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少女重生計劃 ()”
可以說,這一切都是雲生設下的計劃,也是讓冬末劃清界線的重要原因——
利用“控制淵獸”一事,雲生能將這場魔法師之間發生的死鬥徹底刹停,杜絕可能出現的無辜犧牲。
遠比過去更強的「淵獸」,足以讓所有目睹者徹底失去所有掙扎與抵抗的動機。
而張雲生用這個方式叫停內戰的代價就是,掌控天災的他,從此會變成人類世界的眼中釘肉中刺,從此只能深居地下,難見天日。
自然,他不希望把正在走出歧視的冬末跟自己一起陪葬,所以才會等到冬末發出對自己切割宣告後,才開始行動。
甚至,其他勢力為了尋找這個張雲生這個人類公敵,與雲生劃清了界線的冬末,反而會成為人們極力拉攏與奉承的對象。
對雲生來說,這就是一舉兩得,而且,這“一舉”所要付出的代價,相比“兩得”來說,他認為不值一提。
是的。
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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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由外邊射入的數縷陽光,喚醒了雲生。
其實,這些光束是經過多層折射,才從地面上“送”到這個地下三十米的房間的。
想要逃避星佔術的尋人追蹤,深居地底是唯一的辦法。
而在冬末的現代魔法研究中發現,星光、陽光這類來自地球外的射線,是星佔術得以窺探過去、現在與未來的重要因素,但是在經過至少三次折射後,就會徹底喪失其效力。
以此研究結果,雲生打造了一個全新的避難所。
這個避難所位於A國首都,正上方是一座全覆鋼化玻璃的超高型商廈。
選擇這個敵人大本營的地方藏身,原因有二。
一是眼皮底下的角落反而是最難以察覺的盲點,二是在富裕城市中有一座全玻璃覆蓋的大廈簡直司空見慣。
這座宛如鶴立雞群的玻璃建築,能將充沛陽光采集起來,通過內襯鏡面的多條管道,輸送到地底,使得張雲生所居住的這個地底空間的光照條件與地表上的樓房沒有差別,甚至還能在利用下面不小的空間,種點蔬菜瓜果。
雲生很是滿意。
對於被限制人身自由這件事,他也不是特別反感。
畢竟無論是太嶽峰,東海海門,協會島上的十年監禁,乃至冬末城,他很多時候都是被束縛行動區域的狀態。
更何況,在這個地下避難所還有優越的無線網絡,對他來說就更沒有束縛感可言了。
但為了避免被人調到避難所的位置,雲生不能直接接觸冬末的任何人,就算匿名的網絡留言,也可能通過對話內容查出來龍去脈。
為了照顧雲生的各種起居需要,商廈之中還是設置了一個掩護用的企業,利用這個企業工作人員的名目來掩飾,比如各種快遞收寄,食物供給等等。
至此,雲生的每日生活內容,就是種點花草,看看新聞,在網上到處指點江山,甚至沉迷在以前根本沒碰過的網絡遊戲裡面。
而現在。
那頭長頸淵獸回到了海底,在龍脈意識的控制下,雖然還深淵之下活動著,但也不會有機會回到陸地上威脅人類。
魔法師的世界也由新生的現代魔法派系所全面掌控,某些頑固的守舊派就算想鬧點別扭,也必須三思而後行。
在這種環境之下,正軌上的冬末也走入了加速道,甚至有了相當的余力去支持世界和平。
至此,全世界對「異常個體」的歧視這件事已經變成了徹底禁忌,甚至有的國家已經上升到法條的層級,雖然仍然有些人內心會對「異常個體」們有所恐懼與偏見,
但也已經足夠了。現在的生活對張雲生來說——
“沒有任何煩惱的要素,簡直是愜意得不行,要一輩子都這樣,那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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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除了被打壓到幾乎苟延殘喘的守舊派,仍然有人對這個結果,非常不甘心。
深夜。
冬末城正中的“世界樹”之下。
躲過可能存在的監視者的女孩們,再次聚集到這個冬末禁區之中,眾人看著那個早已空無一人的竹棚辦公室,春莉歎息道:
“你覺得雲生他,現在還過得好嗎?”
“聯系不上他,不知道他怎麽想的。”菲緹絲語畢,也是一聲歎息。
“哼,雲生哥被關在地底永不見天日,能好嗎?”莫洛特嗤之以鼻。
其他人也是曾經是深淵底下東海海門的“監禁者”,很清楚這種拘束的難受感,尤其體驗過“自由”的味道後,更難以接受過去經歷的艱難了。
“但兄長大人離開前說過,這個結果是他最滿意的結果了。”芙生不得不提醒道。
“那是他以為的‘我們會滿意’罷了。 ”哈蜜朵聳肩並攤手。
“我們?”經常在外旅行的符珞,則深有感觸:“整座冬末城除了我們幾個,大概沒有不滿意的吧?現在我們隨便走在世界任何的地方,都不會有人對我們有所企圖.....當然,盯上美色或金錢的流氓小偷除外。”
“就算說一千道一萬,我們還能怎麽樣呢?”韓歌的小聲發言,再度戳中要害。
“——是啊。”
所有人來到樹下就只是互訴苦水,許久都沒有討論出能夠把雲生救出來的實質性辦法。
不過。
雲生對外公開的女兒“張依嵐”也跟著莫洛特來到這裡,她用那副絕大部分時候都有的乖孩子形象:
“如果說,我有辦法讓我的爸爸回到冬末呢?”
大家聽完,就急忙問道:“有什麽辦法!”
依嵐拍著胸口,自信滿滿:“只要冬末公開事實,說「淵獸」是我們的一份子,那大家跟我的爸爸就是完完全全的共犯了,爸爸就沒必要繼續躲在什麽地下了。”
其他人陷入了沉默。
只有春莉很快便搖了搖頭:“你這個做法,想把雲生這辛苦十余年構築的這一切,都葬送掉嗎?”
這時,那個乖孩子模樣的張依嵐,宛如摘下了面具,話語冰冷:
“你真的以為人類會真心把我們當做人類嗎?太天真了。人類只是迫於「淵獸」的威脅,必須奉承擁有著對抗「淵獸」力量的我們,雖然我們確實在張雲生的幫助下脫離了被控制奴役的痛苦狀態,但關系上的本質,其實沒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