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韓玨明還獨自坐在書房。
這兩天警方頻繁的對他們家進行調查,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當年發生的那件事如同電影一般,隨時都會佔據他的腦海,他根本睡不著。
雖然當年那件事並非他本意,但確實是他親手將韓菲推入河裡,原本這麽多年,他以為這件事不會再有問題,誰知道警方竟然會突然發現她的屍骨。
至於為何韓菲會出現在醫院,韓玨明不想知道,也沒心情去推測,他現在隻想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
但想來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死不承認,反正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那就不能給他判刑。
門鎖突然響動,韓玨明驚了一下,“是誰?”
門被人推開,妻子睡眼惺忪的走了進來。
“你這兩天怎麽了,總是半夜不睡覺”,妻子走到韓玨明旁邊,趴在他身上說道。
韓玨明暗暗埋怨自己有些大驚小怪,握著妻子的手說道:“最近公司事情有點多,睡不著,你不要管我,自己去睡吧”。
妻子嗯了一聲,抬起頭說道:“那你也不要太累了,最好睡會兒,你答應明天早上陪兩個孩子去遊樂園的”。
韓玨明抿嘴笑了一下,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妻子回房間睡覺了,韓玨明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原本多好的生活,竟然被這件事硬生生的攪亂了。
如果被兒子和女兒知道他們的父親曾經親手將他們的小姑推入河裡,不知道還會不會認自己。
韓玨明拍拍有些發脹的腦門,起身走到窗前,想把窗戶打開稍稍透個氣。
別墅的後院,一個穿著綠色裙子的女人站在院子裡,此刻正抬起頭看著他。
在別墅燈光的映照下,一張臉白得嚇人。
“啊”,韓玨明亡魂皆冒,感覺靈魂像是被抽走一般,差點癱軟在地上。
是她,是那個女人,她回來了。
韓玨明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女人在水裡撲騰的畫面,綠色的裙子浮在水面上,像是一朵巨大的荷葉。
這個畫面曾經無數次在他夢中浮現,這麽多年後,竟然再次出現了。
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韓玨明有些驚嚇的轉過頭去,卻是碰到了桌角,痛苦的呻吟起來。
妻子趕緊跑過來蹲下身摟住他,有些急切的問道:“玨明你怎麽了?”
韓玨明指了指窗外,有氣無力的說道:“她回來了”。
“誰回來了?”妻子詫異的起身看了一眼外面,什麽都沒有啊。
看著地上的丈夫,妻子眼底閃過一絲憂慮,難道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導致丈夫患上了精神疾病嗎?
妻子將心底的憂慮藏了起來,扶著韓玨明回房間休息了。
別墅外面,‘女鬼’正擺著一些恐怖的姿勢,對面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一邊拍著照一邊謔謔的笑著。
“哥,你看這幾張怎麽樣,保準嚇死他,還有這張”。
馬浚偉拿著手機對戎小川開始炫耀著。
‘女鬼’走了過來,撥開長發,露出一張俊朗的臉,正是扮鬼的孫洪亮。
“馬大炮,記著你欠我半個月的午飯”,孫洪亮一臉鬱悶的從胸口取出兩個道具,朝著馬浚偉扔過去,卻被他笑著躲開了。
戎小川笑道:“這算我的,你們也是幫我的忙”。
“別別,哥,我就是跟馬大炮說著玩兒的,其實出來做這種事還挺刺激的”,
孫洪亮換上一副笑臉,有些小興奮的說道。 馬大炮立馬接過話頭說道:“哥,他其實是個變態,嘴上說不要,其實心裡想得要命,就這裝扮,別人頂多是形,咱亮子出馬,那絕對是形神俱備”。
孫洪亮本來還以為是誇他,一撥頭髮還準備謙虛一下,聽著不對勁,一腳就踹了上去,“滾你丫的,說誰是變態呢,要不是看在戎哥面子上,非得把這身套你身上不可,就你這身材,胸口的道具都能省了”。
馬浚偉一挺上身,雙手摸胸,挑釁一般的說道:“那說明哥有資本,你咬我啊,我還不給呢”。
戎小川攔著他倆說道:“行了,別貧了,趕緊把下一個場地搞定,今晚就下班了”。
聽說做事了,兩人立馬來勁,將電瓶車上的兩桶液體提了下來,開始行動起來。
……
輾轉反側之下,韓玨明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可是清晨的陽光剛剛亮起,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就將他驚醒。
韓玨明起身衝出了臥室,來到了樓下。
此時妻子正坐在地上,客廳的門正開著。
韓玨明跑過去一看,頓時駭人的退後幾步,只見門口的地方全都是一片血紅色,像是被人用鮮血淋過的一樣。
草坪上,一個血色的‘死’字似乎正昭示著什麽。
韓玨明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他感覺自己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將妻子扶了起來,安撫著受驚的妻子,韓玨明說道:“你上樓去,別讓孩子下樓來”。
妻子也有些驚慌的說道:“玨明,我們報警吧”。
韓玨明點點頭,讓妻子上去,他會處理的。
妻子只能是回到樓上,去了孩子的房間。
韓玨明關上門,雙手扶著櫃子深深吸了幾口氣,本來這幾天他就在擔心和害怕中度過,而從昨天開始的接二連三的怪事讓他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稍稍冷靜了一下,韓玨明來到別墅的監控室,別墅裡安裝了攝像頭,他要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可是當他回放昨晚的監控視頻的時候,裡面全都是那個穿著綠色裙子的女人,長發披肩,臉色慘白,仿佛被水泡過一般,臉上還有著深深的褶皺。
韓玨明深深捂著胸口,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他艱難的拿出手機,選擇了報警。
不過韓玨明等到的不是民警,而是岑隊。
看到岑隊帶人站在自己面前,韓玨明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他選擇坦白一切。
他不想活在自責和悔恨當中,這些年每當他看見父親和那個同父異母的小妹相處融洽的時候,他都會想起當年那個被他推下河的女人。
當自己有了兒女之後,韓玨明越是不敢面對父親,而當面對自己的女兒,韓玨明越想要去做好父親這個角色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現在好了,他終於可以解脫了。
不管是怎樣的懲罰,只要他還能活著回來,他會加倍的去報答他的家人,但這是他欠那個女人的,他必須給對方,也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韓玨明的別墅裡,岑隊他們等了他一個小時,然後帶著韓玨明離開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真相即將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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