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如這樣吧?”
東澤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
“我去勸勸大人,分出幾名傷勢不重的兄弟護送那些重傷之人先行返回孟州醫治,其余人等仍舊趕往柏莊,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
周毅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轉身去吩咐大家收斂好戰死的兄弟準備繼續上路;
而東澤也是來到了周勃的馬車旁;
“大人!”
低聲喚了一句;
此時周勃的怒意還未消,因此語氣稍顯生硬;
“何事?”
“大人,請恕貧道直言,如今雖說擊退了敵軍,但兄弟們也傷亡慘重,如此人心惶惶之時實在不宜繼續前行!”
“哼。”
周勃聽罷冷哼了一聲,斜眼瞥了暼東澤;
“我意已決!”
斬釘截鐵的說道;
“既然如此,貧道倒是有些建議。”
“說吧…”
周勃頗為不耐的揮了揮手;
“如今重傷的約有十余人,輕傷也有不少人,與其帶上他們為累贅,大人不如讓他們自行回去,一來少了這些受傷之人的拖累,咱們能夠更快的趕往柏莊,二來也能盡顯大人仁德之心。”
“唔……”
周勃聽罷之後眉頭皺起有些猶豫不定,東澤這番話說的也是於情於理;
帶著那些受傷之人還需一路照料,若是再遭遇襲擊,這些人不僅幫不上什麽忙,反倒是還會成為累贅;
“既如此,準!”
沉吟了片刻之後抬眼看了看東澤,緩緩點頭;
“謝大人!”
拱手拜了拜之後,東澤隨即轉身回到周毅身邊,兩人略加商議,便決定分出幾匹馬馱著重傷之人,再由那些身上多多少少掛了彩的護送他們一路返回孟州;
……
等到隊伍重新啟程之後,圍在周勃馬車四周的,便只剩下十八人;
“哢嚓!”
橘紅色的火把將黑夜驅逐,沿著十字坡而來的官道上一條火龍緩緩向著翠屏山而去;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正在大家心情沉重的默默趕路之時,天邊忽然響起了一陣雷鳴;
伴隨著道道刺眼的閃電,將整個山道照的像是白晝一般;
“好像快要下雨了!”
打頭的周毅搭眼瞧了瞧,心情愈發沉重;
“快走吧…”
眾人沒有說話,雖說已經分出受傷之人先行回去,但此時圍護在周勃四周的,無一不是身上掛了彩;
青禾的舊傷還未痊愈,此時左臂上又被一圈繃帶緊緊的扎起;
再看看孫勝許吉等人,只是靜靜的低頭趕路一語不發;
畢竟方才戰死的人當中,有不少都是平日裡與他們兩較為熟識的,此時天人兩隔也難免他們心情悲痛;
“哢嚓~”
頂著天邊的電閃雷鳴,群山之中忽然狂風大作,鬥大的雨滴如同決了堤的河水一般刹那之間傾瀉而下;
“嘩嘩嘩~”
“快!”
“加快速度!”
“快快快!”
“駕駕駕!”
眨眼間全身濕透的眾人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
“前方岔口下山!”
探路的騎士大聲喊到;
東澤就見眼前的雨幕中出現了兩條岔道;
“大人,下了山就是柏莊了!”
“嗯!”
不再多言,眾人沉默的朝著山下趕去;
眼中一動,
突然發現山路的兩旁隱約有幾道人影; “有情況!”
東澤趕忙揮了揮手打馬上前;
“有屍體!”
眉頭一皺低喝了一聲;
隨即翻身下馬緩緩走過去,躺倒在地上的屍體有四具,都是一副黑衣黑褲的裝扮,只有最靠近他的一具穿著一身華服,東澤緩緩蹲下,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定睛瞧看;
忽然發現這人隱約有些眼熟;
“這不是那洪爺嗎?”
隨即脫口而出,就見這人雙眼圓睜,眼中滿是一副不甘的神情;
周毅聽罷趕忙翻身下馬跑了過來;
“是他!”
看罷之後驚呼了一聲;
“看來那張松應該已經到了柏莊,只是不知道半路上遇上何人的襲擊!”
東澤皺著眉頭緩緩說道;
“別管他了,去了地方自然就清楚了!”
坐在馬車裡的周勃聽見他們的聲音之後撩起了床簾看了看,隨後吩咐了一聲;
東澤與周毅對視了一眼,又轉頭看了看武松;
“走吧!”
不再多言,兩人翻身上馬一行人朝著山下疾馳而去;
……
此時翠屏山腳下的柏莊之中,這裡本是錢錦購置的一處宅院,但自從他身死之後便廢棄了;
原本空無一人的莊園裡燈火通明,就連門口也站著兩名舉著火把的士卒;
莊內的大廳之中,一股腐敗刺鼻的氣味環繞在眾人的四周,桌椅板凳上沾滿了灰塵;
但大廳內的眾人卻並不在意;
為首一人須發皆白,一身紫色的華服加上不怒自威的臉上帶著無喜無悲的表情,正靜靜的站在正中,在他身後則是一身黑色長衣的張松;
仍舊是一襲白衣恍如翩翩公子的少恭手中抓著一個瘦弱的人影,正是那原本早應該傻掉的羅圖;
張松身後還跟著幾名全身披掛整齊的兵卒,而在他左手邊則是膀大腰圓的蔣忠,與東澤一塊兒穿越而來投奔到蔣忠手下的王強三人正一言不發的站在他身後;
刺客伊桐一眨不眨的盯著少恭手中正在奮力掙扎的身影;
“羅圖,只要你把錢錦的東西交給我,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等了片刻,就聽那名老者緩緩睜開雙眼了緊閉的雙眼,漠然的說道;
“哼。”
羅圖冷笑了一聲,“大人說笑了,在下可沒忘記當初少恭對我的‘招待’呢!”
說到這瞥了暼身後的少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這次自有我替你做主!”
老者見他全然不相信的模樣,不由眼神一瞥身後的少恭,隨後開口說道:
“只要你把東西交給我,那錢錦的遺物之中我準許你拿走一半的黃金,如何?”
“嘖嘖嘖,大人可真是出手闊綽呢,你可知道錢錦留下了多少銀子?”
羅圖聽罷面色一變,隨後恢復了正常,笑眯眯的看著他問道;
“自然是知道。”
“既然如此,看來大人是對他留下的那些錢財並不感興趣呢?”
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毛,羅圖試探性的掙扎了兩下,卻發現抓住自己的少恭雙臂如同鋼筋鐵骨鑄造的一般紋絲不動,不由認命了似的放棄了;
隨後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眼前的老者;
“讓我猜猜?你們既然不是想要他的銀子,莫非是…那匣子?”
話音剛落,就見老者眼中精光一閃低喝了一聲;
“找死!”
還沒等大家回過神來,他的身影已經眨眼間來到了羅圖面前;
右手雙指並攏輕輕的點向羅圖的小腹;
“呃啊……”
屋子裡頓時響起了羅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啊……”
“殺了我!殺了我!”
羅圖雙眼血紅,臉上青勁爆起怒目圓睜,狠狠盯著他瘋狂的嘶吼著;
“殺了你?”
老者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只要你說出錢錦將東西放在哪了,不僅不會死,還能得到這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
緩緩湊到他耳邊,如惡魔一般的低語呢喃著:
“你看,錢錦已經死了,你為什麽還要死守著他的秘密,把這些銀子拿走,拿回家,我知道你老母妻子尚在,拿著這些銀子快快樂樂的渡過下半生不好嗎?”
從他口中說出的話仿佛帶有一絲神奇的魔力一般,不僅僅是痛苦的羅圖漸漸變得雙眼呆滯,就連身旁眾人也毫無察覺的逐漸沉浸在了他的話語之中;
“想想你的母親,想想你的妻子,失去你之後她們該怎麽活下去呢?你難道忍心讓她們陪你一起死去嗎?”
口紅喃喃的說著,老者的眼中逐漸彌漫起了淡紫色的光輝,同時看了看身側神色呆滯的羅圖,眼中一抹冷意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