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貧僧這個不成器的師弟，師父已經發話了，若你不願意回去，可以把你打個半殘，拎著你回寺。”

　　色明對著色戒和尚露出春風拂過一般的微笑。

　　頓時，色戒和尚哭喪著臉問道:“師父真這麽說了?”

　　色明嘴角含笑:“師兄什麽時候騙過你?這次你偷跑出來，師父很生氣，若不是大師兄攔著，他老人家就要親自來捉你了。”

　　色戒和尚瞥了一眼身旁的顧月，說道:“可是我已經答應這位姑娘，陪她一起捉拿屍老人……”

　　“該說的都說了，想想師父的脾氣，小師弟，師兄可不想傷了咱們倆的和氣。”

　　“我立誓了。”

　　“什麽！”色明捏住師弟的肩膀，焦急道，“你竟然立誓了，你難道不知道立誓的含義嗎?”

　　色戒和尚一米九的身高在師兄面前卻如同一個孩子:“我當然知道，可是……

　　唉，我之前答應了這位施主幫她處理好此事，不但事情弄砸了，還讓罪魁禍首跑了。

　　我想著師父常教導我們‘做事有始有終’，一時衝動就立了個誓。”

　　“你……”色明半響無言，最終放下了手，“彼岸寺你是肯定要回去一趟的，至於這個誓言，等你回去看師父怎麽說吧。”

　　他轉身對顧月合十行禮:“施主，您放心，彼岸寺的和尚絕不會食言而肥，只是要請您多等一段時間了。”

　　蘇陽和宋明秋作為局外人，兩兩相望，一臉茫然。

　　張琰道長倒是很貼心地解釋道:“佛家有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淫邪、不妄語、不飲酒，‘出家人不打誑語’可不是說說而已。

　　至今還在冥府裡度化惡鬼的地藏王菩薩發下大宏願: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這是願，更是執守的道！

　　修行中人，可不能隨意發誓，不然蛻凡境歷問心之劫的時候可就有得受了！”

　　最後一句話卻是盯著蘇陽說的，似乎是在告誡他。

　　“對了，還有一件事。”色明從袈裟內縫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宋明秋，說道，“你這次見到了不少不該見的事兒，本來按慣例是要消除你的記憶的。

　　但最近宜城的聯絡人調離了，因此貧僧臨時決定任命你為宜城的聯絡人。

　　你願意嗎?”

　　還能消除記憶?

　　宋明秋覺得自己生活在好萊塢大片裡。

　　“我答應之後會對我現有的生活有什麽影響嗎?”

　　色明說道:“具體情況上面都有介紹，但你一旦加入，就沒有退出的說法，今後你也許會見到很多平常難以想象的事，那將是你工作的常態。”

　　“好，我接受！”宋明秋接過協議，刷刷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才瀏覽起上面的條款。

　　“這是你的選擇。”色明收起協議，帶著色戒離開病房。

　　臨走前，色戒和尚對顧月鄭重地說道:“顧施主請放心，你先住在蘇陽施主家裡，過段時間我就會來找你。”

　　“嗯，好。”顧月依舊面無表情，甚至沒有抬眼看和尚一眼。

　　蘇陽:“……”

　　你們就這麽同意了?都不用詢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的嗎?

　　蘇陽還是弱弱地問了一句:“色戒和尚，你在我家還落了個東西。”

　　“你說這個嗎?”色戒和尚把背後腰間的布包轉到前面。

　　“你什麽時候拿到的?”蘇陽疑惑道。

　　“昨晚，

你妹妹聽說你住院後，我正巧碰上她，她今早就把包帶給我了。”　　這麽說兩人私下裡有過接觸?

　　蘇陽覺得很不安，正打算警告和尚幾句，色戒和尚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即正色道:“蘇施主，小僧是個和尚。”

　　“我知道。”

　　兩個和尚走了過後，沒過多久宋明秋也表示要離開了。

　　“您來就是為了簽這份協議?”蘇陽問道。

　　宋明秋搖頭:“不是，在我來之前，我只是被上司要求不準跟任何人透露昨晚的事情，並不知道還有這份協議存在。我來只是想要詢問一些昨晚的具體情況，但現在……已經沒必要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蘇陽、張琰道長、顧月三人。

　　顧月做到床邊，拿起水果刀和一個蘋果，慢慢削了起來。

　　“不用，我剛剛吃了半個蘋果。”蘇陽客氣道。

　　顧月奇怪地看了一眼蘇陽，過了五秒才開口道:“我削給自己吃的。”

　　原來她剛才的眼神是在看傻子……

　　蘇陽尷尬地偏過頭，看向張琰道長:“道長，您不是那個特殊部門的人吧?”

　　“不是。 ”張琰道長好奇地打量著病房裡的擺設，尤其在各種醫療器械上更是停佇良久。

　　蘇陽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問了，色明大師怎麽不消除我的記憶?甚至連個口頭警告都沒有?”

　　張琰道長收回目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答道:“你不是修行中人嗎?雖然只是築基境，但毫無疑問已經踏入了修行的門檻。”

　　“我?”蘇陽瞪大眼睛，立刻想到了光板、大力蠻牛勁以及那顆令他脫胎換骨的八珍丸。

　　“怎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師父是誰?”張琰道長看出了蘇陽的意思，好奇問道。

　　旁邊的顧月也投來關注的目光。

　　蘇陽想了一會兒，挑揀著回答道:“我沒有師父，之前不小心看到了色戒和尚布包裡的一部功法，大力蠻牛勁，我忽然覺得腦子裡閃過不少影像，跟著練了幾天，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就入門了……”

　　張琰道長看出蘇陽還有所隱瞞，不過他也不願意刨根究底，斟酌著字眼說道:“我知道彼岸寺有一部蠻牛勁，大力蠻牛勁倒沒有聽說過。或許兩者有所關聯吧?

　　若你真的沒有在師父傳授的情況下解讀出這部功法，那麽極有可能……”

　　“什麽?”蘇陽追問道。

　　“你上一世也許也是修行中人，並且還恰好修行過蠻牛勁，而如今蠻牛勁幾乎只在佛門裡流傳……”

　　這不就是在暗示我上輩子是個和尚嗎?

　　蘇陽滿頭黑線，腦海裡浮現出自己擁有一個鋥亮的光頭時的模樣。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