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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淚》二百五十六雷擊
一陣天光之後,一個髒兮兮的孩子,哭喊著往外衝,只是一雙如玉的手臂死死抱住了他。這時斜倚在椅子上的楊瑜也反應過來,一下子衝向那髒兮兮的孩子,將那孩子從長孫柔手裡劈手奪過,將他向屋子裡抱。他已是一個閹人,而這孩子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誰都可以死,但唯獨他不能。

 不知是那一道閃電之後,還是那一聲悶雷之後,亦或是那一道火光之後,反正時間在此刻顯得很是緊湊,許多事物分之不清。

 驟雨倒是小了,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那如細絲般的雨線。連綿的雷聲亦是稀稀疏疏,連閃電也沒有。絲絲雨線妝顏描眉般輕輕在那一層積水上滑過,濺起那絲絲漣漪,畫龍點睛。

 給這雨天增添了不少觀景。枝葉蒼翠欲滴,那一口水井幽深而清明,那一層積水如鏡子般反襯著光澤。不知何時,那一條土狗不知已從哪個犄角旮旯探出了腦袋,這才看清,他的毛發如初晨枝葉般滋潤,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不再是平日裡的灰不拉幾。

 只是他那兩個渾厚而銳利的眼珠正瞪著一個人。

 只見那人頭髮還冒著一縷煙,隱隱還有幾縷縹緲的焦味散播在空氣裡,給清晰的空氣帶去一絲淡淡的渾濁。

 幾根朱紅大柱上裹著翠色綾羅綢帷,精致而華貴,是這間別致的屋子裡一道亮麗的風景。

 此際那青石地面微濕,不少不規則的鞋印深深烙印在青石地面上,還攜帶著細細泥沙。

 本來和這翠色綾羅相得益彰的青石地面,卻顯得有些不協調。只是好似沒人注意這些,仍舊有人進進出出,帶走些什麽,也留下些什麽,最多也不過是粗粗瞟上一眼便離去,而床帷前卻聚集著不少人。

 有端著水盆的丫鬟,有珠玉的手捏著雪白手帕的,還有正凝容正審視的,而她們目光交匯處卻是此際正躺在床上安詳的閉著眼好似熟睡一般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額頭上敷著一塊素色毛巾,毛巾上還有絲絲煙霧洋溢在幔帳內。

 在一雙雙目光瞪著那女子之中卻有一少年男子正一隻手無意識的把玩著帳帷的流蘇,好似在極力壓製身心的緊張。

 這時一個清須老者松開了那如藕般的手臂,起了身,一個少年男子趕忙穿過人群上前問道:“她怎麽樣?”

 老者哀哀連聲,歎了幾口氣才道:“夫人所受驚嚇過度,至於能不能醒過來,只能看天意了。”隨即便有些哀寞的向屋外走去。

 雨停了,雨後的天空蔚藍如洗,不知何時天空已經掛起了一條虹橋,美豔絕倫,美不勝收。而在這庭院中只有一人一狗駐足凝望,那條狗神情安然,與平日裡的淡若細水,泰然自若沒有什麽差別。

 而那庭院中間的那個人臉上的神色也沒有了平日裡的那種壓抑和滄桑,而是笑容滿面,喜不自勝。不知她在笑什麽,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還能笑。只是這樣的喜悅是她許久未有過的。

 又過了不知多久,天邊的彩虹早已也在一陣狂風中不見了蹤影,這才走出兩個身影,一男一女,男的神色似有淡淡哀傷,而那女子卻淡然的有些冷漠。只是當那女子看見積水中那個步態漂浮的醜陋婦人時,第一反應是鎖眉心道:“難道她沒有死,不可能,被雷擊中怎麽可能會不死?“

 斂起的眉頭又看了幾眼庭院那淡淡的積水,歡悅的婦人,這才好似有些明白,因為那一個木桶好似銷聲匿跡一般,已經不見蹤影。

 她在腦海裡回憶方才的情形。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而接下來更多的是當心。若是她不死,那接下來的日子可難辦了。

 楊瑜叫出了那夫人的乳名,“霜兒,”許是很長時間沒有叫了,叫得有些生硬別扭,只是那婦人全無反應,仍舊細細哈哈的笑著、蹦著。這一刹那,這二人全明白了,這個婦人雖沒有被雷擊死,但是卻被雷擊傻了。

 沉寂的街道,又在雨後熱鬧起來,也不知那些小攤販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好似陡然間拔地而起一般,街上有不少青年男子,舉止儒雅,也有不少女子步態婀娜,其中便有宇文化及,他的相貌仍舊醜陋,只是那含笑的傷痕,卻讓他那臉上的醜陋,稍淡了幾分。說起這傷痕,楊廣看了也是一陣感動,他可是為國毀容啊,為此還受了不少賞賜,許了官職。只是招為駙馬的考慮卻是沒有了。

 只是楊廣卻盯上了宇文智及,明裡暗裡向宇文述透露,有將平陽公主許配給宇文化及他弟弟,宇文智及之意。宇文化及知道後,可是悵恨了好幾天,想不到忙活了一場,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不過令他更加擔心的是將來那縹緲的太子之位會不會也被這個兄弟奪去。起初他對雲羽有些瞧不上,可是現在他對雲羽的實力近乎崇拜,他無比相信若是有雲羽的支持,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他的父親一定能登上皇位。而他與弟弟自然是競爭對手,對手得到的,便是他失去的,對手榮,自然是他的恥。只是他又不能做什麽,唯有椎心頓足,感歎良多。壓抑許久,因此變得越發原始,本性暴露的更加一覽無遺。

 此際他的右手正撫著一個女子柔軟的腰。在大隋公共場合,只是極不禮貌的,可是他卻這麽做了。只是那女子秀眸有些漂移,步子也邁得羞羞答答,好似生怕被人注意到一樣。是不是身子還會傾一傾,似要掙開那一隻手臂。只是她那柔軟如綢的身子又怎麽能夠掙脫的開。

 後面跟著幾個壯如鬥牛的男子,顯然這是他的保鏢。一回府擁著那女子經過花園之時,卻見一隻纖纖玉手折著海棠花枝,聽見這腳步聲,還有曖昧的縹緲聲音,那女子抬起頭,面色泛起如花般的緋紅,隨即美眸又凝起,好似有些羞赧的道:“這,這位是?”宇文化及好似示威般,一把將那女子抱在懷裡,漫不經心的道:“玩玩而已。”那女子好似也沒了方才在街上的羞赧,亦或是遮羞吧,只見一個小小的腦袋全埋進了宇文化及的肩窩。色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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