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就是這裡了吧。

看了看房間上的字體，張凡還是勉強辨認了出來。

當初休汝也教過自己識字，現在只要不是特別難的字體，張凡都還是能看懂了。

咚咚。

“小灰?”張凡站在門外敲了敲門。“我進來囉?”

“……嗯，進來吧。”

嗯?

聽著夜月島略帶著憔悴的聲音，張凡迅速推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夜月島。

心裡一凜，回過身將門帶上，張凡快步走到了夜月島的床前。

“怎麽病成這樣了?”

多喝熱水之類的話就要脫口而出，但伸手在夜月島的額上試探了下，卻發現體溫又沒什麽異常。

“我沒事。”

雖然沒有咳嗽，但夜月島聲音裡的虛弱是藏不住的。

“我這只是常態而已，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這樣，習慣了。”

自從主動毀掉了契約後，原本身體素質遠超於常人的夜月島，也於一夜之間變成了病態身體，稍有不適便會大病一場。

“你一定疑惑我怎麽還有臉回來吧?”夜月島偏過頭笑了笑。“都把你害成那樣了。”

“嘿，放心，我這個人，一般人沒點技術還真害不死我，你看我現在不久活得好好的嗎?”

“所以可以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吧?”

看著張凡燦爛的笑容，夜月島愣了一下，不過繼而就點了點頭。

“……嗯。”

稍微思索了下，夜月島還是從頭將事情給張凡陳述了一遍，甚至包括自己當初接近張凡的目的，她也全然坦白了。

不過當她說到這些的時候，張凡臉上都是沒露出什麽特別的表情，看樣子是不怎麽在意。

“所以他現在去哪兒了?”

聽完夜月島的陳述，張凡沉默了會兒，才意識到了問題。

據夜月島所說，在自己妖化後，休汝背著自己立刻就離開了，而雪懿卻選擇了留下，一直待到了夜月島醒來。

經過了三天的陪伴的安慰，原本精神已經有些接近崩潰的零也終於漸漸情緒穩定了下來。

雖然他執意過要和夜月島一起離開，但被夜月島堅決地拒絕了。

在她看來，她的最後一個任務還沒完成，她便還屬於媚神精英，就還不能擅自離開。

而這最後一個任務，只要沙希那邊沒有明確交代要什麽東西，就不會結束。

“曲瀟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現在回到已經商隊工作，以後不會再找您麻煩了。”

“嘿，沒事，誰年輕的時候還沒犯過幾個錯誤。”

見張凡突然以一種自以為大人的口吻笑道，夜月島臉上浮現了歉意的笑容。

不過，要什麽東西?

張凡皺眉思考了下。

自己身上要說實在有什麽東西可以吸引這種首領級別人物的話......

穿越門?

張凡心裡一緊。

不對，如果是穿越門的話，小灰她早就知道這個東西在自己身上了，根本就不需要拖到這個時候。

但是自己身上已經沒別的東西了啊?

黑品妖神?

那就更不可能了，那個時候沙希只是聽說了自己的身份，怎麽可能預料到自己之後會有一個黑品妖神?

“曲瀟他做的事，對您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嗯?

張凡回過神來便發現夜月島艱難地轉動著身體，似乎準備徑直跪在床上。

“所以我願意留下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補償......”

“誒誒誒，別來這一套啊。”張凡連忙打斷了夜月島，將她扶起，待得她又靠在床頭後，才無奈地撓了撓頭。“哎，這也不能怪你吧，畢竟任務這麽要求的嘛。”

“而且啊，其實我覺得你們之間如果能更坦白一些的話，或許結局就不會是這樣了。”

“坦白一些?”夜月島輕聲重複著。

“嗯。”

張凡稍微整理了下思路，緩緩道。

“你看，你們兩個都是瞞著對方擅自做主為對方做了一些事，結果卻誤打誤撞又回到了原點，哦，可能比原來的情況還要不好。”

“你為了治好他的眼睛，失去了自己的自由和靈契者的身份，還落下了一身的病。他又為了讓你恢復自由，把治好的眼睛給了交易場所，結果只是白費了一場功夫。”

“哦，不過坦白這一點，現在的人倒是很難做到就是了。”

現在想來，自己周圍的人似乎對自己也不那麽坦白啊。

大家都在隱瞞著一些東西。

不論是休汝、雪姐還是小非和哥他們，似乎瞞著自己的東西還不少。

而且這些隱瞞的東西，到時候恐怕都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的直接給小非說，實在解決不了就來找我，不管怎麽說，既然回來了，我自然要罩你才是。”

張凡自信地咧嘴笑著，露出裡面一排大白牙。

“至於你的目的，你就自己努力好了。”

“你憑本事套出的情報，我可沒什麽怨言。”

不管怎麽說，自己這邊確實也是多虧了小灰，商會才有了現在這般龐大的規模。

短短半年時間，已經名震整個塔亞王國了。

而且在夜月島的控制下，那些從現實世界帶來的東西，發放的貨物一直控制在一個比較低的數量，不然張凡光是搬運貨物就得每天累得半死，就更不用說是去修煉了。

平時商會還是會賣異世界的物品，只不過是在往珍稀物品發展而已，聽說最近還準備自己創辦拍賣會。

總之，她還是默默地幫了自己很多忙的。

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起碼現在的結果是這樣。

噗嗤。

掩嘴輕笑一聲，夜月島被張凡這套無厘頭的言論給逗樂了。

“你還是這麽沒警惕心呢，明明都已經知道我的目的了，居然還把我放在身邊。”

“哦沒事，這世界上想弄我的人多的是，也不多你一個。”張凡走到門口，回過頭咧嘴笑了笑。“所以如果你真的要對付我的話，就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吧。”

“我走了，好好休息啊。”

轉身還是門口探進了半個身子，張凡笑著揮了揮手，才關門離開。

小灰這邊的事也總算是沒出什麽大的岔子啊。

如果說最後零因為這件事不幸被乾掉，最後導致小灰一蹶不振，那小灰也太慘了。

不過對於零這個人，張凡是半點好感都提不起來的，甚至如果讓張凡再遇上，張凡也保不定自己會衝上去揍他一頓。

畢竟當初休汝滿身傷痕的場景，現在都還會清晰地浮現在張凡的腦中。

每當想到這個的時候，心臟就會莫名抽搐著一陣疼痛。

……呼。

把商會這邊的事解決完後應該就去靈界安心修煉了。

走到會議室門口，張凡心念一動，並沒有第一時間敲門，反而一臉期待地趴在了門上，將耳朵貼近了。

“……”

沒聲音?

這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

“小凡子你進來吧。”

“哈哈哈，被發現了啊。”

張凡撓著頭推開門，然而笑容還沒完全釋放出來，便被他們故意給自己留下的空位置給弄的笑容僵住了。

我靠這個夾在你們兩個之間的空位置是什麽鬼?非要我亮起250W你們才開心?

你也太慫了吧。

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張凡用嘴型對林啟無語道。

“你是會長，當然得你坐中間才是。”林啟瞬間就讀懂了張凡的唇語，汗顏笑道。

“誒行行行，什麽會長不會長，你，過去。”張凡撓了撓脖子，一臉無所謂地走到林啟身後，拉住了他的椅子。“我就掛個名而已，你才是會長。”

“……好吧。”

知道張凡是在給自己創造機會，林啟乾脆也就不再推辭，挪位坐到了秀靈身邊，只不過還是出於禮貌，歉意地笑了笑。

對此秀靈似乎並不介意，只是淡淡地笑著點了點頭。

“說吧，啥事還非要我來。”

張凡一屁股坐在了林啟的椅子上，然而屁股剛落下，就有些不適的又抬起了些，以扎馬步的姿勢半蹲了會兒後，才又落下。

“嗯?哦，沒事，我不喜歡坐熱板凳而已，會長痔瘡。”

看著張凡一臉傻笑的樣子，秀靈也不在意他的粗俗語言，微微笑了笑。

“我這次是代表靈會來，詢問一下您是否有意出售一些物品的製作或是冶煉方法。”

嗯?

張凡沒接話，反而是看向了林啟。

這種東西，不應該直接拒絕嗎?

他知道秀靈所說的物品製作冶煉方式指的是那些現實世界的用品，甚至許多地方已經開始紛紛效仿商會的東西，開始做起了盜版物品售賣。

但是許多有技術含量的地方，就沒辦法了，也只能模仿一些小被子小椅子，甚至礙於材質問題，像塑料這一類的東西，基本上是沒辦法被模仿的。

要秘方?

沒有。

總不能說這些東西其實都是現成的吧?

林啟也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靠，這小子，一在秀靈面前就成這慫包樣了。

就在張凡準備直接回絕秀靈的時候，秀靈卻不緊不慢地開口了。

“如果您能給出一些等價的信息，我們王國願意幫您尋一株還神草。”

張凡表情凝固了下。

秀靈見狀，卻露出了一抹笑意。

“如果您不願意的話，可能商會今後的發展就不會那麽順利了。”

林啟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些條件，也並沒有太意外。

這些條件一是涉及到張凡最急需的利益，二是如果之後商會的發展，王國從中作梗的話，就算有天璋撐腰，依舊會發展困難。

畢竟商會面對的，大多是有錢的普通人。

而天璋，怎麽說都還是個地下組織，在普通人中的接受程度並沒有像靈契者那麽廣。

“……”

威脅我?

張凡挑了挑眉，但轉念一想，秀靈也只是個為王國辦事的人，便也沒有給冷臉。

那你確實是威脅錯人了。

張凡突然露出一抹不懷好意地笑意，抱胸看著秀靈。

“可以啊。”

呃?

見張凡居然答應了下來， 林啟愣了下。

靠，這小子不會是不知道這東西對商會的重要性吧。

就在林啟黑著臉準備給張凡擠眉弄眼做暗示的時候，張凡卻又露出了他那一排象征性的大白牙。

“不過我不用還神草，我有個另外的條件。”張凡伸出一根手指，咧嘴笑道。

還神草?

她可沒說王國有一株還神草，只是說幫忙找一下而已。

這種事，說白了，還神草那麽稀有的藥草，找不找得到是個問題。就算是找到了它不給，賴帳，難道張凡還能跑到國王那裡拿著刀威脅他交出來?

切，我又不是傻子。

張凡暗自翻了個白眼。

至於那些東西的製作方式，張凡不知道，不代表林啟不知道。

就算林啟不知道，他肯定有辦法的。

嗯，對，他肯定有辦法的。

“您說。”秀靈依舊只是淡淡地笑著。

“嘿嘿，其實也沒什麽。”

張凡突然將上半身趴在了桌子上，笑著湊近了些。

“就是這些東西的製作學習只能由你來做，我才放心不外傳。”

“怎麽樣?條件夠寬松了的吧?”

張凡露出了奸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