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心之法?”
“諸夏間,能夠坐擁護心之法的可是不多,道家的清靜之法,儒家的浩然之法,農家的心錘之法,陰陽家的控心之法。”
“你是農家的人?”
護心之法,乃是楊朱一脈典籍上提及的一種修煉之法,不修體專修心,可惜若要創出此法,非有先賢的境界達到悟虛而返之上,甚至於合道歸元的層次才能夠創出。
諸子百家中,能夠有百家之人破入那個境界,也就道家、儒家、農家、陰陽家這幾大家了,道家的清靜之法為天人二宗絕學,楊朱一脈倒是沒有。
不過楊朱當年曾創出保性全真之法,將己心融入世間之心,若能超脫而出,當可證就大道,種玉功借鑒此法不少,眼前這位化神強者施展的法門,十有是農家的。
至於墨家,除卻祖師墨子破入悟虛而返之後,後代諸人沒有一個人可以將墨家心法修煉至圓滿,就算修煉至圓滿,也不過化神圓滿的水準,論起來,連楊朱的底蘊都不如。
“有趣,農家、墨家匯聚在燕國,預謀大事?”
“看來今日想要殺一些墨家的弟子是殺不成了,希望你們以後不會單獨行路!”
視線落在田光的身上,此人身上的氣息很是隱晦,但能夠習得農家核心法門,絕非普通人,其人修為超越自己一籌,若然對戰,也難以取勝。
繼續待在這裡,怕是會引來薊城內的其它武者,冷冷一笑,目光在田光、韓申、高漸離的身上掠過,乘風而去,消失在諸人眼眸深處。
“韓申少俠,你沒事吧?”
催動心錘之法,將韓申體內的異樣能量驅逐出去,感其氣息平緩,略有心安,靈覺感應著蒼璩離去,也微微的舒緩一口氣。
今日迫不得已出手,倒是有可能令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出現麻煩。
“田光先生,韓申少俠無礙否?”
燕丹與鞠武近前,先前那楊朱一脈的蒼璩強橫霸道,接連擊潰韓申與高漸離,若非田光出手,今日怕是他們都得死在這裡。
只是,以往只是聽說田光先生在燕趙之地有俠義之氣,想不到修為竟然也是這般高深,實在是令人詫異,看上去,還要超出韓申少俠一籌。
燕丹心中奇異,論謀略、見識,田光先生其實也不差,既然修為更勝一籌,那麽,何故向自己推薦韓申呢?由其出面,豈非把握更大。
雖多想,但言語未出,看著的韓申少俠逐漸醒轉,急忙問道。
“殿下無憂,韓申少俠無礙。”
田光搖搖頭,那異樣能量不存之後,韓申少俠自然醒轉,回歸正常。
“殿下,韓申身體抱恙,暫行告辭。”
腦海中的萬般雜亂異象湧動,心間最深處的種種畫面浮現,看著畫面中的師尊、荊軻師弟、麗師妹,在某一刻,韓申真的不想要醒轉。
拱手一禮,對著燕丹語落轉身離去,高漸離擔憂,跟了上前,未幾,田光也是告辭離去。
“殿下,可是心有疑慮?”
片刻之間,院落內的熟人便只剩下燕丹與大夫鞠武二人,有感殿下神情有些凝重,目光仍舊聚集在田光三人離去的方向上,鞠武一禮一語。
“太傅知曉?”
燕丹輕呼一口氣,隨意回應著。
“上次營救殿下出秦國,
田光先生助力甚多,其為農家之人殿下也知曉,如今觀其人武道超凡,想來在農家之內,也非普通人。” “有此人助力殿下,殿下當更為歡喜,何有憂愁?”
大夫鞠武搖搖頭,身為殿下的心腹之臣,自然知曉殿下憂慮何在,但如今的諸子百家中,農家、墨家勢力相當大,如果得到他們的支持,絕對是好事。
如今已經有了韓申少俠為謀秦之人,自當全力助之,若然生出其它之事,隻恐前功盡棄,還會引得農家不快,不可行之。
“此事丹當然知曉,但,罷了,罷了。”
“太傅,明日之事定要確保韓申一舉成名!”
燕丹搖搖頭,諸夏大勢變動,秦國愈發之強,新來又建立有大秦護國學宮與大秦中央學宮,專門培養將帥之才與官吏之才。
長此以往,怕是秦國會更加強大,那個時候,燕國將沒有任何希望了。
學宮三年,其內之人若要成長起來,也得數年以上,無論如何,謀秦之事必須在五年之內動手,畢其功於一役,嬴政身死,秦國必亂,那時,就是燕國的機會。
“殿下自當放心。”
鞠武報以微笑。
次日一早,燕丹親自領著韓申前往薊城王宮大殿,欲要為燕國推舉其為上卿。
一時間,朝堂嘩然,燕王喜倒是不做聲。
其後,既要揚名,自然要有真才實學,王宮大殿之上,韓申同諸夏往昔的名士一般,與燕國大臣們侃侃談論著各種治國之道。
豪爽的笑聲掠過朝堂內外,與朝堂群臣的種種質詢之辭,都在雄辯之中化解無疑,
一連三日,朝堂之上,韓申之名越發之盛。
七日之後,燕王喜頒下王書,名士韓申才具過人,拜為上卿之職,襄助太子丹同理國事,自此,燕國上下完全認可這位新上卿。
“龍陽君,嫣然姑娘仍不肯出雅湖小築助力魏國?”
大梁城!
乃是如今諸夏間首屈一指的輝煌之城,盤踞在中原核心要地,由百多年前的魏惠王所建,百年來,一直是商旅、文士、文風的核心之地。
論富裕繁華,絲毫不弱於如今的鹹陽、臨淄,一城之力,足有近二十萬人,堪為罕見無比之城。
近年來,大梁城內倒是彰顯出些許的複蘇、繁盛之景象!
大梁城內,生出尊賢求士之風,生出為政清明之風,朝野上下也是一片的舉賢敬賢之風,一切種種的根源在於大將軍府邸。
囂魏牟回歸魏國之後,與龍陽君一起,又找回當年同在信陵君麾下做事的其他文臣武將,建言今王變革朝政,以求複蘇大魏國,重振百年前獨霸天下之大魏國。
如何複蘇大魏國?
關鍵為何?
人才也!
君不見,秦國孝公得衛鞅,短短二十年,秦國強大如今百多年。
君不見,齊國威王設立稷下學宮,名士輩出,齊國一直為超強大國!
君不見,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任用賢人,短短十年,強大可與秦爭鋒。
君不見,韓國之內,昭侯與申不害變法,短短二十年,外國無敢侵擾。
君不見,楚國之內,令尹吳起變法五年,便奪取三晉之地、秦國之地甚多!
君不見,百多年前的魏國,有著李悝、吳起、樂羊的存在,一舉令魏國成為獨霸天下的大魏國,那時候的秦國,翻手可滅。
君不見,燕國之內,昭王設立黃金台,短短十年,強大如斯,一舉險些攻滅齊國,是故欲要強大魏國,必要有賢人助力。
可惜,一兩年來,所求賢人不少,但如同衛鞅、李悝、吳起那般的乾坤大才卻一個都沒有,囂魏牟焦急無比,實在是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有著楚南公送來的魏公子兵法,自己倒是在準備重新訓練魏武卒,加持有農家的助力,倒也是成了一支五萬人的魏武卒精兵。
百多年前,吳起率領五萬魏武卒擊潰秦國五十萬大軍,當年吳起可以做到的事情,囂魏牟自忖也可以做到,雖然只有五萬,但護持魏國足以,再加上三晉之地,撐過眼前之危局無憂。
由此,便是想要拜托龍陽君請出雅湖小築的紀嫣然,十年之前,嫣然姑娘在大梁城內,可是與無忌並稱的奇才,無論是治國謀略,還是領軍手段,都是頂尖的。
若得紀嫣然相助,絕對有大助力。
可惜,看著眼前龍陽君的神情,怕是事有未成。
“國有賢良之士眾,則國家之治厚。賢良之士寡,則國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務,在於眾賢而已。”
“魏國如今的局面,我也和嫣然談過,可惜,嫣然並未多言,只是說道,若然魏王真的禮賢下士,何愁大才不顯!”
一身白衣,容貌甚為俊美的龍陽君面上為之苦笑,自己這個師妹是什麽性情,自己當然是清楚了,而且也如師妹所言,如今大才未顯,根由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廟堂之上。
“複初魏相權,複先王開府之製,用才毋疑!”
“那些人所語我也聽聞,但方今諸夏秦國已然決意東出,他們不思盡快施展富國強兵之法,大談變法、整頓吏治,收效雖有,但時間太長,而且初魏相權事大,恐大王未敢輕易授之!”
大王頒下王書,求賢問賢,初者,朝野上下很是振奮,囂魏牟自覺今王是一個中興明君,絕對可以將魏國領上富強之路。
未幾,整個大梁城內,士人出現甚多,短短半年,便是有臣民上書三千有余,舉薦賢人數百,大王為此還以大禮接見過那些人。
其間不乏有儒家、墨家、道家、法家的弟子,可惜那些人在朝堂之上除卻大談變法強國、整肅吏治之外,便是要求大王予以複初魏相權,複先王開府之製,用才毋疑之令。
也是緣由此令,使得今歲以來,士子雖有,但已然不複初者的聲勢,不僅大王有些反對,大梁城內的那些王室貴胄也是反對。
如果真有初魏的相國出現,怕是他們的日子都不好過了,囂魏牟如何不知,但也知曉若是沒有那些人,怕是自己連魏武卒都練不成。
無奈,只有拜托龍陽君前往雅湖小築,如今,又是一個未得之局面。
“不然,本將再入王宮,請大王思忖此令如何?”
沉吟許久,些許的賢士之才,魏國不缺,現在缺少的是能夠逆轉乾坤之大才,如果不能夠拿出更為豐厚之物,怕是接下來事情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