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之海本質上是腐蝕之海,腐蝕之能遠在匯聚成它的惡臭腐液之上。
陸蘇安的【碧珠遁】有著不低的防禦能力,由它凝出的符文氣泡(時隱時現暗紅色符文的碧藍顏色的大氣泡)不懼惡臭之海的腐蝕,也不怕惡心觸手的纏繞,甚至就是衝鼻的惡臭,不管是來自惡臭之海的還是來自惡心觸手的,符文氣泡都有將之隔絕在外。
不過視覺上的衝擊是隔絕不了的,尤其是惡心觸手的纏繞畫面,老把人往邪惡的方面想~~。
這就不能忍了!陸蘇安就必須斬了它,也有必要斬了它。
人家魔法少女都成了動輒就掉頭丟命的高危人士,不能再給人家增加難以承受的負擔,再者說了,惡心觸手的來處方向與二白的指路方向大有不同,不斬了它,任由被它拖走,可就遠離了可能陷入麻煩境地的慕容鳳姑。
陸蘇安舍不得拿破字小劍來斬那麽惡心的觸手,用的是斬艦刀,使的是【北雁南歸】。
出自長生寶鑒的武技和法術有著極好的兼容性,並非它們可以相融相合的融匯變成新的武技或者法術,而是彼此之間不會相互毀滅。
與【北雁南歸】的金色大雁不會被【焚天】的紫炎方柱焚毀一樣,【碧珠遁】的符文氣泡也不會被【北雁南歸】的金色大雁破壞。
如同手探靜水,僅有波紋微蕩,金色大雁透泡而出,撞中惡心觸手,撞得它受了傷,流了狀若淤泥泥漿的汙血。
金色大雁被汙血澆身,於嗤響不斷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湮滅消散。
陸蘇安臉色微變,因為擁有如斯威能的汙血也對【碧珠遁】的符文氣泡有著不小的腐蝕威力――有符文消失了。
是暗紅顏色的符文齊齊的大亮轉為赤紅顏色,是狀態激活的符文以耗費自身符力為代價抵消汙血的腐蝕效果。
每一個符文的符力是有限的,當它們的符力消耗殆盡,就由亮歸暗,再不顯現的消失不見。
符文氣泡上的符文東一筆西一劃的,看似數量不少,實際上隻有符合陸蘇安的八十年功力的設定的八個。
看似的數量不少其實是錯覺,是誤把每個符文延伸的複雜筆劃當成了完整的符文。
區區八個符文就撐不了多久,一旦八個符文全部消失,符文氣泡就得步了那隻金色大雁的後塵,陸蘇安必須想出破局的辦法。
在八個符文全部消失的前一刻再次凝出新的符文氣泡?那是非常被動的做法,破不了困局。
找祝莫憂幫忙?祝莫憂不是不幫忙,可惜一爪子抓出,令惡心觸手流了更多的汙血,他自己“燙燙燙”的慌亂甩著手之余,忙也幫成了倒忙。
陸蘇安就三板斧的攻擊手段,之一的破字小劍,參照【北雁南歸】的弄巧成拙,即便他舍得動用也不敢拿來使用,剩下的【焚天】……
【焚天】講求一個火由地起,陸蘇安借著【碧珠遁】飄在惡臭之海不上不下的位置,腳下踩的也是符文氣泡的內壁,也就無地起火。
沒板斧可用,便用電池,電池炸彈的電池!
正巧無仙國的電池炸彈一個爆炸既能崩碎武技又能崩潰法術,沒道理對付不了惡心觸手和它的汙血。
感謝那夥惡徒,感謝他們留下了一大冰箱的電池炸彈。
陸蘇安取出一個電池炸彈,在凝出新的一個符文氣泡的前一刻將它們朝著舊的符文氣泡外邊丟,他這是為了防止電池炸彈的“一丟而過”導致舊的符文氣泡崩潰,
也是為了防禦接下來電池炸彈的爆炸的余威。 電池炸彈不會自己爆炸,需要引爆或者說轟爆,陸蘇安拿的小小的一隻金色大雁做的轟擊。
“轟!”
端是一轟即爆,端是威力驚人,赫然是爆炸所在那處地方整個化成了青煙地帶,是那處地方的所有惡臭腐液包括惡心觸手的一截全被炸成了青煙!
陸蘇安倒抽一口涼氣,祝莫憂是吐了一口煙氣。
祝莫憂被爆炸波及了,眼神幽怨的瞅向陸蘇安,陸蘇安得意的指了指青煙地帶,祝莫憂轉頭看去,也被電池炸彈的威力驚得涼氣倒抽。
小九花是在艱難的吸著氣,因為它被克制得非常的嚴重。
克制它的是乘淵宗的幾大高手擺出的陣法,被困該陣法當中,小小的它宛若被折軲山壓著,每個呼吸、每個動作,於它而言都是那樣的艱難。
小九花在慕容鳳姑的所有蠱蟲之中等級屬最高,它都如此艱難,遑論慕容鳳姑的其他蠱蟲?
慕容鳳姑也不是少了倚仗的蠱蟲就再無其他手段,類比符修、劍修,專修蠱蟲一道的修士通常被叫做“蠱修”,蠱修歸在玄修范圍,也就照樣會使一些法術。
慕容鳳姑便是以法術應付來自陣法的攻擊,也是以法術保護她的兒子和蠱蟲。
王師傅很強,非常非常的強,可他身上壓著的已然不是一座折軲山,是仿佛整條折轅山脈壓在了他的身上!受此陣法上的傾軋針對,自保都有問題。
“小容兒,是娘的錯,娘害了你……!”
慕容鳳姑仿若犯病般的又重複這句話,是被困乘淵宗的陣法過後的第六十七次重複。
“小容兒”是王師傅的小名,王師傅隨父姓,名卻是用的母姓,簡而言之,王慕容。
同理的,慕容王氏是隨母姓,名用的父姓,即姓“慕容”,名“王氏”。
這對兄妹的名字就很有意思,而若他們有弟弟或者妹妹,更有意思的“王小慕容”和“慕容小王”都會被慕容鳳姑和她的丈夫取出來的。
確切的說,這兩個更有意思的名字,慕容鳳姑和她的丈夫是早就取好了的,這與大白過了乃是其後當有三白的二白而非小白所代表的意義是一樣的――慕容鳳姑和她的丈夫有再生孩子的打算。
哪想一場沉仙島保衛戰,慕容鳳姑的丈夫死在了乘淵宗的某人的手中……
當年的沉仙島保衛戰使得很多人本該有的人生軌跡發生了改變,比如慕容鳳姑本該與丈夫白頭偕老並和丈夫一起教導滿堂兒孫的人生軌跡,比如王慕容本該加入虎賁營成為保家衛國的玄甲軍的人生軌跡。
慕容鳳姑是因之變得時不時的犯病,王慕容是因之變得將自己當蠱煉。
為什麽在一個對付蠱蟲的陣法之中強大無比的王慕容會被針對得連自保都有問題?原因就在於此。
棉滾滾覺得王慕容的身上的氣息親切,也是因此原因。
著實是將自己當蠱煉,最終的結果就是自己會自己被煉成蠱,王慕容是人,不會被煉成蠱蟲,他是把自己煉成了蠱人。
蠱人和蠱蟲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其中蠱蟲能夠發揮出遠遠超過它們的等級的戰力這麽一點,便是促使王慕容將自己煉成蠱人的理由。
王慕容十分清楚娘親慕容鳳姑是有朝一日必會找乘淵宗報仇的,已經失去了父親的他斷然不允許娘親再在報仇過程之中出事,因而他就必須要擁有足以保護娘親的戰力,蠱人之法是當年的他能找到的最快最穩的提升戰力的方法。
而後……棉滾滾和王慕容見過?
就是“那座肉山”,就是棉滾滾與白小襖一起遇見的那個很很很危險的好人。
王慕容當然是個好人,因為其後為棉滾滾和白小襖指路的那群名為“大蜂”的毒蜂即為王慕容派來保護他們兩個的,不然哪來的“轉角遇到”的柳暗花明式的巧合?
王慕容不單單是個好人,還是一個樂觀的人,心髒的跳動都艱難無比的他都還保持著樂觀的心態。
倒不是他看淡了生死,也不是他能眼睜睜的看著娘親為保護他而死,而是他感知到了二白的靠近。
二白的靠近不就是陸蘇安的靠近?陸蘇安與他是不同的,克制他和克制他的娘親的蠱蟲的陣法是克制不了陸蘇安的,陸蘇安的靠近就是陣法的被他破開, 至少陣法的運轉被影響。
總而言之一句話,王慕容的反擊時間即將到來。
可能與陸蘇安一起來的祝莫憂?王慕容是算到了的陸蘇安會找祝莫憂幫忙的,畢竟陸蘇安在豐裕鎮認識的人就那麽幾個,而能被他信任又具備實力的人,除了一個祝莫憂就沒有別人了。
奈何祝莫憂是妖,克制蠱蟲蠱人的陣法對他的侵擾怕是小不了。
“不過等陣法破開,以老祝的實力,也能給乘淵宗造成不小的傷亡,就是承禹之那裡……”
想到承禹之,王慕容的眼中有複雜的神色的閃過。
乘淵宗身在這處秘境的高手,他們是一個二個的臉色複雜,陸蘇安一路飄一路炸,用著一處又一處的青煙地帶再一次的狠狠的打了他們的臉。
上一次打他們的臉的是慕容鳳姑,是她用她的蠱蟲告訴了他們被他們當成主要戰力的石鯤是如何的不堪一擊。
“這裡是我們引以為傲的‘湮滅之海’對吧?那些是難纏之極的‘終滅之手’對吧?還是說我練功練走火了,陷入了幻象?”
“沒有陷入幻象,是真的,是我們的湮滅之海和終滅之手在對方面前不堪一擊。”
“我忽然發現這次宗門被人入侵是件好事,否則等我們殺到無仙國那邊才知道我們的石鯤的缺陷,才知道湮滅之海和終滅之手的無用,我們乘淵宗當有覆滅之危。”
覆滅之危?陸蘇安眨巴著眼睛,一副我信了才有鬼的神情。
祝莫憂呼啊呼的吹著之前被“燙傷”的手爪子,沒工夫理會戲精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