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提交並讚成的話,就等於「阿肯梅爾」對「迪爾傾」的現在保護有反對意見的意思,那是會大大得罪現在名義上保護,但實際上卡著我們脖子的「迪爾傾」,把我們置於險地。”埃維莉娜說著,但眼神一度亮了起來:“但是,由你這個「迪爾傾」反對者來提交的話,就有防止‘「迪爾傾」吃掉「阿肯梅爾」變得更強’的意圖了,反抗「迪爾傾」嫌疑就不會落到我們頭上。”
聽到這層顧慮的雲生,無言以對,現在變得衰弱的「阿肯梅爾」,已經成為了想要抵抗「迪爾傾」又不想觸怒「迪爾傾」的“弱者”,這個做法,其實就是把張雲生作為“始作俑者”來承受「迪爾傾」可能的攻擊。
原本,作為相互仇視的雙方,埃維莉娜不敢也不想去找雲生,但也找不到其他膽敢去惹「迪爾傾」的議員,代她交出這份毫無疑問會觸怒「迪爾傾」的提案。
雲生放棄了仇意來到了埃維莉娜這裡求助,等同於給即將陷入衰落泥潭的埃維莉娜以及「阿肯梅爾」的一條自救機會的逃生繩索,埃維莉娜嘴上不說,但內心實際上是相當感激。
“你說得對。”思慮再三,雲生終於接過那份提案書,問道:“只要我冒險幫你通過這個提案,你就不會對我的提案投出一票否決權吧?”
“當然,不止一票否決權的事情,提案過關後,只要是你那個重生計劃裡的提案,我們還會送上讚成票。”埃維莉娜說道,在「阿肯梅爾」這邊,讚成票被當做了“附贈品”,畢竟雲生的提案並不會影響「阿肯梅爾」的多少利益。
“那,一言為定?”雲生伸出了手。
“一言為定。”埃維莉娜也握住了對方的手,達成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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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原「阿肯梅爾」這份提案,由雲生提交,進入了評議會日常評議日程之中。
果然有人提出了疑問。
“提案的情況我了解了。”泰貝莎-迪爾傾翻閱了提案的複印件後,提出了反對意見:“但是,保護虛弱的「阿肯梅爾」為什麽不采用「紀律部隊」,他們作為對人戰的專家,才是保護魔法師世界核心家族不受侵害的專家啊?”
“這個........”
眾人大都明白雲生這個提案為何不采納「紀律部隊」的理由,當然,他們也不希望一個還留有幾千煉金術師族人的超大族因為“安全問題”而被「迪爾傾」暗中侵蝕甚至最終吞並,而泰貝莎提出的這個問題,究竟是故意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家族的勢力幾乎佔據掉了「紀律部隊」的絕大多數高層的事實。
但無論是那個,沒人敢說破,說破的人無異於得罪「迪爾傾」。
“還有什麽原因,不用「紀律」,當然是因為「迪爾傾」一族不受信任——”但“不識時務”的鄭浩全站了起來,離開了坐席,說道。
“不可能!我們可是背負世界正義的魔法師大族!”泰貝莎卻義正言辭。
“泰貝莎大小姐,過去隻活在‘那個溫室’之中的你應該不知道,「迪爾傾」在背地裡做的那些齷齪之事。”別人看不穿,但鄭浩全一眼就看透了泰貝莎實際上“不知實情”的想法,言語像是一把利劍刺入了泰貝莎的內心:“這個提案的緣由,自然是抵抗「迪爾傾」可能吞掉「阿肯梅爾」的行為。”
“我們不可能會做這種事!絕對不可能!我們沒必要去吞並別人的家族.......”泰貝莎申辯道。
“不可能?你問問當事人,埃維莉娜議員吧?”浩全一邊說著,已經走到了泰貝莎的身旁。
“你告訴我,浩全先生說的不是真的——!”泰貝莎轉向埃維莉娜,連忙問道。
面對那個女孩純粹,但焦慮無比的神情,埃維莉娜-阿肯梅爾的回應,只是低頭沉默。
“其他議員前輩呢?!”
泰貝莎像是求助一樣,把目光掃視到其他議員的身上。
但其他議員對泰貝莎仿佛責問般的視線,不是冷漠,就是無法直視地錯開。
“不可能!那明明是違反「規則」的!”
發出痛苦聲音的泰貝莎當然知道,一個魔法師家族被吞並代表著什麽,那些被吞噬的家族,都失去了名號,魔道,歷史甚至是自由的一切,甚至孩子與父母必須分離的慘狀。
這是泰貝莎以及絕大多數人最不想看到,只有魔法師才有的人間慘劇。
她原本相信,自己的家族「迪爾傾」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自她出生以來的二十多年間,泰貝莎一直堅守父輩所教導的這些代表正義的「規則」,但現在舍棄「規則」,企圖吞並他人的卻仍然是她的父輩們。
然而,現場的所有的人,包括自認能夠信任的索爾會長,也是只是歎著氣搖了搖頭。
越是恪守自己內心存在的道德,幻想被破壞的時候就更為徹底。
突然,來到身旁的鄭浩全拍了拍她的肩膀:“雖然如此, 但請你理解,你的父輩們做出的這種為人不齒的舉動,他們是為了你們的未來,而打造的無人敢犯的‘最強’。”
“但是,但是.......我們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魔法師家族了,為什麽還要吞並別人,這很沒道理吧!”泰貝莎崩壞的神情,強行裝出笑容,仍然想要辯解。
“最強是沒有止境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裡,為王之人,若不是最強的話,就是只能等著身死的局面。”浩全冰冷地解釋道:“「阿肯梅爾」的衰弱,就告訴了我們這個現實,顯然,他們的戰力人數仍然強於大多數的魔法師家族,但是,身處不止一兩個敵意的之中,一次失敗,就會陷入沒有強者保護就要遭遇滅族的風險之中了。”
“可......”
因為過去的價值觀崩潰,開始混亂起來的女孩,雙目變得迷離。
浩全卻伸出右手,像是要把她的迷失拭去那般,輕拍她的臉頰後,厲聲說道:“振作起來!你來這裡,守護你的族人,還是來守護你所謂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