氣。

　“在哪?”秦芝穎追問。

　“你問這個乾嗎?”沈眉望向秦芝穎，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秦芝穎隱藏心中的尷尬，解釋一句:“調香配方現在就是一個黑盒子，我相信現在調香配方不在你身上，但是不見得別人也相信。”

　“天澈有給我安排保護的人。”

　“你還真是相信你這個兒子啊。”秦芝穎覺得有些可笑。

　安排保護的人?是保護，還是監禁?是怕沈眉出危險，還是想要穩妥地把她接回自己身邊，更容易控制?

　只是，這些話秦芝穎並沒有對沈眉說。

　自從沈眉跟盛天澈聯系之後，她對秦芝穎的態度就有些變化了。萬一現在秦芝穎說盛天澈的壞話，沈眉會更加排斥她，調香配方的下落就真的沒辦法知道了。

　想了想，秦芝穎說:“媽，要不這樣吧。你把調香配方放在我手裡，別人知道調香配方不在你那裡，你就安全了。”

　“你不怕危險?”沈眉臉上揚起一抹笑意。

　秦芝穎覺得，這樣的笑，跟平時的笑容不太一樣。

　她知道沈眉對她已經有了防備，心中猜測，肯定是盛天澈對沈眉說了她的壞話。

　想起上次顧瓊依半夜給她打回來的那個電話，秦芝穎隻覺得氣惱。

　沈眉軟硬不吃，秦芝穎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事已至此，秦芝穎不想隱瞞，乾脆實話實說:“媽，你真覺得你回去做人證，顧瓊依會對你感恩戴德?”

　“我沒指望任何人對我感恩戴德，我只是不想讓自己遺憾。”

　“你想回去也可以， 你想要為五年前的事情贖罪，我也理解。但是你不能聽信顧瓊依的話。那個女人沒心沒肺的。宮凌遠對她多麽好?跟她在一起這五年，因為顧瓊依不想跟他親熱，宮凌遠就尊重她，一直在身邊陪著她，身邊一個亂七八糟的女人都沒有。像這麽好的男人，顧瓊依說分手就分手，轉頭就跟盛天澈在一起了。”

　“那是他們的選擇，跟我沒有關系。”

　秦芝穎也不管沈眉聽不聽得進去，繼續說著:“五年前顧瓊依跟盛天澈發生關系，懷了子墨。別人都覺得是偶然。誰知道她是不是就在下一盤棋?她說不定早就知道調香配方在你手裡，先在盛家留一個種，反正你是盛天澈的媽媽，有盛子墨在盛家，早晚會找到你。然後跟宮凌遠一起來M國。世界這麽大，她為什麽偏偏要來M國?肯定是知道你在這裡，只不過一直都沒找到你。”

　“芝穎，你整天想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累麽?”沈眉微微蹙眉，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裝著這麽多心事。

　見秦芝穎不吭聲，沈眉又問:“這些年的醫藥費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