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還是沒有到吃午飯的時候,雖然肚子很餓,但是聯想到這裡的飯菜,林韻詩還是沒有什麽胃口。抬頭看看,這家學院學習的東西還真的是沒有營養,根本就無視了十二年義務教育中《教育法》規定的學科,而且還是讀著一些諸如《女誡》這樣的東西,簡直是不可理喻。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了,只是真的很餓啊。
林韻詩摸摸自己的肚子,前兩天她來這學院報到之後,便被分配到宿舍之中。想起那宿舍就簡直和監牢一般無二,或者可以說比監牢都更加肮髒。廁所洗漱台直接就在床邊,連個門口都沒有。床板嘎吱嘎吱的,好像隨時就會坍塌。而如果將分配的棉被撕開,那麽就能夠看到滿滿的黑心棉。
話說這年代還能夠找得到黑心棉,這家學院有點厲害。
不過卻不是佩服的時候,昨天因為腸胃真的不適應這樣的飯菜,所以嘔吐了半個晚上,加上床鋪過於不適應,剩下的時間裡面也是睡不著。所以現在是又累又乏,實在是沒有力氣聽講。但是這個老師卻拿著一柄戒尺站在講台之上,虎視眈眈地看著所有學生。
如果有誰走神的話,她會讓所有學生嘗試一下戒尺的味道。
老妖婆。
林韻詩只能夠在腦海中說著這句話,畢竟無論是什麽樣的手段,都無法束縛人的思想。而所以自由這個概念,才會在腦海之中誕生出來。
“林韻詩!”老妖婆喊了一聲,道:“你來說一下三從四德的意思。”
“就是那個早就在歷史上被淘汰了東西嗎?”林韻詩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那是在只能夠依靠男人的時代之中,女性所遵守的道德。但是現在需要嗎?”
“荒謬,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怎麽可以是一個女流之輩可以評價的?”老妖婆的皺紋都快要夾死個蒼蠅了,恐怖的紋理就如同老虎臉上的斑紋,而一旦惹火了她,恐怕真的會像老虎吃人那樣直接撲過來吃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林韻詩並不覺得害怕,而是很好笑道:
“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老師,老祖宗還說,女人不能夠出來工作拋頭露面。你現在可是觸犯了老祖宗的規矩,小心被拉去浸豬籠的。老師,您是怕還是不怕?”
“牙尖嘴利的小丫頭!”老妖婆發怒了,道:“我今天就要打死你這個不聽話的學生!”
“你確定要這樣?”林韻詩怡然不懼,道:“如果你真的將我打死或者打成重傷,那麽這一班學生都是你犯罪時的證人,她們聽到了你的犯罪宣言和犯罪行為。而只要是我們其中有一個走出去並且有良心報警的話,你剩下的時光就需要在監牢之中度過了。故意傷害罪和故意殺人罪都是犯了刑法的。”
“你!沒家教的東西,你父母是怎麽教你的?由你這樣對老師大呼小叫的?”
“為人師表,在學生這裡吃癟之後,便賴在了別人父母身上,看來你也不會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那就怪不得了,你居然甘願來這種地方教學,怕是一般的學校不收你吧?或者,是因為你對付學生太過火了,才會被一般的學校開除了?”
“你說什麽!”
“心虛了?我說對了嗎?看來還真是這樣啊。”林韻詩拍著手掌說道:“呐,現在你可以繼續逞威風來懲戒我,不過經過我這麽一說,你這麽一頓,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幅德行。所以你就算是這樣氣急敗壞地懲罰我,那麽也只不過是被人看了一出笑話而已,
你沒有威嚴可言。” “威嚴,你知道什麽是威嚴嗎?”老妖婆忽然說道:“在這裡,我是老師,你是學生。那麽這就是威嚴。”
說著,她慢慢地走近了林韻詩,也不要求她端起手心,戒尺便直接拍在她嬌柔的身軀之上:
“你叫啊,喊啊,你嘴皮子不是很厲害嗎?怎麽不說話了?”老妖婆得意地抽打這林韻詩,林韻詩有心想要反抗,但是奈何全身軟綿綿地卻一點也使不上力氣,只能夠任由這樣被打。也幸虧是這樣的狀態,神經的反應也慢了許多,讓她並沒有感覺到太疼。
只是,她在林玲的照顧之下十幾年,何嘗試過挨這樣的毒打?
林玲所謂的不會管教,然而就培養出一個這樣的林韻詩出來;而何蘭生的所謂教管,就是通過這樣的手段來進行?林韻詩看著老妖婆,忽然笑了起來。
笑出了淚花。
那個人,真的從來就不會做別人的父親。她是林琳兒的女兒,並不是什麽賤種賤貨。她母親不是這樣的人,她也不是這樣的人!何況,你罵我可以,罵我媽媽?你這樣的人,不配當我的父親!
哭?憑什麽說她在哭,明明是笑好不好,雖然這樣的笑容真的是很難看很難看。只是她不在乎,因為她好看的笑容並不需要給其他人來看,能夠看見她的笑的人,有著一個便可以,便已經足夠了。
“哭?我可不是你媽, 看到你哭就會手下留情。”老妖婆是更加得意,而且在她的威風之下,全班都在噤聲,根本沒有人敢開口說話。等一下,不是沒有人。
“你笑得可真是難看。”有一個聲音在鄙視著說道,卻不知道是鄙視著林韻詩還是鄙視著老妖婆,或者說兩者都有。只是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林韻詩真的笑了出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她很開心這個時候能夠聽到這個聲音,而這個聲音也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力量。所以……
“我會堅持下去的,堅持到我成年為止。”
“但是我可等不了這麽久。”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然而這個時候,卻是清晰地近在耳邊。
“幻聽還是幻視了我?”林韻詩驚愕道。
“你是對我缺乏信任。”夏軒說道。
戒尺的下一次拍擊並沒有拍打到林韻詩的身上,而是結結實實地被夏軒接住了。只見夏軒用力一奪,戒尺如遊蛇般接受了夏軒的控制,然後說道:“這位是老師?正好我們在搞一個活動,名為‘學生老師換位思考’,所以現在來說,你就是學生了,你可明白這一點?”
“你是誰!為什麽能夠進來這裡!告訴你,這裡可是女子學院,男生進來可是要……”
屬於校長權限的標志忽然出現在夏軒的胸前,只見他說道:“現在呢?”
“校長?怎麽……怎麽可能。”她結結巴巴道:“但是,即便是校長也……”
“我亮出來是想要你明白,並不是征得你的同意。現在是吃飯時間,這位老師……不,同學,先去飯堂吃個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