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到時候統一聽我指揮，對講機的使用都會了沒?”芙面對著一群組織精英，倒是沒有一絲怯懦之意，一舉一動都頗有了些領導者的風范，

　“會了。”

　“……喂，那個人，問你話聽到沒?”芙不滿地看向了還在走神的某人。

　“喂，小凡子。”林啟見狀，連忙用手肘碰了碰張凡，低聲提醒道。“快說聽到了。”

　“……聽到了……”

　幽怨的聲音，宛若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小鬼。

　“……”

　哈啊……那家夥還和平常一樣啊。

　看著根本就不回頭的休汝，張凡漸漸收回了目光。

　還有那個混蛋……

　張凡盯著自己前面那個熟悉的背影，眼裡的殺氣差點就要實體化了。

　媽的為什麽要站我前面?

　支章也感受到了身後的殺氣，但只是淡定地回過了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張凡一眼，就又轉了回去。

　“……”

　操。

　張凡不爽地暗罵了一聲。

　和精英站在一起的張彰，有些在意地看了張凡一眼。

　“好了，各就各位，靈目的攻擊還有大概兩三個小時就來了。”芙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從張凡身上拉了回來。“根據之前的安排，那幾個魔法傳送陣，一定要守好了。”

　“這一戰，就是關乎天璋存亡的一戰。”

　“我可以告訴大家，在這之前，我們的許多分部，已經淪陷，直到現在，還有一些分部在拚命抵抗著。”

　“就是因為，我們本部只要有一分鍾沒被攻陷，他們就還有一分鍾的希望。”

　“這一戰……”

　“為了天璋。”

　芙眼裡閃過一絲與其外表不符的凌厲之色。

　“只能贏，不能敗！”

　“為了天璋！”

　“為了天璋！”

　……

　等得眾人解散後，張凡又拖著一身的怨氣，跟著林啟慢慢往外挪動。

　“喂，都要開戰了，你這是什麽狀態?！”看著張凡彎腰駝背隨時都有可能一頭倒在地上的狀態，芙忍不住用小洋傘戳了戳張凡。

　“……”

　張凡緩緩回過頭。

　“宰了那群混蛋……”

　張凡的眼裡仿佛含著深淵。

　“哈哈哈……小凡子他沒事的，這種狀態剛好適合他上陣殺敵。”林啟一把攬住張凡的脖子，笑道。“放心吧，他絕對會超常發揮的。”

　“……”

　看著林啟強行將張凡拖走，芙有些擔憂地歎了口氣。

　這家夥就沒讓人省心過。

　將腦子裡的雜念清理乾淨，芙看著澄澈如水的夜空，心裡一點一點靜了下來。

　那麽接下來，就讓我看看……

　芙的視線落到遠方，眼裡有嚴肅之色展露。

　凖鸞，到底有幾斤幾兩。

　……

　離開辦公室，張凡和林啟出來和芝靜黎言兩人匯合，艱難地移步到了一個魔法傳送陣前。

　“凡哥他……沒事吧。”黎言看著盤坐在地上，死死盯著傳送陣的張凡，低聲詢問著林啟。

　“沒事的，都多大的人了，失個戀算什麽，還能一頭撞死了?”林啟看著周圍都已經藏好的天璋組織成員，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走到張凡身邊，盤坐下來。“喂，小凡子，給你說個事。”

　“……”

　“你說……”

　嗯?

　察覺到自己背後緩緩有溫熱的體溫傳來，頸項上又有著熟悉的柔軟觸感，張凡一雙無神的眼睛終於抬了抬。

　“……”

　看清是芝靜，張凡憋了很久，還是歎息了一聲。

　“我沒事。”

　“……”

　林啟有些在意地看了一眼芝靜，原本準備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算了，雖然她不懂，但這樣總歸是不好的。

　“沒什麽，我是說，你難道就準備坐在這兒等靈目的來?”

　“其他人都已經埋伏好了，你這樣怕是會被集火誤傷的吧?”林啟感受到了周圍天璋組織成員傳來的淡淡的不滿情緒，有些好笑道。

　這些人，都只是天璋最底層的成員而已。

　有很多，甚至加入還不到半個月。

　本來張凡四人也不應該這個時候上戰場，但在張凡的要求下，四人便提前上了戰場。

　原因很簡單……

　張凡一分鍾也不想和某些精英呆在一起待命。

　看著又陷入了黑化狀態的張凡，林啟無奈地笑了笑。

　“切，怕什麽，等會兒靈目的來了，我們四個就能守住這一個傳送陣！”黎言大步走到了張凡的另一邊，也盤腿坐下。

　“……”

　“喂，他們這四個是瘋了嗎?居然明目張膽地坐在了傳送陣面前?”

　“不知道，不過聽說中間那個男的是天璋的二少，實力很強的，說不定我們這邊的魔法陣還就靠他們四個了。”

　“聽說還是個有錢人，我們手裡的藥草，就是他無償資助的。”

　“……算了，等會兒說不定還得抱他大腿，不說了。”

　寂靜的夜晚，一同往常。

　建築裡不少房間還有著柔和的光亮，作為夜晚最後的一盞明燈，為這群未眠人照亮前方。

　蜷曲著腿坐在魔法陣前，感受著微涼夜風拂過，張凡神思有些飄遠。

　“與你無關。”

　休汝冷漠的語氣至今還在張凡腦海裡揮之不去。

　與我……無關嗎?

　也是，和我有什麽關系?

　一直到現在為止，每當自己想要進一步了解她的時候，她總是會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然後將自己拒之門外。

　……那為什麽又要在我面前露出那種表情?

　那種惆悵又悠遠的落寞，讓張凡總會升起一種莫名的想要保護她的感覺。

　……算了吧，這家夥不欺負別人就是好事了，哪還輪得到我這個弱雞來保護?

　撓了撓頭，有些無力地將頭髮揉亂，看著場中的魔法陣，張凡深深地歎了口氣。

　女人真難伺候。

　時間靜謐地一分一秒流過，不留下一絲痕跡。

　今天天氣倒是挺好的。

　看著已經在逐漸變亮的天空，無數繁星在閃爍，銀河橫流過夜空，密密麻麻閃耀的光點，宛若伸手即可觸碰到。

　哥他，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吧?

　父母也是。

　如果能有一天，一家人躺在後山上，一起看星星，就算不說話，也肯定是一個很美好的回憶。

　這一切，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張凡仿佛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枷鎖，已經在逐漸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有動靜了！”

　在天際逐漸有一抹魚肚白泛起的時候，一直很寧靜的氣氛終於被打破了。

　嗯?

　看著自己身前，那座魔法陣緩緩有光亮開始閃耀，張凡終於收回了一直放空的神思。

　來了嗎?

　……

　……

　……

　“首領，第一批靈契者已經開始進攻。”

　“嗯。”

　凖鸞盤坐在一顆粗壯的大樹上，看著前方已經開始向魔法傳送陣移動的大軍，微微點頭。

　終於開始了。

　在凖鸞身旁，一個不穩定的棕色魔法陣時隱時現。

　“……首領會不會太冒險了?居然直接強行和那個棕品妖神定高等契約。”

　“首領之前的那個橙品妖神早就不夠用了，實力還沒有首領他自己強，現在有一個流浪妖神，肯定要定高等契約啊。”

　“只不過這次大戰結束前，那個棕品妖神是不會完全安分下來了。”

　“沒辦法，畢竟是強行定的契約。”

　議論紛紛的都是一些最底層，即將要被派上戰場的炮灰，那些真正的高層，個個神情冷漠，不是閉目養神，就是護在凖鸞身邊。

　“……”

　黑耀微微睜開眼，瞥了一眼依舊在閃爍著的棕色魔法陣，停頓了一下，又看向了不遠處已經在開始向天璋發起進攻的靈契者。

　“……你怎麽看?”一旁的一名精英開口詢問著黑耀。

　“首領的決定，我不干涉。”黑耀收回了目光，淡淡道。“管好自己就行。”

　“……”

　精英聞言，輕笑一聲。

　“你還是這種明哲保身的態度。”

　“……”

　“也難怪，自從十八年前那件事之後，首領就變得越來越暴躁了。”

　黑耀瞳孔微微縮了一下，警惕地看了一眼精英，又連忙看了一眼還在控制著棕色魔法陣的凖鸞，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白，有些話，不能亂說。”

　“……也是，不然下一刻，我可能就身首異處了。”白自嘲地說著，緩步離開。

　“你幹什麽去?”

　“撒尿，不然這次之後，就只能去地獄方便了。”

　“……”

　輕歎一聲，黑耀看向了天空。

　這次……

　又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

　……

　……

　“……臥槽。”

　看著魔法陣旁邊一堆屍體，不少天璋的成員都悄悄咽了口唾沫。

　“……靈目的人，這麽不經打?”

　張凡手掌上緩緩有火焰燃燒，冷漠的眼神，看得地上靈目的人心裡一顫。

　“靠……怎麽第一波就有這麽強的人在戰場上?”

　靈目的有些人在緩緩後退。

　然而這地方，有進，無出。

　“……非哥，我說錯了。”看著大顯神威的張凡，黎言震驚道。

　“什麽?”

　“……這個傳送陣，只要凡哥一個人，就夠了。”

　看著不遠處倒下的一大堆燒焦的身體，黎言悄悄咽了口唾沫。

　“……什麽情況?！”

　剛剛傳送進來的靈目成員，看見周圍倒下的一大片友軍，再看向那個全身冒火的男人，頓時有些意外地愣在了原地。

　然而後面還在源源不斷地傳送靈目的人進來，導致這些先傳送進來的人，不得不被擠得向前走去。

　“如果再往前一步……”

　一步踏出，火焰從腳下頓時升騰而起！

　“就宰了你們。”

　張凡露出了黑化的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