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英以為壞消息就只有兩個,卻沒想到接近中午的時候,又一個壞消息接踵而至。
“什麽樣的奇怪衣服說清楚?”曾英接到長壽失守的消息就在將軍府大發雷霆。
“稟報將軍,那些人渾身上下都穿著草綠『色』的衣服,帶著圓圓的頭盔,手上拿得都是火器,他們的樣子都很奇怪,屬下聞所未聞啊。”一臉是血的部下顯得有些驚恐,看樣子是受到了驚嚇。
曾英這個時候就再也不敢輕視這群奇怪衣服的軍隊了。按說土司的軍隊不可能有這麽整齊劃一的裝束,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只能是正規軍。而目前在重慶周圍的正規軍,除了張獻忠就只有石柱那個什麽新川軍了。
“還有其他的發現沒有?”曾英現在非常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第一手軍情。
“對了,他們中間有一些人拿著的是石柱白杆兵的武器。”部下想了一下,眼睛一亮地說。
“這就對了哦!”曾英從心底已經正式確認了對手是誰,這讓他感到頭疼不已。
“他們還有好多大炮喲!”部下繼續誇張地說。
“啷個好多撒?”曾英覺得部下太誇張了,大炮這玩意又不是火銃,能有多少?
“好幾十個車車兒拖著,跑得蠻快。”部下不說則已,一說幾十個車車拖著,曾英心裡哇涼哇涼地。
這還是第一批的打五斤炮子的,只是為了方便運輸,更後面朱由檢還準備的有打十斤炮子的,還在夷陵那邊沒運進來。
鐵模水芯鑄炮技術的運用,加上蒸汽機帶動的鏜床,讓大明現在的製造大炮成功率由原來的三成增加到九成。
要不是青銅卻是比鐵過,朱由檢恨不得大力發展大炮事業。就這些拿破侖炮,在這個時代那是妥妥的劃時代技術產品。
曾英的部下說的有些誇張,實際上新川軍一個旅也就配了二十門炮。最關鍵的是這隻部隊一直在打山地戰,用到炮的時候不多,炮手培養的有點慢。
“完球了!”曾英跌坐在椅子上,心情很低落。對方只要從多功城過江,繞過歌樂山,即使不用渡江,重慶也守不住。
“報!”曾英腦殼疼的要命的時候,外面又跑來一個報信的士兵。
“又撒子事嘛?”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曾英現在也不怕壞消息再多點,反正也就啷個樣子咯。
“啟稟將軍,遵義府派人來報信,王大人正在遭到沐王府的進攻,要你南下火速救援。”
“我救他個錘子。”曾英一巴掌把桌子上的茶碗掃到地上。
三日後,新川軍兵不血刃地接收了重慶,曾英部下五萬人直接歸順了大明朝廷。
當朱由檢在朝天門碼頭上岸的時候,曾英這邊表示要擺案迎接聖駕,被朱由檢製止了。
“我聽說川人都叫你“曾公子”是不是啊?”朱由檢笑嘻嘻地看著曾英,對於這位川中的後起之秀,他從心裡還是很喜歡的。
雖然論打仗的本事曾英排在孫可望和李定國之後,但是劉文秀卻明顯不是他的對手。
大西軍轉戰多年,出兩個軍事天才不稀奇,可是曾英畢竟只能算是川中的新人,能在二十五歲統兵好幾萬,足見他也不是一般人。起碼比鄧之容強不少。
何況曾英手下的於大海和李佔春都比較年輕,都才二十出頭。靠這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統領的士兵,朱由檢猜都能猜得出重慶守軍的年齡普遍偏小。
“皇上謬讚了,這都是四川的父老鄉親對我的鞭策。”曾英老家本是福建莆田人,從小跟著當官的父親來川中,說得一口川話。
“我也不跟你廢話了,
你的部下就地整編。你就留任一個旅長,李佔春、張天相、牟漢鼎、李定、余衝、陶可法等到軍部參謀處報道,於大海任重慶水師提督。就這樣吧!”曾英一愣,他沒想到朱由檢這麽大方,居然還是讓他當了將軍。而且他的部下基本上都得到了任用,雖然他暫時還不知道那個參謀處是什麽官,但是聽到軍部這兩個字,想來也是不低的。
在朱由檢的設想中,新川軍要想在川中和後金對抗,就不能只是一個軍,它得是一個軍團,得是川軍團。
要形成一個軍團規模,少了領兵的將軍是不可能的,既然曾英比較能乾,那就培養培養他的手下。
所謂的參謀處,更多的就是一個短期培訓班,既要加強思想教育,又要盡快讓這些人熟悉新軍隊的一些規則。
黨守素既然帶兵入了川,就留下參加整編好了。至於水師,他手裡正卻一個懂水戰的將領呢,於大海正好留任。
曾英的手下在裁撤老弱之後,還剩下三萬,而且都是年輕人,完全超出了朱由檢的預料。就年齡段來說,新川軍就是大明最年輕的部隊。
文官方面,原南京南京戶部主事劉鱗長,兵備僉事馬乾等,基本的行政班底都還能正常運作,算是基本面良好。
就在朱由檢積極準備參與到四川局勢中的時候,南京方面卻送來了一個情報,說後金的大後方蒙古人叛『亂』了。多爾袞原本制定的進軍蜀地的計劃被暫時擱置,轉而又從漢中抽調了一部分兵力北上,從陝北進入河套去平叛了。
朱由檢隻記得在這段歷史上是有過一次蒙古叛『亂』,但是他記不住具體的時間。
牧民的反抗是顯而易見的,洪承疇的積極生產恢復雖然帶給中原北方利好,卻壓榨了蒙古各部,這是換作誰誰心裡也不痛快。
後金比歷史上晚了一年進軍蜀中,對於朱由檢來說既是利好,也是利壞。他現在非常擔心張獻忠對新川軍佔領重慶做出過激的反應。
如果是這樣,那麽明軍就會無可避免的要提前跟大西軍來一場大戰。朱由檢從心底其實有些害怕面對孫可望和李定國的,這兩人不管誰來,朱由檢覺得自己都難有贏面。
利好的是他有時間騰出手來整頓已經收復的地方,按照他的設想,四川將會在戰『亂』中施行新的行政制度。
比如官紳一體納糧,這個事只能在四川這種地主鄉紳已經被打爛的地方開展,阻力才最小。換做是江浙,想都不要想。
“馬士英派過來的人都到哪了?”朱由檢盯著大西南,心裡開始盤算著到底還要缺多少人手。
“已經到夷陵了, 皇上打算是讓他們走陸路還是走水路?”馬乾這個四川名義上的巡撫臨時成了朱由檢的私人秘書,協助朱由檢處理政務。
“水路太享福了,讓他們全部走陸路。水路還要留著運送軍需輜重的。”朱由檢眼皮一翻,心裡壓根就沒想過讓這些未來的官老爺那麽輕松。
這四川的官員按理說跟東林是扯不上關系的,但是作為現在最大勢力掌控者的王應熊,雖然是四川人,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東林。
不管是曾英還是馬乾,在四川任上都很能乾,但是都跟王應熊不和。
早在崇禎五年的時候,王應熊就跟周延儒、溫體仁結黨;崇禎八年(1635),張獻忠破鳳陽,毀皇陵,王應熊包庇座主、鳳陽巡撫楊一鵬和溫體仁的姻親、鳳陽巡按吳振纓,預泄詔旨,被范淑泰參劾,罷官,返巴縣。
崇禎十五年(1642),周延儒薦王應熊以自代,以其強狠為援,冬十一月,召王應熊入朝。崇禎十六年(1643,周延儒死,王應熊抵京,請入對,不許;請歸田,許之。由金陵折走江西回巴縣。
這個王應熊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禍害根子,一個玩結黨營私的老手,應該說崇禎皇帝在整掉周延儒之後就明白這家夥的德行了。
或者說王應熊自己佔著遵義不尊皇明,其實他心裡也清楚自己和皇帝之間的關系已經勢如水火。
現在朱由檢既然都已經佔了重慶了,還能留著他繼續禍害地方?
吏部派過來的新官,就是來挖這些人的根子的。百鍍一下“崇禎本科生爪機書屋”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