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林墓園到黃家別墅大概有二十公裡的路程,騎自行車需要一個多小時,可是吳邪的自行車極度破舊,整整騎了兩個小時才堪堪到南區,而且一進景觀湖的九曲橋前,車胎便徹底廢了。
吳邪嘟囔了一句,推著自行車便向對面的修車鋪走去。他走在前面,卻不知道就在他身後十多米遠的地方,一道清瘦的人影正悄然向他靠近。
“顯聰老爺,那個吳邪車壞了,正要穿過九曲橋,現在可以動手了嗎?”那道人影手持著一塊青色的石頭,似乎在對什麽人說話。
這時一陣遙遠且顯滄桑的聲音從石頭上傳了過來:“那座橋上我已經動過手腳了,你放心去辦事,事後許諾你的一個都不會少。”
聽到對方這麽說,那道人影也放下了心,逐漸顯出了本型,赫然是個青面獠牙,頭上一對犄角的怪物,不過他一靠近人群,便立刻顯化出青皮中年男人的樣子,只有一對眼珠是紅色,閃著異樣光芒。
這是一個替身鬼,論等級只不過是厲鬼級別,但他的能力極為特殊,只要在特定空間內,便能讓活人當替死鬼。替身鬼擅長潛伏,就算大獵靈師都未必能看透,當感覺到不對時,已經被對方奪取了性命。
這座九曲橋已經被顯聰老爺加持為危厄之地,凡是踏足其上的任何生靈,都有可能發生極度的厄運,甚至喪命。
也只有在這樣的空間條件下,替身鬼的能力才能肆無忌憚發動,從而出其不意,要了一個獵靈師的性命。
現在,在九曲橋上還有十多個居民在行走散步,大家一切如常,似乎對這座橋的異樣毫無察覺。
可是當吳邪踏足這座橋時,卻明顯呆了呆,這一個愣神,讓替身鬼不禁提起了心,難道他竟然能察覺五通神大人的手段?
不過吳邪的愣神只不過一瞬,隨即他便恢復如初,快步走上了九曲橋,然後扶著自行車向著對面修車攤走去。
見到吳邪都被厄運空間籠罩,替身鬼也不遲疑,幾步便移動到了吳邪身前,一道青茫從他腳下閃動,瞬間刺入到了吳邪體內。
吳邪那時感到了一陣邪寒入體,緊跟著死亡的氣息流遍全身。
替身鬼已經將陰氣打入到吳邪體內,接著便是肉身置換,如果實現這步,那麽吳邪便會和替身鬼互換,代替他成為一個死靈。
一般的獵靈師遇到陰氣入體這步,都會有所警覺,但這已經於事無補了,就算相差十萬八千裡,後一步身體互換也不可逆。
可是就當替身鬼想要實現替死過程時,吳邪竟然一個縱身躍下了九曲橋,在下面的水面上留下了一點水花,便徹底消失不見了。
“嘿嘿,水遁術嗎?逃是沒用的!”替身鬼嘿嘿怪笑著,然後毫不猶豫發動能力,就在那個瞬間替身鬼消失在了原地,九曲橋上只剩下了那輛殘破的自行車。
“有人跳水自殺啦!”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人們紛紛湧到了九曲橋上,向著橋下張望著。好看熱鬧是國人的天性,這時候誰都不想錯過一場好戲。
而隨著九曲橋上人氣的暴增,五通神布下的厄運空間立刻因陽氣過剩而打破了。這位顯聰老爺對這的掌控也一時中斷了。
人工河的對岸,吳邪全身濕漉漉地爬上了岸,然後便狼狽地大喘著氣,水遁術不至於使得他如此疲憊,關鍵是就在剛才,他還使用了替身術,替身的對象便是那輛自行車!
沒顧得上弄乾衣服,吳邪三步並作兩步便來到了九曲橋上,
在圍觀群眾的驚歎聲中,扶起了那輛自行車,繼續向著對岸走去。 吳邪這回沒有去修車鋪,而是徑直來到了公園一個角落裡,將那輛自行車平放在地上,語氣冰冷地問道:“區區一個枉死鬼,撿到半滴羅刹血,也敢冒充厲鬼索命?誰派你來的?”
自行車這時竟然顫抖起來,然後發出了驚恐的呼叫聲:“大師饒命啊,我也是被人逼迫的,我不聽話便是死路一條啊。”
那個聲音赫然便是替身鬼的,他的靈體竟然和自行車互換了,這個手段也只有吳邪能使出,當然以替身術對付替身術是一個方法,而更重要的是他的自行車竟然也是一件靈物!
“不用求我,我隻想知道誰想害我。”吳邪語氣更加冰冷了,同時他的手上多了三枚銅錢,正以古怪的形態對著自行車。
“我說,我說,千萬不要用裂魂手段啊。”替身鬼也很是沒骨氣,不用刑訊逼供,他便全招了。
雖然五通神不好惹,但總比立刻靈魂被絞裂得好。於是替身鬼從他身份講起,一直講到了五通神和他的交易。
“陶立行竟然不惜用陰魂做代價,也要殺死我,哼哼,還真是有意思啊,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
其實從黃仙元靈那得知陶立行的事情後,吳邪便做好了和這位校長一決高下的準備,也知道他不會放過自己。可是吳邪也沒想到對方的手段會如此毒辣,如果不是他能力特殊,加上替身術法的嫻熟,這次死的估計就是他了,而且在厄運空間裡,他幾乎無還手的可能。
吳邪從公園長椅上站了起來,拎起自行車便向著對面小區走去。當然對於替身鬼這個亡靈,吳邪依然用鎮鬼符鎮壓著,這枚棋子他留著還派大用場。
遠在西區的顯聰老爺此刻顯得憤怒異常,自己的法術被破,召喚的亡靈也被人逮住了,更重要的是對方顯然不怕他。這怎麽能讓這位縱橫陰陽兩界的五通神大人甘心,他決定親自上門,會會這個叫吳邪的大通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