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雪莉雅是一個相當有「控制欲」的人物,而現在的她總感覺仿佛被身體反向操縱著,這種無法完全把控自我,隨時都有可能失控的狀態,是蜜雪莉雅絕對不允許的。
在屬下蘇通黎的極力反對下,蜜雪莉雅強硬地推動對強敵「勒諾曼」一族的討伐,遭遇了意外之中的慘敗,才會把複蘇之中的「禁研」推向了面臨崩潰的境地。
但如今木已成舟,蜜雪莉雅只能接受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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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潘希——”躲在牢籠深處,見不到人的蜜雪莉雅似乎想起什麽事,於是問向自己的“代言人”:“蘇通黎跟榊原厄介,兩人不是跟著你逃跑了嗎,他們人在哪?”
“那個,為了掩護我逃跑,他們兩個都犧牲了......”潘希吞吞吐吐地說道,她不敢說是因為自己控制不住吸血的衝動,加上一時的怒火,把兩個人都給殺了。
“..........”
牢籠那頭,突然沉默了許久。
潘希-杜伊德當然知道,比起自己,蘇通黎跟榊原厄介兩人的“價值”明顯更高,為了救下價值偏低的自己,兩個得力屬下變成了犧牲品,難以接受是肯定的。
但覆水難收,已死之人無法復活。
蜜雪莉雅只剩下歎息:“算了,他們也是出於對我的忠誠,才會拚了命地救助你,榊原厄介那邊倒不用擔心,再過幾天就會‘回來’,可惜的是蘇通黎了,雖然經常他與我意見相悖,但確實是一個非常可靠的貴重人才。”
被兩人晾在一旁的索爾會長,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閑話少提吧,我來這裡不是聽你們哭慘的,你們「禁研」現在怎樣,蜜雪莉雅你應該相當清楚的吧。”
“當然清楚。”蜜雪莉雅的聲音有些苦澀,她當然知道,現任魔法師協會會長柯勒索爾-阿格裡帕,這是要像他前幾任的協會會長那樣,前來跟自己索要自己死守著“寶物”。
果然,索爾會長說道:“把「禁研」的研究全部交出來,否則,就算無法強行征收,我也只能讓你們再次封印在這個地下了。”
“等等,為什麽包括我在內!”潘希愕然。
“要麽,你就作為「禁研」的重犯,被判處極刑吧。”索爾會長對這個假貨冷言道:“不想死的話,該怎麽做你懂的吧。”
“蜜雪莉雅大人,我可不能死在這裡啊!”潘希抓著柵欄,對立面哭喊道。
“一樣的話我已經說過了無數次了。”蜜雪莉雅沒有理會潘希的哀求,直接回答:“我要是交出了這些研究資料,我只不過就是一名普通的,受到魔法師歧視貶低的「異常個體」了,這個世界的主宰者是你們,我若不是憑著這些寶物,我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你不願交出研究資料,那就真的不要怪我們冷血下毒手了。”索爾會長威脅道。
“你敢的話,我就跟這些研究資料一起同歸於盡!”蜜雪莉雅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恃無恐。
“那你就跟那些廢紙一起同歸於盡吧!”索爾會長對著牢籠裡面躲著的女人吼道:“現在的你們,除了資料已經沒有其他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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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派出魔法師部隊來強殺這個躲在協會地下的蜜雪莉雅,事實上並不難。
但是,蜜雪莉雅挾持著那些通過屠戮了數以十萬計的人命才得到寶貴研究資料,如果有人闖入她的秘室的話,蜜雪莉雅就會馬上將自己跟這些資料一起同歸於盡,所以,為了保住這些不可能再度得到的材料,歷屆魔法師協會會長即便知道有蜜雪莉雅的事情,也不得不許可她繼續藏在協會地下。
只是沒想到,協會會長們本以為壽命有限的蜜雪莉雅活了一百六十歲,而且看樣子還能一直活下去。
然而。
這時候的索爾會長已經下定決心,再得不到資料的話,他也不介意毀掉。
因為如今,是魔法師協會最好也是最差的時代。
“最好”的原因是,原本幾乎可以說裹挾協會的強者「迪爾傾」一族如今失掉了一大部分表現強硬的勢力,現在的立場遠不如之前,趁此機會,魔法師協會得到了有史以來最多的權力與話語權。
“最差”的原因是,在評議會內部角鬥中戰勝了「迪爾傾」的張雲生勢力,正在逐漸膨脹擴大,最後竟成為了魔法師協會的最惡之敵,尤其是手握的戰力,現在已經足以媲美魔法會協會手下「紀律」和「禁研」這兩大作戰部門。
在討伐「勒諾曼」一役過後,現在魔法師世界的最新認識,就是“張雲生勢力”加上“「勒諾曼」家族”能夠戰勝魔法師協會,也就是說,要是「勒諾曼」家族要是宣布參入了張雲生的勢力圈的話,魔法師協會以後就沒有資格(武力)去命令別的家族服從了。
為了解決這個甚至能決定協會存亡的難題,索爾會長現在已經派出得力助手前往與「勒諾曼」家族談判,目的在於說服強勢的「勒諾曼」一族回歸到協會。
除了「勒諾曼」家族那邊的談判,而協會這邊也要確實再度強化戰力。
而來自「禁研」的研究資料就是最上等的“戰力強化劑”,即便不能直接使用,拿來與其他陷入研究瓶頸的魔法師家族做交易也是極好的材料,畢竟,這個時代可不像二戰的時候那樣,當時「禁研」的研究者跟在那個萬惡的D國後面,能夠隨心所欲地操作大量人命試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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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的「禁研」除了“無法再取得的研究資料”以外,還有“難得的人才”這塊的談判籌碼。
但是,隨著這期間一百多年的時間過去,管理者蜜雪莉雅本人躲在地底,漸漸地那些原來效忠「禁研」的研究者早已辭世,因此「禁研」與那些研究的後繼者們,就變成談錢(經費)談權(研究資源)的功利關系。
在這一場徹徹底底的慘敗之後,為求自保的後繼研究者們早已四處逃亡,協會地下的禁研部門好不容易集合起來的人員們,早已人去樓空。
如今已然崩潰「禁研」,就真的只剩那些一百多年留下來的實驗資料還有點談判的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