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坐在床邊的齊鵬對於方新桐所言沒有任何反應。方新桐心下確認齊鵬被玩家附身。
因為馬上花說過,齊鵬最聽不得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的老婆。之前馬上花和雷宇曾無聊以此來逗齊鵬,結果齊鵬當場暴走,差點將雷宇掐死。
“你老婆來了,還帶著她的情夫。”方新桐又喊了一句,進行保險確認。
齊鵬還是沒有反應。
方新桐轉身走了出去。之所以不進行下一步陣營的確認,是因為方新桐暫時還沒想好該怎麽做。
住在105病房的病人名叫顧平生,三十三歲,犯病前是一所中學老師,一次家庭失火,他的老婆、女兒都喪生在火海之中。他雖僥幸逃過一劫,但也因此患上最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隻要看見光亮或者感覺到熱,情緒就會異常激動,不停的大喊著火了,救命。
對此,方新桐驗證的方式很簡單,開燈。
結果,房間的燈是壞的。
方新桐隻好向躺在床上的顧平生走去。“跟我來一下。”方新桐說。
顧平生看著方新桐,沒有任何反應。方新桐伸手去拉顧平生。顧平生打了方新桐一下。方新桐皺眉強行抓住顧平生的左手臂。
“你他媽幹嘛!”顧平生吼道。
“已經開始了,你還在這睡覺。”方新桐使勁將顧平生拖下床。
“你他媽有病啊。”顧平生揮拳打向方新桐。
方新桐躲避之余,反手也是一拳向顧平生打去。二人頓時扭打在一塊。門口的孔紅芳、凌薇看得目瞪口呆,想不明白這兩人好好的怎麽就突然打了起來。
不過這場打鬥就像是夏日裡的暴風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方新桐一腳將顧平生踢開後,便停手了。
因為剛才在方新桐有意識的轉移下,他們從黑暗轉移到走廊燈照射的地方,顧平生對此沒有任何反應。現在,顧平生還迎著燈光,舉拳向方新桐衝來。
方新桐再次一腳將顧平生踢開,轉身走了出去。
顧平生沒有追出來,隻是象征性在房間內吼了幾句,便沒了聲息。
方新桐站在106房面前,難聽變調的歌聲便是從這個房間裡傳出。關在這間房間裡的是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小孩,張淼淼。這麽大的孩子正是精力旺盛,腦袋裡裝滿幻想的時候。也許張淼淼就是精力太旺盛了,整日都沉迷於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從而患上嚴重的臆想症。
他幻想自己是一個大明星,就跟張國榮那樣,唱歌、跳舞、演戲、作詞作曲全能。他的養父養母見他廢了,便經凌薇介紹,以兩萬塊錢的價格將他賣了進來。
來到這裡之後,張淼淼不哭不鬧,也不逃跑,整日就待在房間裡,不知疲倦的唱著張國榮的《夜有所夢》
“沉睡中為何拿著刀,橫過漫長馬路,夢境那樣恐怖……”
張淼淼光腳站在地上,張開雙臂,滿臉陶醉。
方新桐審視張淼淼良久,說:“好,謝謝,唱的不錯,就是有些地方沒唱好。”
歌聲一頓,張淼淼皺眉看著方新桐,然後繼續唱歌。
“說了停一下,你聽不見嗎?”方新桐說,“還要不要繼續比賽了。”
“你有病啊。”
“我吃藥了。”
張淼淼一滯:“吃藥了就去睡覺,別打擾我開演唱會。”
“得了吧,就你這種水平還開演唱會,誰去聽你唱歌,還不得被你嚇死。
”方新桐故意譏諷道。 張淼淼臉色漲紅道:“有本事你來,我看你唱的多好聽。”
方新桐清了清嗓子就唱了起來:“現在二十四度,現在二十五度,現在二十八度,現在沒事給我做。沉睡中……誰來挽手過隧道……偷窺我,跟蹤我,驚險得失措。我拒捕,我要逃,我要掛號……”
一節唱完,方新桐發現這歌詞還真像是為精神病患者量身定做的。再看呆若木雞的張淼淼,方新桐滿臉得意。“怎樣,是不是比你唱的好聽多了?”
“滾吧你,唱的這麽難聽還說好聽。”張淼淼滿臉鄙夷,“不過你唱的歌詞我怎麽沒聽過,你唱錯了吧。”
方新桐臉色陰沉的走了出去。不管這家夥到底有沒有被玩家附身,方新桐都沒興趣跟他再接著聊下去,什麽品味,竟然說他唱歌難聽。
“誒,等等,你把歌詞告訴我,你再走。”
方新桐沒有理會,來到107室,也是整條走廊的最後一間房間前,剛欲推門而入,張淼淼說:“徐叔出去了。”
方新桐詫異的看了張淼淼一眼:“他去哪了?什麽時候出去的?”
“下午,院長叫他過去的。”張淼淼說,“還是薇姐過來叫的。”
方新桐扭頭看向凌薇。
凌薇一副剛剛記起來的模樣。“對,是我叫他過去的。”凌薇說。
張淼淼對著方新桐說:“誒,你不是得狂躁症的那個,你怎麽能出來了?”張淼淼對孔紅芳問道:“紅芳姐,他病好了?”
“你確定下午出去之後,徐田清就沒有回來?”方新桐問。
“沒有。”張淼淼問,“你們找徐叔幹嘛?”
“院長死了。”
張淼淼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平靜,他淡淡的哦了一聲,轉身回房。
方新桐覺得張淼淼應該是隱藏了什麽,沒有追上去詢問,而是推開107房門。
徐田清的房間就與之前的病人房間一樣,房屋裡充斥著難聞的怪味。房屋的裝飾也十分簡單,就一間毛坯房,一張床,一個床頭櫃。床底下有個尿壺。
確定什麽都找不到後,方新桐又去找張淼淼,問徐田清是下午幾點中被衛正華叫去?方新桐想要從這來判斷,是否是徐田清殺死了衛正華。
然,不管方新桐如何詢問,甚至動粗,張淼淼就是一直在那唱歌。方新桐氣得不行,但又沒有辦法,隻得一間間的尋找。
“你們發現衛正華死亡的時候,是幾點鍾?”尋找中,方新桐突然問道。
“六點多。”
“八點五十五。”
孔紅芳、凌薇異口同聲的給出兩個答案。其中前者是孔紅芳的答案,後者是凌薇的答案。鑒於二人的身份角色,方新桐自是選擇相信孔紅芳。
這樣一來,雖然還不知道衛正華下午叫徐田清過去幹什麽,但從時間上看,徐田清的確很有嫌疑,而且若不是徐田清的話,他又為什麽要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