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帝都,開封,又號東京,城池周闊30公裡,由外城、內城、皇城三座城池組成,人口達到一百五十余萬,富華而甲天下,為大宋國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其繁華之狀,在如今這個時期,能與其媲美的,屈指可數。
縱然是如今奸臣當道,開封身為大宋的門面,依舊顯得相當的熱鬧,其實奸臣不是愚臣,他們一個個都聰明的很,隻不過這種聰明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不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
開封是帝都,縱然在有權勢,也要稍稍注意一點,若把帝都給徹底搞亂了,那皇帝豈能輕饒,正如開始所說的,宋徽宗不是沒有權利,他依舊可以隨意的撤換任何地位的人,這一點跟後世明朝的朋黨專權是不一樣的,六賊雖壞,但確相互牽製,中心隻有一個,那就是皇帝趙佶。
這一天,在開封的南門大街之上,人聲鼎沸,各色商鋪臨街而立,販夫走卒往來穿梭,笑聲,喊聲,哭罵聲,隨處可聞。
然而隨著輕輕的鐵鏈聲後,大街上瞬間安靜了許多,百姓門紛紛讓開了道路,只見林衝在董超,薛霸的押解之下,緩慢的向著南門而去。
“這是誰啊?”
“這位你都不認識,他就是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
“竟然是林教頭,他怎麽會變成這樣了”望著頭髮披散,身著囚服,屁股後面似乎還有血印的林衝,一位商販驚訝道。
“還能怎麽樣,昨天開封府衙審理,林教頭私闖白虎堂,被判了個流放”
“其實這件事情大家誰不知道,林教頭是得罪了高衙內,才有這樣的結果,否則人家蠢啊!沒事去闖白虎堂啊!”
“哎!據說林教頭性格剛正,武藝絕頂,深受禁軍尊重,可惜了”
“沒辦法,這就是如今的情況,前段時間太常少卿李綱突然就被貶了,還是囚車押出去的,這些忠臣良將,一個個都沒有好結果啊!”
大街的兩旁,百姓門一個個低聲的議論著,言談之間,透著一份惋惜。
此時在一間酒樓上面,帶上了一頂草帽的魯智深以來到了這裡,望著下面囚衣加身的林衝,拳頭握的哢哢直響。
“客官,你的酒肉來了”這時,一名小二來到了身邊,見魯智深沒有理會,而是望著下方的林衝後,頓時搖頭道:“也不知道這位林教頭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你說什麽”魯智深立刻怒道。
小二嚇了一跳,害怕道:“這些年有太多的大臣被押出去了,他們都沒有在回來”
“那是他們,林教頭是一定會回來了的,給我滾”魯智深凶狠道。
“是,是”
魯智深喘了一口氣粗氣後,拿起旁邊的镔鐵禪杖,沒吃留下銅錢便走了。
而街上的林衝望著兩旁注視,議論的百姓,微微低著頭,似乎很羞愧,但嘴角確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就是他所需要的,不管什麽時候,名聲都是相當重要的,他需要讓開封的百姓看看他受的苦,遭的罪,這樣等他離去之後,殺了身後這二人,風評就不會太差,反而覺得他是被逼迫的沒辦法了。
這名聲是利器,那宋江文不成武不就,就因為有了一個“及時雨”的稱號,就有無數的英雄誓死效力,這就是名望,他堂堂開封八十萬禁軍教頭,難道還會比不上宋江一個普通押司差,前世林衝沒有野心,所以無所謂,但如今的他,讓歸順宋江,可能嗎?那是絕不可能的。
董超和薛霸望著走的很慢的林衝,
以及周遭的議論,眉頭紛紛皺起,感覺有點不對勁,但此時他們已經不敢太過分了。 而不遠處,一條岔路口內,陸謙帶著幾個人來到了這裡,望著竟然走南門大街出城的林衝,瞬間滿臉的怒火,咬牙道:“蠢貨,這兩個蠢貨,竟然從南門大街出城,他林衝有什麽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啊!”
“虞侯息怒,反正出了開封,就是他的死期”一名握著刀的便服侍衛,低聲勸道。
陸謙嫉妒的看了一眼後,立刻撇過頭去。
另一邊,一處茶樓的包閣內,一位身材婀娜,氣態淡雅,一襲白衣,飄飄如仙,面部圍著輕紗,唯露出一對美目當中閃過絲絲疑惑。
“奇怪了”清幽好聽的聲音突然從輕紗當中傳了出來。
“小姐,這有什麽奇怪的,不就是一個教頭,不久前李大人都被貶了”旁邊一位可愛的丫鬟,好奇的問道。
“你也說了,就是一個教頭,雖然在百姓們的心中,號稱八十萬禁軍教頭,聽起來威風凜凜, 但其實根本不入朝堂之列,這南門大街算得上是開封府內最熱鬧的幾條大街之一,被貶之後,能從這裡出城的,都是位高權重之輩,這一是顯示朝廷的威嚴,二是讓犯了罪的官員,受百姓的唾罵,雖然沒有成為定製,也沒有明確的規定,但一直是如此的,而類似林衝這種教頭,是沒有資格從南門大街過的,而是隨便一處偏僻之地即可,但他確偏偏走了,而且你仔細看”女子伸出了一根嫩白細滑的手指。
“看什麽”丫鬟不解道。
“他看似低著頭,但步履緩慢而堅定,很明顯他不但沒有感到羞恥,反而希望時間久一點,這說明他早就估計到了這一切,他就是要所有人看著他出城”女子有意思的說道。
“不會吧!還有這樣的人,他就沒有羞恥之心”
“你這個小丫頭懂什麽,如今朝綱不振,以前從這裡過去,的確讓人覺得羞恥,但如今這條路確是忠臣良將的象征,從此路過去,就代表著身負冤屈,無處可訴,且皆是國之良才,這樣人是會受到百姓尊重的,他林衝原本不過區區一個教頭而已,但從此路過來,他的名聲將響徹內外二城”女子目光突然深邃了起來。
“不會吧”丫鬟驚訝的再次看了一眼
“若隻是無心,也就算了,但若是有意如此,那就是以災獲名,此人心機之可怕,讓人驚訝”女子嚴肅道。
“小姐,若是這樣,他怎麽還是個教頭”
“說的好,這就是讓人疑惑的地方,若真有這份的手段,他林衝應該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女子不解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