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壓力不知道為何突然一松，身上有一道影子飛速掠過，張凡抱著林啟，抬頭便看見了剛好飛過去的凖鸞。

換目標了?

張凡微微松了口氣，趁機將林啟放了下來。

“喂，不對。”林啟剛雙腳落地，就略感不妙地看向扇動骨翼離開的凖鸞。“這家夥不會無緣無故放走目標的。”

張凡聞言，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新之裡那邊，他似乎已經全力出手，將黑耀壓著打得節節敗退。按照這個情勢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騰出手來幫自己這邊了。

凖鸞前去的方向也不是混亂的集體戰場，那裡的靈目成員們正在殺得你死我活，只是在惡鬼的支援下，新之裡帶來的人已經在有潰敗的趨勢了。

所以，還剩下的是……

“臥槽！”突然想到凖鸞前往的方向，剛好是黎言他們逃跑的方向，張凡大罵一聲，趕緊快步跑了出去。“黎三他們有危險！”

“凖鸞這個混蛋東西。”

沒料到凖鸞居然會率先挑黎言他們下手，張凡咬牙切齒地罵著，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讓他有些難受，胸口宛若被壓了一塊大石頭，極其壓抑。

靠，千萬別出事啊。

“小凡子，用穿越門。”林啟的提議讓張凡愣了一下，不過繼而林啟就快速解釋道。“凖鸞早就知道穿越門在你身上，我們這個速度追上去太慢了。”

“……知道了！”

凖鸞已經化作了視線中的一個小黑點，張凡稍微思考了下，瞬間就權衡了利弊，果斷答應一聲。心念一動，周身便氤氳出霧氣，古風磚紅大門浮現，向張凡等人敞開。

“走！”

已經定位好目的地，張凡一手護著背上的無心，一手搭在林啟的肩上，一閃身便進入了穿越門中。

穿越空間所帶來的輕微眩暈感還沒消失，張凡一腳踏出門外，便感受到了如狂風席卷而來的凌厲攻勢。

“凡哥後面！”沒想到張凡居然會突然出現在凖鸞的攻擊軌跡上，黎言連忙大吼提醒著。

早有準備的張凡火焰瞬間爆發，同另一邊及時撲來的火焰合為一處，火勢猛漲，如巨獸一般張大了嘴，一口咬在暗黑的靈力上。

轟！！

借助著爆炸產生的風力，張凡抓著林啟一躍而出，迅速回到了眾人身邊。

“沒事吧?”柒霖微微喘著氣，酥峰起伏，臉上有香汗匯聚滑落。

連續的戰鬥，再加上剛剛在張凡來之前她就已經為了保護黎言等人而出手了三四次，每一次幾乎都是全力以赴，就算是以她的實力，體力也有些在吃不消。

對手太強大了。

“如果剛剛沒霖姐幫忙的話，可能就有事了。”

將無心放下交給黎言，張凡不敢放松，連忙看向空中的凖鸞，左手一握，便有著精致的火焰方盾凝成。

身旁一個人一言不發地上前一步，站在了他的斜前方，張凡偏頭看去，熟悉的大刀和藍色長發讓他不禁笑了笑。

芝靜也察覺到了張凡的目光，和他對視上，繼而便是如常的淺笑。

這種笑容，無論何時看到，都總能讓人很安心呢。

“那扇門果然在你身上。”饒有深意地凝視著張凡，凖鸞骨翼微振，便引起了空氣的亂流。

這家夥，果然知道穿越門的事。

既然已經暴露，張凡也就沒必要繼續隱瞞，只是周身火焰纏繞，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偏長的白發緩緩飄揚。

“你們等會兒用穿越門逃走，我和霖姐殿後。”

“凡哥你又要殿後！?”黎言的聲音悶雷般地炸開，讓原本準備將這個計劃保密都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的張凡嘴角抽搐了下。“不行，這次說什麽都不會讓你殿後。”

“嘿嘿嘿，殿後?”佝僂老者緩步走了過來，發出難聽的笑聲，面色不善地盯著張凡眾人。“還是一起吧，轉世路上有個伴。”

見佝僂老者也趕了過來，張凡就愈發覺得不妙了。

這個老人，作為凖鸞的妖神，雖說評定上只有橙品，但聽父親說，他的實力已經完全不亞於一些棕品妖神，只不過之前坑殺過自己的契約主，所以導致品級降低了。

雖然靈界也因為這件事調查過他，但是每次得出的結論都是他的契約主自身實力不達標，導致他不能發揮出本身實力，最後才會讓他的契約主被別人乾掉，所以就算是他主觀上有故意坑殺契約主的嫌疑，但最終還是沒有被流放到放逐之地。

這個老人，可以說是長期在違規的邊緣試探，才有了今天的橙品等級。

“霖姐，他就拜托你了。”

“呵呵，那你可得做好大出血的準備了。”柒霖對於這個對手也早有耳聞，雖然略帶著笑意，但神色並不輕松。

佝僂老者笑得渾身都在發顫:“嘿嘿嘿，火神之女柒霖，久仰大名。”

“呵，名聲還是沒您的響亮。”柒霖掩嘴輕笑，和張凡交換了個眼神，緩步邁出上前，梨渦淺笑，火焰纏裹著圓潤白皙的玉腿，長裙的顏色和火焰化為一體，瞳孔中都仿佛在跳躍著火焰。“還請您多手下留情了。”

沙啞的嗓子發出難聽的笑聲，老者周身也緩緩凝聚出了黑色的霧氣，將他護在中間。

“等等，秀靈呢?”四周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自己預料中的那道身影，林啟頓時緊張了起來，連忙看向黎言。

“呃?她剛剛都還在這裡的啊……”

被林啟的質問給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黎言晃著腦袋也找了下，也才發現她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不在了。

“別拖時間了，趕緊走！”

凖鸞的威壓已經降臨，張凡連忙爆喝一聲，拳上的火焰席卷著成旋渦狀向前，燃燒著迎上凖鸞的攻擊。

“秀靈她不見了！”林啟惱怒地回應著，憤怒的眼神第一時間找上了凖鸞。“她去哪兒了！?”

凖鸞聞言，攻擊居然停頓了一瞬，俯視著全身肌肉都緊繃的林啟，一會兒，才淡然道:“死了。”

呃?

林啟愣住了。

“非哥別聽他瞎說，嫂子才沒有……”

“螻蟻而已，死了不足為惜。”凖鸞淡然道。“雖然沒控制好力度，沒留她全屍，但我會讓你們在下面相見的。”

“……你他媽。”

雙拳已經緊握到骨頭在作響，指甲剜入肉中絲毫不覺著痛，林啟死死地等著凖鸞，眼中逐漸有瘋狂之色浮現，身體在靈力的暴走衝擊下，竟然隱隱有被撐爆的趨勢！

繼母親之後，對自己下殺手不成功，這次居然對秀靈下手?

這個人渣，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畜生！！！”

“小非！別衝動！”

不等張凡攔下情緒本來就不穩定的林啟，後者身前的銀芒已經驟然化作粗壯光束，恐怖的衝擊讓空間都變得扭曲，充滿毀滅的狂暴氣息讓張凡不得不迅速後退，幾乎是瞬間，能量攻擊就來到了凖鸞的身前。

凖鸞面無表情地盯著即將將他吞噬的銀芒，最後一刻，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轟！！！

哈、哈……

一擊發出，林啟的獸化狀態幾乎是瞬間解除，身體反噬帶來的虛弱感迅速侵蝕著他的大腦，身形搖搖欲墜。

這種瞬發的能量攻擊，若不是有著強大的實力做後盾，強行發動只會給使用者本身帶去強大的反噬。

“媽的你小子激動什麽！這明顯就是個圈套！”

一把扛起就要跌坐在地上的林啟，張凡嘴上罵著，卻迅速給芝靜一個眼神，後者瞬間會意，點了點頭，快速撤退。

“不行，秀靈還沒……”

見張凡準備帶自己走，林啟咬著牙搖了搖頭，一把甩開了張凡的手，回過身看向被擊中的凖鸞。

呃！?

話還沒說完，突然從身旁空間中伸出的一隻細手一把掐住了林啟的脖子，後者瞪大了眼睛，窒息的感覺讓他用力掙扎著想要掰開這隻手。

“小非！?”張凡就欲上前幫林啟掙脫，卻沒料到腳下也突然冒出了幾雙細手，用力拽住了他的腳踝，讓他不得不停下來。

操！

“你太弱了。”

伴隨著一陣風吹過，凖鸞骨翼緩緩收攏，落在了林啟身前，面容冷漠，盯著林啟。

“不配當我兒子。”

“我……他媽……”林啟額頭上的汗流入眼中，讓他艱難地閉了眼，又睜開一條縫隙，緊擰著眉頭，斷續地罵著。“不是……你兒子！”

“你這種、人……不配為人父，更不配……為人夫！”

說“配”的時候，林啟刻意加重了音量，在凖鸞沒來得及躲閃的情況下， 居然將噴出的唾沫星子灑在了他的臉上。

“你……不！配！”

“……”

沒有在意臉上的唾沫星子，看著林啟眼中的自己，凖鸞冷笑了一聲。

“既然這樣，你就應該已經做好擅闖我靈目的覺悟了。”

“她的祭品，如果是你作為開頭的話，倒是不錯。”

控制著掐住林啟脖子的細手愈發用力，後者幾乎已經發不出聲音，緩緩翻著白眼，就要窒息。

“小非！”

“非哥！”

眾人見狀，紛紛爆發出全部靈力，卻沒想到在凖鸞的操控下，無數細手幾乎是從各個方向伸向了張凡等人，完全不讓他們靠近一步。

“操！放開他！”眼見林啟就要失去意識，張凡破口大罵，拳頭轟然砸出，將那些細手燒成灰燼，卻又被另一波手給逼退了回來。

“……死吧。”

盯著掙扎地愈發無力的林啟，凖鸞的聲音宛若在哄孩子入睡一般，十分輕。

哢哢哢

嗯?

骨翼上突然凝結的冰霜讓凖鸞微微凝神，下一刻，強烈的威脅感讓他微微睜大了眼睛。

“抱歉，他的命，是我的。”

寒冰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