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童在被帶回豐裕鎮的時候那兩個衙差小哥是到場了的,當時他們有一一確定每個孩童的身份,除了睡著沒醒的白小襖。
有了身份的確認確定,兩個衙差小哥當場就打電話通知了那些孩童的父母親人,通知他們到豐裕鎮認領他們的孩子,可是從通知到現在都差不多九個小時過去,卻不見那些孩子的父母親人之中有誰抵達。
凌晨時分找不到車子?別開玩笑了!無仙國公共交通是早就做到了鎮鎮相通的、城城相連的,實行的還是二十四小時運營制度,且人家公共交通的主力乃是速度超快的磁懸浮地鐵。
都是明白人,見到一隊錦衣衛跑來要求帶走那些孩童,想要猜出真相並非多難。
那些孩童的父母隻怕是被錦衣衛攔下了,甚至乾脆是被錦衣衛半道劫走了!結合昨晚插播的新聞裡邊有關城南鎮撫司的錦衣衛的內容,他們這般做的原因也簡單,無非是為了搶功。
那夥被誤認為是邪修的惡徒最先是被顧白之盯上的,顧白之是城南鎮撫司的錦衣衛,營救孩童事件就有城南鎮撫司一方的功勞。
然而真若細算,那點功勞它不是功勞,它是恥辱,它是危機!
須知顧白之被那夥惡徒圍攻受傷之後是找了城南鎮撫司的錦衣衛同僚求助的,如果他的同僚應求而來,營救孩童事件的全部功勞都將是城南鎮撫司的。
偏偏顧白之的同僚本著故意要讓丟了殲星弩和電磁炮的他出醜的目的,又衝著更大的功勞,不顧他的求助跑去圍捕凶妖石鯤,落得一個損失慘重卻沒能撈到那邊的功勞的同時也白白錯失了這邊的功勞的下場。
這就很丟人了,且以新聞內容宛若頁遊廣告的尿性,一旦此事被媒體得知,天知道會冒出多少對城南鎮撫司不利的新聞報道。
為了遮掩恥辱,為了消除危機,營救孩童事件一事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有且僅有城南鎮撫司的錦衣衛的參與”。
陸蘇安他們和衙差小哥他們?
“幾個屁民和衙丁也想撈到那樣大的功勞?呵呵!”
龐虎,城南鎮撫司百戶,來的這一隊錦衣衛的一員。
無仙國的錦衣衛的官職和地球那邊歷史上的錦衣衛的官職大致相似,由上到下分別是:指揮使C同知C僉事C鎮撫使C千戶C百戶C總旗C小旗。
具體到封仙城。
三品的指揮使、從三品的同知和四品的僉事隻有封仙城總鎮撫司才有,而全稱“封仙城城南鎮撫司”的城南鎮撫司的最高官職是從四品的鎮撫使。
鎮撫使之下的千戶和百戶皆有正副之分,正者一個五品、一個六品,副者一個從五品、一個從六品。
總旗是七品官,小旗是從七品,小旗之下是處考核階段的“準錦衣衛”,不具備官階。
錦衣衛系統的升官是要靠功勞的,單純站在功勞的角度,成功營救出被“邪修”擄掠的十六個孩童也稱得上是一樁大功。
龐虎在百戶的位置上已經坐了七年了,哪怕為了升官他也得看重如此大功,何況看重如此意義特殊的大功的又不只有他一個百戶,還有他上邊的副千戶以及千戶大人。
副千戶今日是沒有到場的,千戶大人則是親自前來了的。
如此陣容,別說兩個無官無品的衙差小哥了,即便是豐裕鎮六扇門分部的最高官階的衙主都無法阻止城南鎮撫司一方的搶功之舉,畢竟鎮上分部的衙主是個“七品芝麻官”。
陸蘇安不認為如此陣容僅僅隻是為了搶功而來,
因為如此陣容當中的一個戴著面具的老人的目光自他出現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那是審視的目光,也是懷疑的目光,甚至是摻雜難明意味的目光。
那個老人明明身上衣著普通之極,完全比不上余叨孝敬的帥氣新裝,可是陸蘇安與他一個對比,地別天差――陸蘇安是地,那個老人是天。
沒辦法,臉不一樣,人家面具之下那張同樣有著皺紋的老臉怎麽看怎麽覺著別樣的俊美,不像陸蘇安,一張老臉充其量也就裝憂鬱大叔的資格,前提還得是把頭髮染黑。
陸蘇安就很羨慕,而後嫉妒非常。
因為那個老人取下面具過後就說了一句“孩子們”就令那些小沒良心的孩童全部叛變了,呼啦一下全部跑到了那個老人的身邊,將他這個臨時奶爸忘得一乾二淨。
看那些小沒良心的激動興奮、高興開心的樣子,陸蘇安相當篤定,那個老人隻要說聲想收徒弟,那些小沒良心的絕對絕對會納頭便拜。
“還好小妮子還站我這一邊。”
白小襖是沒有跑到那個老人身邊的,她牽著陸蘇安的衣角,一扯再扯,還猛勁兒的催。
催陸蘇安帶她去找她的父母親人?想多了!她個小妮子的也是個叛徒!她是催他拿下還掛著的棉滾滾,因為她想讓那個老人抱抱軟和和的棉滾滾。
陸蘇安沒有拿下棉滾滾,有人卻抬弩對準了棉滾滾。
又是龐虎,他順著白小襖的催促發現了棉滾滾,又瞧出了棉滾滾的精怪身份,就想抬弩一箭的將之了結,以便額外收獲一點小小功勞。
陸蘇安一腳踹中龐虎的小腹,八十年功力有意加持腳上威力,踹得龐虎倒飛出去,撞壞了他背後的門框。
下一刻,所來的錦衣衛手裡的殲星弩齊齊對準了陸蘇安,包括所謂的千戶大人,確切的說,如此一隊錦衣衛的整齊正是那位千戶以手勢指揮的結果。
“喲!這麽說你們是為了我而來啊!不敢當,真是不敢當!”
陸蘇安的眼神有些冷,在地球那邊的歷史上的錦衣衛可不是什麽好人,不說作惡多端,勞什子的憑空誣陷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無仙國的錦衣衛隻怕也不能例外,況且對方也不是毫無證據,那夥惡徒的記憶之中確實是有他乃邪修的記憶,他們為了撈到功勞完全就可以說他當真是個邪修。
來的這一隊錦衣衛,官職最低的都是副百戶,連個總旗都沒帶,真還有城南鎮撫司一方懷疑陸蘇安是個邪修的原因。
那個老人是城南鎮撫司一方請來的幫手,也是為了陸蘇安而來。
著實是記憶搜取所得的有關陸蘇安的畫面太嚇人了,且陸蘇安一招重創二十三個惡徒以及打傷顧白之的戰果也太驚人了,逼得意圖搶功的城南鎮撫司不得不動用如此陣容。
那十五個孩童不懂這些,白小襖是懂得丁點的,她就擋在了陸蘇安的身前,急忙的說道:“陸爺爺是好人,他不是壞人,你們不準傷害他!”
余叨也在這個時候被吵醒了,再被睜眼所見一個刺激,瞬間清醒的同時也有了行動,是簡易電磁炮的搭建,是急聲的大喊“救命啊!”。
兩個衙差小哥是被錦衣衛趕到了外邊的,聽到呼救,借著保護那些孩童調用的電漿炮且是被他們把玩了一個通宵的電漿炮,成了他們武器。
“別動!再動我們就開炮了!”
“就是!你們搶功就算了,我們不要功勞就是,可你們要是膽敢胡亂殺人,別怪我們不客氣!”
準備不客氣的不僅有兩個衙差小哥,整條錦山街的街坊都準備不客氣了,尤其是早就密切關注著這裡的動靜的街坊,比方頹廢頹然的祝莫憂,比方醉醺醺的老張叔。
當然了,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一群嗡嗡嗡的毒蜂也做好了不客氣的準備。
情況很糟糕,是於這隊錦衣衛而言,如斯情況是最為糟糕的情況。
與那位千戶和那個老人不同,那些正副百戶是不知道陸蘇安疑似邪修之事的,單純以為此次搶功是為城南鎮撫司抹羞消災,突遇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民變的情況,他們一個二個汗如雨下,心有顫顫。
龐虎非常清楚激起民變的後果是何等的可怕,想著此事因他而起,十分乾脆的白眼一翻,倒地昏迷。
那位千戶神情也不自然,那個老人反而笑了,揮了揮手,示意錦衣衛收起殲星弩。
他的示意即是命令,一隊錦衣衛因之收弩,兩個衙差小哥因之收炮,即便是余叨、祝莫憂和老張叔乃至其他街坊,也都紛紛收起各自的不客氣的準備,連那群毒蜂亦有嗡嗡嗡的飛到一旁藏起來。
陸蘇安眉頭挑得老高,他不認為這是區區俊美的老臉的威力,他認為這是那個老人的身份的特殊的緣故。
玉面神將承禹之,那個老人的身份和名字,一個曾在無仙國叱吒風雲的人物,也是出身封仙城的無仙國大英雄,屬於最為封仙城的大大小小崇拜的對象,也是時常見報上新聞的大名人。
承禹之揮退了錦衣衛,在那些孩童的簇擁之下,神情嚴肅的問陸蘇安:“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邪修嗎?”
人家嚴肅的問,陸蘇安正色的答:“寶鏡門是正統門派,我是寶鏡門的掌門人,自然不是邪修。”
承禹之笑了笑,說道:“我看也不像,因為邪修可不會有可愛的小姑娘幫著說話。”
被誇的白小襖一臉的驕傲,轉手就把陸蘇安出賣了。
“玉面爺爺,我跟你說,陸爺爺演壞人演得可像了!直接就把抓我們的那些壞人嚇得像鵪鶉一樣,好厲害的!而且我跟你說,陸爺爺好小氣,明明有好多漂亮石頭,都不給我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