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公以高深玄妙的陰陽術,封閉水兒公主往昔關於夫人的種種記憶,一切都是按照殿下所留之言。”
“若言水兒公主該前往何處,楚國與齊國都是可以的。”
“若然長久而觀,齊國最為上佳。”
路枕浪等人隨後,水兒公主身上有陰陽術的痕跡,忘卻往昔夫人諸多,只剩下薊城的諸般記憶,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盡管很是痛苦。
但這個時候斷掉諸般,比起以後長大之後,好太多了。
故而,路枕浪覺得沒有什麽。
聞殿下之言,欲要將水兒公主送去它處,略微思忖,便是一語。
“田光節俠以為呢?”
燕丹頷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齊秦交好,齊國數十年來一直沒有兵戈之事,雖為之不恥,可現在卻成為許多人的停留之地。
據說,臨淄現在是越發的熱鬧和繁華了。
“水兒公主的身份鮮少有人知道,故而,現在如此,以後也當如此。”
“而今,百家之中,均有秦國密探,是故,水兒公主不適合待在百家之中,若言楚國和齊國,的確齊國堪為上。”
“但有一個去處,田光以為是極好的。”
“那個地方,想來巨子也會認同的。”
田光節俠一直停留在燕國,調遣著農家弟子給予助力,雖然此戰大敗,農家也遭受不少損失,可……比起農家,燕國損失更大。
而今一論燕國血脈留存,卻為如此之謀。
韓國的後裔,韓王四子韓宇的公子,如今也是在隱匿諸夏中。
趙國的後裔,太子嘉正在代地,希望接下來無事。
燕國也當有所謀,只可惜……水兒公主非男兒之身,否則將來之事更好,不過,按照大周的禮儀,若然將來水兒公主成婚,也當傳承燕國血脈。
傳承燕王之位。
楚國與齊國相比,齊國為上。
兩國與百家相比,兩國為上。
話音緩緩,臨近水兒公主所在的宮殿之前,倒是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去處,那裡……應該說是一個最佳之地了。
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無論是他表面的背景,還是將來的背景。
“有一個去處極好?”
“齊國之內?”
“真論起來,路枕浪倒也是有個地方,可以適合水兒公主停留,卻是不在齊國,若言在楚國,倒也不合。”
“難道田光節俠所言是那裡?”
楚國與齊國之內的城池區域,數十年來,路枕浪自然了解的很是清楚,思忖諸般,齊國之內有,如臨淄、如桑海……都可以。
而楚國之內,也有,如江東……諸敵。
諸般地域相比較,有一個地域更加突出。
“嗯?”
“兩位所言是何處?”
同樣在側的人宗逍遙子聞此,倒是有些好奇了,數年來,一直率領人宗弟子,一直做行走的地域都是燕趙。
故而,對於齊楚了解不多。
“丹……也是好奇。”
“果然有那般之地,接下來丹也安心許多。”
“也能夠放心處理燕國事物。”
看著面前的宮殿大門,看著正在行禮的宮人,燕丹擺擺手,並未著急進入其內,而是身軀微轉,看向田光節俠與墨家巨子路枕浪。
目下,自己所擔憂的事情不多。
一者,為燕國!
二者,為水兒!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水兒身上肩負燕國的傳承,決然不能夠有失!
“難道巨子與我所言之地一般?”
身著麻衣布袍的田光,面上不由的一笑,自己所言的那處地域,盡管說是屬於齊國,但實則現在依然是一個三不管了。
堪為一個自由之地。
“蘭陵之城?”
黑衣裹身,路枕浪啞然一笑,不出意外,田光所語和自己所語是一樣的,諸夏間,齊國和楚國能夠有那般奇特之地的,唯有蘭陵城。
蘭陵城比起桑海之城,都要安穩許多。
“蘭陵城?”
“可是當年儒家荀況荀夫子擔任蘭陵令之地,那裡距離儒家小聖賢莊所在的桑海並沒有多遠。”
“與之相比,儒家小聖賢莊內如何,丹雖不才,也有幾分薄面,將水兒落於小聖賢莊,想來會安穩許多。”
對於這個城池,燕丹雙手背負身後,口中喃喃低語,並不算陌生,若言蘭陵城很有名氣,倒也不是,還是儒家荀況擔任過蘭陵令。
而今荀況名揚百家,揚名諸夏,蘭陵城自然有所不同。
既然路枕浪先生提到蘭陵城,那麽……何不前往小聖賢莊,那裡豈不更為適合,何況儒家之內,諸國之人匯聚。
“並不妥貼。”
“儒家而今也是自身難保,月前的塞外不鹹山,便是明證,若然被儒家之人知曉水兒公主的身份,怕是不妙。”
“且儒家之內,親近秦國者不少,那裡不妥。”
田光節俠連忙擺手,先前就曾說過,百家之內都有秦國的密探所在,很不妥當,水兒公主身份不一般,更不必冒險。
“殿下,前往小聖賢莊暫時的確不妥,或許將來那是一處安穩之地。”
“與桑海相比,蘭陵城其實更好,其內百家匯聚,人員錯綜複雜,再加上齊國、楚國、儒家對此地都有掌控,卻都沒有掌控。”
“早年間,我曾與趙國陘城書館趙震交好,如今,其人弟子殘劍、飛雪二人在蘭陵城新設立春秋書館,找收門徒,傳播理念。”
“那裡是一個上佳之所。”
路枕浪也是一禮,看向太子殿下,桑海與小聖賢莊的確不妥。
尤其是和自己推薦的蘭陵城春秋書館。
“春秋書館?”
“那裡……,不錯,的確很適合,不出意外,怕是整個諸夏間最為安穩所在了,唉……,水兒公主前往那裡,卻是再好不過。”
田光所推薦蘭陵城,一則是因為那裡為農家、墨家、儒家弟子甚多,彼此之間,可以有很好的照應。
二則,蘭陵城遠離齊國和楚國的重心,縱是將來兩國發生戰亂之事,也很難大舉波及蘭陵城,所以,那裡很安穩。
可……聽得路枕浪一眼,田光細細一想,又似乎想到其它的事情。
果然那般,蘭陵城內春秋書館堪為最為安穩之地了。
“春秋書館!”
“何以那般特殊?”
“丹有聞,當年陘城書館殘劍、飛雪二人如鹹陽宮刺殺嬴政未成,果然被嬴政知曉春秋書館所在,應該會派出人手給予剿滅的。”
燕丹甚為不解。
對於陘城書館,自然是知道的,被秦國大軍直接推平、剿滅。
緣由便是殘劍、飛雪二人身入鹹陽宮刺殺嬴政,只是結果沒有成功,倒是運氣不錯,沒有身隕,修為被廢,扔出鹹陽,被百家所救。
“殿下或許不知,當初殘劍、飛雪二人之所以刺秦未死,便是為秦廷麗夫人的緣故,對於麗夫人,殿下應該知曉。”
“很得秦王嬴政的寵愛,故而殘劍、飛雪二人未死。”
“若言春秋書館之內特殊,實則還有另外一個緣故,則是因為現在裡面的一個少年人,那個少年人的身份很特殊。”
那還是前不久從蘭陵城傳來的消息,農家可以收到,墨家應該也收到了,田光節俠微微一笑,為燕丹說道其中緣故。
“少年人?”
“是誰?”
燕丹眉目一皺。
“秦廷麗夫人的公子——天明。”
田光徑直而落。
路枕浪沒有多言。
說起來,對於殘劍、飛雪二人,當初還是農家所照料,於諸般信息知曉更為詳細。
“嬴政的子嗣?”
“田光節俠,莫不戲弄於丹?”
刹那間,燕丹本就皺眉的神容上,頓時難看下來。
“哈哈,殿下有所不知,天明雖為麗夫人的公子,卻非嬴政的公子,雖自幼生長在鹹陽宮,其父親卻是早年前麗夫人的師兄荊軻少俠,也是韓申俠士的師弟。”
“惜哉,那也是一個俠義、謀略不遜色韓申俠士之人,被玄清子鎮殺,隨著麗夫人一同入鹹陽宮,數月前,被麗夫人從鹹陽宮送出,跟隨殘劍二人來到蘭陵城。”
“韓申俠士入鹹陽宮前,曾有語,要好生照料麗夫人與天明公子,豈非這般之意?故而,蘭陵城內,百家早有護持。”
“更別說,麗夫人如今得秦王政嬴政盛寵,秦國的勢力也不會貿然在春秋書館犯事的,因一人,春秋束冠可保無虞。”
“水兒公主前往那裡,再好不過。”
感殿下神色,田光不由大笑,再次擺擺手,殿下一直以來都忙碌於燕國軍政要務,對於諸夏百家之事了解的卻是不多。
更進一步,就算將來秦國真的要攻打楚國,只要天明還在春秋書館,秦軍也不會冒犯的,更不敢有所舉動。
誠如此,豈非是一處上佳之地。
“這……,麗夫人!”
“當年之恩,丹尚且未報答,而今水兒又將庇護於其人麾下,丹……愧為人父也。”
原來是這般內蘊,燕丹聞之,頓時羞慚,拱手對著田光與路枕浪一禮。
對於秦廷麗夫人,自然是感恩的,多年前,非其相助,將嬴政引出鹹陽城,自己也不會輕易脫困,縱然有別的緣故。
其人有恩於自己。
其人師兄韓申又助力自己整頓燕國上下。
現在,自己的女兒又將要間接庇護於麗夫人膝下,實在是……自己無能也。
然……自己現在又能夠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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