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上醫館,舒青愛他們二人一進去,趙大夫就眼見兒的發現了她。
在一看身後的離墨辰,趙大夫驚訝無比!
“這怎回事兒!丫頭你男人的腿怎麽都可一下地隨便走動了?”
舒青愛顯然忘記了這一茬兒,只顧著擔心周大海的傷勢去了。
“他體質好唄,恢復的快。”
舒青愛躲閃的說道,不過掩飾的還算很好,趙大夫只顧著打量離墨辰去了,倒是沒看出來。
“奇跡啊!這經脈的斷裂了,居然一個多月時間就能入常人一般下地走了!老夫還從未見過能這般速度恢復的病人呢!”
顯然趙大夫也忘記了問舒青愛他們這個點兒了還來醫館做甚,所有注意力都被離墨辰給吸引了去。
“趙大夫你就別研究我丈夫的腿了,你趕緊的帶上藥箱跟我走一趟,我們村兒那個周大海也被野獸給咬了,不過姚大夫已經幫他的傷口止血了,只是那腿從上坡上滾落時,被摔斷了,這不我們才馬不停蹄的來找你嗎?”
“又是野獸咬的啊?而且腿也斷了?”
趙大夫有些不敢置信,他們這杏花村怎麽總是出現這般的事兒,這離墨辰剛好,又來一個!簡直跟那山裡的野獸有仇一般。
“可不是,趙大夫你別耽誤了,快去準備藥材吧,血流了不少,該開什麽補藥就開什麽補藥,可別為他麽節約銀子!”
想著周張氏那副愛錢如命的模樣,舒青愛決定,這次一定要讓她如挖心掏肝一般的肉疼!
趙大夫一聽,隻當舒青愛關心那個病人,便是毫不含糊的點了點頭,幾筆下去,刷刷刷的一張方子便是開好,然又讓一邊隱形了一般的細致趕忙配藥,他則是去做其它準備了。
當三人回到杏花村周家時。院子裡除了周張氏的哭鬧聲,倒是那些村裡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周張氏正坐在台階上有的沒的哭喊,一抬頭便是到舒青愛他們回來了,顯然他們身邊的老頭一定就是鎮上請回來的趙大夫了,周張氏立即收起剛剛還傷心難過的情緒,就像趙大夫撲去。
“大夫啊!老婆子可是求你了,一定得治好我兒的腿!咱們一大家子,可還指望這他一人養活啊,這他要是成了殘疾,以後咱們這一家子也得活不下去了。”
趙大夫煩不盛煩的胡子一吹!
“老夫生為大夫,當然會竭盡所能!你就別在這兒耽誤老夫給你兒子治療了,一邊呆著去。”
周張氏沒想到鎮上的大夫脾氣這般大,一時埡口,本想發揮平日裡的潑辣,可一想到還躺在床上的周大海,她值得訕汕的閉上了嘴巴。
趙大夫給周大海看腿上的時候,舒青愛也在裡面。不過周大海的腿還真的是斷裂了,這一趟,恐怕得三個月了!
“趙大夫這事兒你可得對外面的人這般講......”
舒青愛將他們的計劃說了一遍,趙大夫當然會賣舒青愛這個面子了。畢竟舒青愛還是她心心念念的徒弟人選!
當周張氏拿著趙大夫準備的兩貼藥時,捂著自己的荷包怎麽都不舍得撒手。
舒青愛見狀,她與離墨辰還是先出去好了,看這周張氏敢如何賴帳!
“大夫啊,你一看就是好人,這,這藥錢是不是收得也太貴了!哪家的藥,一劑就得三兩銀子的?這不是為難咱們這個窮困潦倒的家嗎?”
“你這老婆子怎說話的!你兒子的腿傷可是不輕,這兩劑藥才要你六兩銀子,你就心疼成這樣了?你可知老夫那藥材都是用了那些好藥的,就你兒子那傷,一般的藥能治嗎?不過老夫事先得跟你說好,這腿以後恐怕也得落下殘疾了,還有這藥至少得吃上十幾貼,你就準備好五六十兩就行。”
“啥?五十多兩!你這不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嗎?”
周張氏被趙大夫的幾句話直接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最重要的是,就算花了那麽多的銀子,這腿一樣的會變殘疾,周張氏眼睛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周老頭趕忙接住!他心中同樣是被嚇到了。就他們這個家,有銀子也得攢著給三兒讀書的,畢竟這個秋季,三兒還得去考秀才,又得花上一筆銀子。
趙大夫見成功的將周張氏嚇到,很是滿意。從藥箱中取出一根銀針,對準周張氏的人中就是扎了下去。
每一小會兒,周張氏就幽幽的轉醒過來,可是一看到趙大夫的那張臉,就想到了那五十多兩銀子,這可比要她的老命還嚴重啊!
“這是六兩銀子,趙大夫真是麻煩你了。”
周老頭趁著周張氏昏迷時,便是拿過了她的荷包,將裡面的一個五兩銀子和一個一兩的拿了出來,見趙大夫得空了便是遞了過去。
趙大夫還沒拿過手,醒來的周張氏一把就是在周老頭手裡將其截住!
“你個死老頭這是作甚!這可是六兩銀子啊!咱們家辛辛苦苦一年,也是讚不下這麽些銀子,你傻不傻,就拿去換兩帖藥!”
趙大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的極品,這可是她的親身兒子啊,不說她沒這銀子,這銀子都從她荷包裡掏出來了,她盡然還要收回去!盡是連自己兒子的性命一不顧了!
“你這拉婆子,我可告訴你,就你兒子那腿上的傷,今日不給吃藥,晚上就會高燒不止,直接被燒死也是有可能的,到時候你可是別後悔!”
“奶奶,你可別這般狠心啊!我爹為這個家當牛做馬的,供著三叔上私塾,為你賺了那麽多的銀錢,你可不能舍不得這銀子給爹買藥啊!”
香兒從邱氏懷裡一下子就撲向了周張氏,跪在她的面前,就是抱著她的雙腿開始哭訴,這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只是邱氏一心桌在周大海的床邊,雙眼空洞和麻木,不知在想著什麽。
“你這死丫頭,現在知道我是你奶奶了那日你不是要與你那個賤人娘一起離開周家嗎?怎還好意思現在叫我奶了?我老婆子可是受不起!”
話落,一腳就將香兒踢了出去,陪著邱氏的春兒,頭上仍舊是過著紗布,跌跌撞撞的便是跑到了自己妹妹身邊,將香兒護住!
“奶,你這啥意思?爹也是你的兒子,為你賺了那麽多的銀子,現在爹性命堪憂,難道你真的藥見死不救?”
“老婆子我沒有那麽多的銀子,你說我見死不救就見死不救得了!反正沒有!那可是五十兩啊!把你們兩個加你那個賤人老娘一起賣了都不值這個數!你才是開得了口啊!”
周張氏不堪入目的那些話,對著自己的親孫女就吼了出來,聽得一旁的趙大夫都快呆不下去了。
“周張氏,你不認我這兒媳無所謂,可那大海可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就能狠心眼陣陣的看他躺在床上,連口藥湯也不舍得給他喝嗎?”
邱氏直直的走了出來,眼中的恨意未減,已如當初那般一樣的將周張氏恨著。
邱氏不待周張氏說話,又是扭頭看向了一邊悶著個腦袋,出了哀聲歎氣就只能自責和愧疚的周老頭。
“爹,你待兒媳不薄,我今日還叫你一聲爹,難道你也與娘想的一樣?”
周老頭搖了搖頭,一臉無可奈何。剛剛那荷包裡也就十來輛銀子,還是今日周張氏拿出來準備明日到鎮上送給三兒的,其余的銀子就是連他也不知道放在哪兒的。
周老頭張了張口,一臉祈求的看著周張氏。
“你個死老頭想都別想,那大海治好可是五十多兩銀子!就算是好了也是個殘廢!只能是家裡的累贅!你可是為咱們翔飛好好想想!翔飛今年就得靠秀才了,以後還得靠舉人,這可是給你周家光宗耀祖的事,你可不能為了一個瘸子耽誤了咱們翔飛啊!”
舒青愛在院門外都聽到而來周張氏這番話,嘴角除了冷笑還有就是深深的嘲諷!
周老頭似有些動容,可仍舊是於心不忍。
“這怎麽都是咱們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再說大海賺的銀錢可不都是上交給你了嗎?你哪怕拿出六兩,讓大海先撐過今日再說吧。”
“沒有!這十兩是得給翔飛後日到縣城參加詩會的!再說了,這邱氏平日可得自己還留了一層的收入呢。這就算拿,也得是她拿!”
周張氏鐵了心的,今日怎麽都不會把自己荷包裡的一個字兒掏出來。反正大海以後也不能為這個家賺銀子了,她更是要一個銅板辦成十個用了。
“爹,平日我就在吃藥,我哪裡還有銀子。你看大海這傷,可是耽誤不得了。 ”
邱氏看著周老頭,苦口婆心的勸著。
周老頭一個頭兩個大,一通威脅加謾罵,可周張氏就是不講荷包拿出來。最後還直接將荷包塞進了裡衣裡!羞得趙大夫老臉通紅!他發誓,他就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老婆子!
“周張氏,你今日若是不醫治我相公也好,那我就到族長哪裡去告你!告你可狠心狠毒!這兒子利用完了,沒有了就一腳踢了!”
“你去啊!你去啊!你個賤人,老娘還怕了你不成!老娘還讓族長直接休了你這個下不出蛋的母雞你信不信!”
邱氏已經百度不清了,對於周張氏的謾罵,她覺得她沒必要在乎那麽多,畢竟與一個自己恨的人計較,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休了我?你兒子沒人管,那只有死得更快!你若今日真的不救我相公,那你就當沒生過他,咱們找族長斷絕關系,以後他便是我娘家娘的兒子!我讓我娘去東平西湊借銀錢來醫治!你乾嗎?”
周張氏一聽,眼珠子骨溜溜的轉了一圈,邱氏這提議還真的不錯,反正周大海以後也是個瘸子,就算僥幸能下地走了,那也不能當勞動力使喚了。
“這可是你說的!那從今以後你們就不要住在我周家,那大海跟著你邱氏姓也是可以,以後別來沾惹我周家分毫!”
屋裡的周大海早就醒了,外面的爭吵他都聽了個真真切切!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在自己親娘的眼裡,盡然是連六兩銀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