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
火球降下,一束瑰麗的爆炎宛如花朵,冉冉盛開在墨綠色的夜林之上。
“真是華麗的術法呐......真是可惜了這樣的人才。”透過烏鴉使魔的視野看到壯麗的一幕,奸細聲音——「同濟會」的殺手首領如此感歎道。
毫無疑問,在學院島用出了轟擊術式的人,即便最終能夠成功,那也是逃不過學院長的領地感應。與其到時候被抓供出了「貴人同濟會」的存在以及被脅迫的事實。不如在這裡解決掉可能的泄密者。
這時,站在導師肩膀上的烏鴉使魔的嘴裡探出了一枚毒針,讓年輕導師從此永生沉默。
“不好了!首領!張雲生生死不明,何春莉,仍然存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坐在法陣裡的下屬一聲慘叫後,突然躺在了地板上失去了意識。
“那隻怪物這樣都不死?”殺手首領感到好奇,連忙接入了在轟擊附近正在飛行的一隻烏鴉使魔的意識,向著何春莉的位置飛去,結果,看到了如下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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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少女。
身穿晶色的長裙。
她的眼前,是焦黑色的大地,焦黑色樹枝樹乾上的火焰仍然在貪婪舔舐著最後的殘余。
在她身前,齊齊跪著三個身體宛如沸水般正在翻滾,正在冒出濃濃蒸汽的透明巨人半身——很明顯,是這兩個巨人的突然出現,攔下巨大火球的全部傷害。
而何春莉的身後的大片樹林,則是變成了清一色光禿禿的朽木,地上遍地都是落下的,隨著洶湧氣流飛舞的灰色葉片——那是被春莉能力抽幹了所有水分的植物殘骸。
操控著烏鴉使魔意識的殺手首領,帶著好奇之心想要用感應術式去分析何春莉的現在狀態。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使用了感應術的他,立即也發出了與剛才下屬幾乎一致的慘叫。
伴隨著眼睛傳來的強烈痛楚,他最後窺見到的那個女孩身上裹著的裙裝,是濃度宛若深淵一般的魔力,這個濃度,對一般魔法師也就嚇得不能動彈的程度。但是,對於那些能夠利用使魔來監視學院人們的,也就是感應術式異常靈敏的人來說,這恐怖的魔力量宛如直視太陽,簡直是一把足以刺穿大腦的利劍。
心有余悸的他此刻清晰地體會到了那句名言所帶來的絕望:在自己俯覽「深淵」的同時,而那個「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怪物......!)面對前所未有的恐懼,殺手首領的求生意識掙扎著想要逃跑,唯獨理智還在強留:(不要害怕,這個怪物還不知道我們在什麽地方,不可能打過來的,我是絕對安全的!)
“首領,接下來要怎麽辦?”下屬們也是慌張地詢問道。
殺手們的首領說出了準備好的計劃備案:“.....讓那個本來該死的導師,發揮一下最後的余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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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
原本的夜空已經敞亮,閃爍的繁星被藏匿到日簾之中。
女導師踏入了剛才因為自己的轟擊術陣而化作煉獄的森林,她法袍的長袖裡藏著一柄魔道具匕首。
本該被滅口的年輕導師從脅迫者接受了另一個命令,就是跟何春莉同歸於盡。
她得到的匕首的特性就是只要接觸到蘊含魔力的魔法師血液,就能驅動其中全部魔力產生劇烈爆炸的自爆武器,也就是說,只要把刀身刺入春莉的體內,或者自己體內都有相同的效果。
沒多久。
導師就見到了春莉正跪在地上,竭力地對躺在地上滿目瘡痍的少年施加治愈術。
“張雲生導師被這場爆炸卷進來了嗎?”導師一邊壓住顫抖的聲音詢問,一邊掏出匕首藏到背後。
春莉原本有些警戒,但轉身一看是自己的導師,於是哭著求援:“老師幫幫我!是雲生他幫我擋住了爆炸,才變成這個樣子!”
導師看了看雲生的狀況,失去意識的張雲生身上沒有一處燒傷,從眼睛、嘴巴還有全身血管皮膚出血的慘狀,是使用了護盾術遭到超額攻擊,魔力逆行導致的全身出血。
可想而知,魔力量只有一階的張雲生使用了護盾術為春莉的施法爭取了時間,這才讓春莉活了下來,但代價就是用自己的魔力去直面自己無法承受的重擊。
“對不起,魔力逆行這麽嚴重,估計連心肺已經撕裂了,再高明的治愈術者也是救不過來的。”女導師壓抑著自愧的心情,搖了搖頭。
“這明明,莫洛特姐姐能,一次能救好幾個啊!”春莉哭得像個淚人。
“如果硬要救的話,你不要想著對出血的皮膚進行治療,先對準心肺治愈,心肺完好是身體活著的前提。”導師一邊提出於事無補的治療建議,並悄悄繞到春莉的背後。
“謝、謝謝!”春莉感謝道,換了個位置繼續使用治療術。
(對不起!)
導師猛然掏出匕首,向春莉的背後襲去。
驟然,刺出的匕首在春莉背上還有一公分的地方停下,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怎麽回事!?”
這時,卡住匕首的,一隻像是手的影子輪廓漸漸顯形,最後,一個兩米多高的巨人形象出現了,用沒有語氣但相當有氣勢的聲音叱問:
“你在幹什麽?”
女導師知道自己失敗了,於是一狠心,攥緊匕首就要刺入自己的腹部,準備同歸於盡。
“讓她住手!”轉過身來的春莉如此命令道。
話音剛落,巨人的手便一揚,女導師連帶自殺匕首被擊飛出去。
“你這也太善良了吧,她可是要殺你的。”
春莉又回過身去,繼續全神貫注地搶救雲生,沒有余裕說別的話來。
爬起身的女導師,為了家人的安危,再一次紅了眼抓起匕首,向春莉衝了過來:
“喝啊啊啊啊啊——!”
導師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春莉,本隻想著盡可能靠近,然後自爆。
但服從命令的影子巨人再一次出手,從地下伸出一隻小手絆倒了襲擊而來的導師,接著就勢奪走她手裡的匕首,丟到了遠處,然後還是那個沒有感情的聲音:“主人正在忙碌,沒有半分余力能招呼你,靠邊躺著去。”
被奪走了自殺武器的女導師,終於停下了攻擊,坐在地上無力地哭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