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剛剛還真是差點猝死在飯桌上。

　好不容易糊弄著將芝靜支走了，聽著萊絲在清洗著餐具，張凡躺在床上拿著手機刷了一會兒單機遊戲，卻依舊有些心神不寧。

　我靠，那東西，每天什麽的……

　刺激。

　摸了一下，確認自己鼻中沒有奇怪的東西流出來，張凡才微微歎了口氣，將寫著“失敗”兩字的手機扔在床上，翻了個身，看著牆邊。

　不過芝靜那丫頭，什麽時候知道的?

　是那天在後山上?

　一想起剛剛芝靜湊上來的瞬間，張凡依舊能清晰地感覺到心跳會劇烈地跳動幾下。

　喂喂喂，不行啊夥計！

　兩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能因為休汝幾天沒來找自己就分心啊喂！

　我是一個專一的男人。

　嗯，專一的男人。

　…….不過其實那家夥對自己也只是家人的感覺吧。

　突然想到這一點的張凡仿佛又突然失去了鬥志，心累地癱倒，在床上擺出一個“大”字，仰望著天花板。

　還有一直躲著自己什麽的，其實和雪懿說的一樣，就已經在暗示讓自己不要去找她了吧?

　分手了?

　似乎想起了什麽，張凡下意識地一手搭在了另一邊的肩膀上。

　那裡的傷痕依舊能看見。

　感覺還是找個時間去當面問清楚會比較好吧。

　當時休汝起身的時候，張凡隱約看清了……

　那種痛苦的表情，現在想起來張凡依舊會心裡一緊。

　如果實在是不想見到自己，至少還是要知道一個理由才是。

　疲憊地歎了口氣，腦中思考著怎麽能夠見到休汝的方法，那邊的洗刷聲終於停歇。

　“呼，張凡大人，洗好了。”

　“哦，辛苦了。”

　回過神來，張凡撐坐起身，看著乖巧的燦爛笑著，宛若從二次元中走出的蘿莉，張凡咧嘴笑了笑。

　“如果不是你的話，估計我們這幫人早就得點外賣點到破產了。”

　用手臂有些粗魯地幫萊絲將額頭上的細汗擦去，張凡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地道。

　“那些人戰鬥一個比一個強，但你別說，特別是那幾個女人，做起飯來真的不是一般的難吃，只有靜兒勉強強些，不過趕上你還是差遠了。”

　聽著張凡一連串的誇獎，萊絲突然慌亂了起來，白嫩的手指不停地互相纏繞著畫圈。

　“那、那個，能幫上張凡大人，萊絲、萊絲很高興！”

　身體顫抖著就欲鞠躬，然而她卻只是愣了下，便抿緊了嘴唇，強行將這動作給憋了回去。

　然而手指畫圈的速度加快了一倍。

　“哈哈，果然，和某個只知道戳我的人比起來，你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蘿莉吧?”

　“蘿、蘿莉?”

　“哈，別這麽緊張，就是誇你可愛的意思。”

　“……”

　蘋果持續熟透中。

　“好了，吃飽了出去走走吧，你也不能一出來就是做飯才是。”張凡輕輕拍了拍萊絲的腦袋，起身向外走去。

　“欸?是！”

　依舊是略帶慌張的步伐，只是緊閉著眼追過來的樣子，讓張凡懷疑會不會自己一停下她就會撞在自己身上。

　兩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著，由於在經歷了連續一年的魔鬼訓練後，張凡暫時產生了訓練疲勞，只要一提到訓練就有些頭疼，所以乾脆給自己放了個假。

　偶爾還是要勞逸結合的。

　經過幾次大戰，雖然身體素質比起以前已經好了不少，但每當松懈下來的時候，張凡依舊會時不時地感覺到深深的疲憊感。

　那是從身體的深處傳來的，就仿佛是身體透支了一般。

　哦，不是腎。

　“萊絲你，知道那首歌的故事嗎?”

　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和她真正交流的次數並不是很多，張凡想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話題突破口，打破了有些沉默的氣氛。

　“歌?”

　“嗯，那首古文歌。”

　張凡點了點頭，腦海中浮現了之前在靜夜森林外，和易老戰鬥的場景。

　當時自己妖化之後，確實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只不過因為後來事情太多，本來想問萊絲的，也就逐漸淡忘了。

　現在一閑下來，那場景倒是又出現在了腦海中。

　依稀能辨清那是一個白衣女子，孑然一身獨立世間的情景。

　還有一般妖化的時候都會產生瘋狂嗜血的情緒，但唯獨那次，在極度瘋狂之後，卻是一種無盡的無力感和絕望感。

　“唔……”

　萊絲一根圓嫩的手指戳著小嘴，望著天上認真地想了下。

　“好像，有時候是會想起一些片段，應該就是那首歌的故事吧?”

　想起一些片段?

　張凡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但卻迅速收斂好了情緒，輕笑道:“比如?”

　“比如……”

　“做菜的手法之類的。”萊絲開心地笑了。“萊絲做菜的方法都是跟著記憶學的哦。”

　“嗯，還有呢?”絲毫不介意萊絲沒有說中自己想聽的東西，張凡依舊保持著微笑。

　“還有……”

　“比如穿著白衣的女人之類的?”張凡試著引導著。

　自己看到的那場景，應該也是她的記憶吧?

　“好像……沒有。”

　思考了半晌，依舊沒能從記憶中找出張凡所說的對應片段，萊絲搖了搖頭。

　沒有?

　疑惑地挑了挑眉，張凡還是收回了目光，看向寂寥的大街。

　偶爾會有行人向他投來注視，不過更多的還是撲在臉上的刺骨寒風。

　嗯?

　見萊絲悄悄抱緊了自己，呼著熱氣，瘦小單薄的身體有些顫抖，張凡無奈地笑了笑，將外衣脫下，套在了她身上。

　“好了，沒必要這麽逞強的。”

　一手按在萊絲有些錯愕的頭上，待得她抬起頭看過來時，張凡便咧嘴笑著。

　“張凡大人……”

　“哦，我不冷，我這人最不怕冷了。”見萊絲有些猶豫地想要把外套還給自己，張凡立刻打斷了她的話，身邊還飄出了些火焰。“你跟我出來逛，別病了。”

　“……哦。”

　聲音似乎有些低落，萊絲捂緊了袖口，盯著自己被凍得發紅的手背，悄悄往上面呼著熱氣。

　張凡大人的衣服，好暖和啊……

　背上一陣陣暖意傳來，頓時讓萊絲微紅了臉，於是又將外套的領口拉高了些，遮住了自己發紅的臉蛋，悄悄打量著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張凡。

　“怎麽了?”

　“欸欸欸！?沒什麽沒什麽！”

　趕緊慌亂地挪開了視線，眼神落到地面上，低頭盯著自己行走的腳尖。

　見萊絲有些拘謹，張凡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確實，自己平時叫她出來基本上都是做飯的，倒是沒有機會像和芙她們那樣經常溝通，有點拘束也是正常的。

　算了，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也沒有像最開始一樣那麽介意自己只會做飯的事了。

　“今天的飯也很好吃哦。”

　仿佛哄小孩子一般，張凡突然笑道。

　小孩子嘛，應該多誇獎誇獎就能拉近距離吧?

　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奇怪情報，張凡倍有信心地在萊絲身上試驗著。

　“呃?”聽見張凡又莫名其妙地開始了誇獎，萊絲愣了下。

　不會又慌亂吧。

　張凡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繼而便誇張地放大了笑容，似乎這樣就能讓他看上去變得更友善一些。

　於是原本沒有慌張的萊絲在看見這副恐怖的笑容後，仿佛看見了什麽很可怕的東西一般，緊張地向後退了兩步。

　“嘿嘿嘿……”

　奇怪的笑容又放大了。

　“呼。”

　欸?深呼吸?

　見萊絲仿佛動用全身在呼吸，悄悄睜開一隻眼，發現張凡的表情稍微正常了些後，才如釋重負，臉上猶豫著展露了笑容。

　“我會繼續努力的。”

　“欸，對了，以後組織那邊的人叫你去幫忙就別去了啊。”

　“欸?”

　“你可是我的專用廚娘，一天那麽忙著給別人打義工幹什麽，而且還有像黎三那種心懷不軌的人在盯著你，別到時候出什麽意外了。”

　“不會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哦。”萊絲見張凡是在擔心自己，於是露出了安慰的笑容。“而且不論發生什麽，萊絲都一定會一直為張凡大人做飯的。”

　對於萊絲突然表現出來的堅定有些意外，張凡愣了一下。

　“還有啊。”

　仿佛說到了興致上，萊絲乾脆停在了原地，開心地笑著，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不合身的寬大外套笨拙地跟著擺動。

　“等以後張凡大人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我還是可以給張凡大人做飯呀。”

　“只要想到每天能給張凡大人做飯，我就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雖然有點擔心張凡大人的孩子會比我能乾，也不知道張凡大人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我要做出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飯，給張凡大人。”

　“還有還有，萊絲也一定會好好聽話的，張凡大人不用擔心……”

　時而開心地比劃著什麽，時而又眼神中又有些憂慮，和之前張凡問一句答一句的萊絲截然不同， 此時的她才更像是一個天真的小孩子，在向別人展示著自己驕傲的東西。

　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見她居然開心地有時都會忘了自稱，待得她終於說完後，張凡才咧嘴笑著一手按在了她的頭上。

　“好了，那就說好了，你幫我做飯，以後你長大了要物色男朋友的時候，我作為報答就幫你挑選一個好了。”

　“張凡大人要幫我挑選男孩子嗎?”

　還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萊絲微微抬頭，看著張凡。

　“嘿，當然。”

　“我給你說，像找男朋友這樣的，肯定得比著我的條件來啊，少一件都不行，特別是幽默，欸，我不是吹，我這個人，全身上下最大的有點就是幽默了，哦，長得帥也勉強算吧……”

　寂寥的大街上，悄然消除了隔閡兩人，歡樂聲隨著寒風悄然飄向空中，讓原本有些寂靜的街道顯得有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