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秦墨加快了行駛。
夜空星星點燈,周圍樹叢飛禽鳴叫,偶爾一隻野兔穿過,消失在夜色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開進了一處小鎮上。
鎮子非常蕭條,道路很是顛簸,幾隻野犬拚命狂叫,路人那雙雙奇怪眼神死死的盯著卡車。
此時大約凌晨兩點多,秦墨瞄了瞄旁邊早已熟睡的教授和黑石。
這段時間大家精疲力竭,傷痕累累,難得有時間和機會睡上一覺。
卡車沿著鎮子繼續往前開,不久在一處空曠的廣場停住了。
“醒醒,快下車,前面有軍隊設的關卡。”
秦墨停住車,把黑石搖醒。
“啊...哎...怎麽又是軍隊,還讓不讓人活了,正夢見在礦洞找到好多黃金呢,這發財夢又醒了。”
很是疲倦的坐起來,黑石揉揉眼睛,迷糊的說道。
秦墨指著前處的關卡,驚愕的說道,“這氣車太顯眼了,必須要想辦法穿過這道哨卡,我們才算安全離開這裡。”
”那快脫下軍裝,收拾一下,趕緊下車,想辦法離開這裡。“
金教授戴上眼鏡,急忙的說道。
熄了車燈,大夥拿起背包在一處民宅的房屋下躲了起來。
”現在沒了交通工具,到瓦烏布日赫市起碼還有百來公裡,怎麽辦?“
黑石見眼前的困惑,不覺有些擔憂了起來。
”讓我想想啊,肯定有辦法的。“
秦墨從背包裡取出水壺,猛喝了兩口,冷靜的說道。
這個時候,遠處公路上,車燈閃眼,拉著沉甸甸的貨物,搖搖晃晃的開來。
”有了!“
秦墨興奮的拍了拍膝蓋,起身朝那貨車走去。
攔下了貨車司機,秦墨笑著用德文簡單的交流著,時不時指著不遠處的大夥。
見司機有些猶豫不決,秦墨連忙從包裡掏出五十英鎊塞給了貨車司機。
索性的點了點頭,司機決定把秦墨和大夥送到瓦烏布日赫市。
秦墨扶起金教授,小心爬上貨車後面,在滿滿的貨物旁躺下。
貨車在哨卡旁停了下來,真槍實彈的士兵簡單盤問後,便打開了柵欄。
“還真有你的,這都能想到。”黑石躺在貨物上,笑著說道。
“那必須的。”
“你點子多,這一路上多虧有了你,我們才能安全離開。”
“大夥都不錯,離開誰都不行。”
“以後都聽你的,你指哪兒,我打哪兒。”
“噢,對了,看看攀鋒的傷勢怎麽樣,你下手也太重了。”秦墨吩咐道。
“已經簡單的給他包扎了傷口,這小子就是欠收拾...”
黑石忽然從包裡掏出手機,興奮的叫道,“我勒個去,手機能開機了。”
“額?是嗎?”
秦墨也取出手機,開屏瞬間,秦墨的臉上微微一變,幾十條短信,來電提醒更是數百個,有家裡的,有同學,當然還有黎珊和蕭雅的....
秦墨打開微信,第一時間聯系了黎珊。
信息剛發出去,立即有了回應。
秦墨和黎珊,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火熱,臉上露出那幸福的笑容。
“咦,剛打開手機,跟誰呢聊得這麽親熱。”
黑石雙手枕在頭下看著秦墨,一副羨慕的表情,繼續道,“讓我猜猜啊,肯定是黎珊。”
”你不廢話,這還用猜...“秦墨笑著淡淡的應道。
”我很好奇你和她究竟是一種什麽關系,她又對你這麽好,你們倆又不在一起,不喜歡吧又這麽曖昧還走這麽近。“
黑石望著黎明的星空,遐想著卻又不理解的問道。
忽然被問到這個問題,秦墨先是頓了頓,空氣似乎凝聚片刻,笑道,”其實我和她之間,即使沒在一起,彼此也能找到踏實的感覺,仍然保持不隸屬任任何一種感情關系。”
寂靜的夜空,星光燦爛,秦墨深吸了口氣,感歎道。
“我還是沒懂,你們文化人就喜歡弄這些道貌高深的事情。要我說直接找到黎珊,當面表白,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直男黑石越聽越糊塗,搖頭歎氣,直截了當的說道。
“有些事情你永遠不會明白的。我和她雖然名義上不是男女朋友,但彼此的感情卻比戀人關系好上百倍,這個我們都心照不宣。”
秦墨放下手機,點燃一根煙,猛吸了兩口,仰望星空,一副陶醉樣子。
“那她以後結婚生子了怎麽辦?你能陪她一輩子嗎?”
黑石的這兩個問題,似乎戳中了秦墨的要害。
半天沒有回答,呆呆的望著星空,四周非常安靜,只有車輪滾滾不斷向前。
一陣冷風吹過,秦墨從沉思中醒來,深深的歎氣道,“真的會有那麽一天嗎,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咳,鬼知道呢,到時候再說。”
“咦,我也是服了你。不過說實話,黎珊確實很漂亮,有文化又有氣質,嫵媚又體貼。”
黑石看著秦墨,一副羨慕的表情,心裡那股酸勁兒。
“那是,開玩笑我的眼光能差嗎。”
此時的秦墨臉上泛起喜悅的笑容,怡然自得的繼續道,“好了!不說她了,說說你吧。你有沒有喜歡的對象。”
“咳,別提了,我可沒你那麽好命啊...”
“沒事,我們兄弟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以前在私人酒吧做安保,倒看上一個女孩,又高又漂亮才二十歲,那天她生日,就趁機向她表白。”
“結果呢, 有沒有答應?”
“沒有結果了,第二天給我發了很長一段信息,人家嫌我太黑,委婉的拒絕了。哎...”
“哈哈哈,你這也太磕磣了吧...”
“你還好意思笑。後來有女孩喜歡我,我又看不上...“
“不過,我們在鎮子上遇到那位藏族姑娘,似乎對你有意思,我看不錯...“
“是不錯,可惜到現在連面都沒見到,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還能不能在一起,哎...“
黑石要腰間兜裡取出格格拉真送的刺繡荷包,放在鼻尖聞了聞,感歎道。
秦墨倚靠在貨物旁邊,望著遙遠的夜空,隨心一句道,“看緣分吧,該是你的始終都會來的...”
“那倒也是...”
秦墨拿起手機給家裡人報了個平安後,就一直盯著夜空,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
貨車在顛簸的路上行駛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到了瓦烏布日赫市。
在一條比較偏僻的路口旁停了下來,司機大聲叫醒沉睡的秦墨。
由於貨車要換道,只能讓他們下來了。
“一直往前走十幾裡就到機場路口,不能送你們了,再見!”
貨車司機說完,轟踏著油門,揚長而去。
帶著傷口,挎著沉重的背包,搖搖晃晃走了幾分鍾後,便搭上一輛車出租車,直奔瓦烏布日赫機場。
終於能活著回國了,大夥似乎已忘掉了礦道中驚心動魄的危險和那毛骨悚然的澳洲黑斑毒蜘蛛,一路興奮的樣子難以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