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先生,您確定要帶純子小姐去參加晚宴嗎?這可是您第一次這樣做,我實在不明白您的選擇,再說,最近島城的治安可不是很好啊!”
日本帝國駐島城總領事館的三層洋樓裡,駐使館武官天野寬正向總領事小泉敬四請示著什麽。
“你不必問,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
小泉敬四扶了扶自己的金絲圓框眼鏡,下意識的瞅了面前武官一眼。
天野寬年近四十,比自己還大著幾歲,是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武官,這麽多年以來,兩人在島城可以說相濡以沫,度過了非常多的驚濤駭浪。
尤其是純子,真的是在他們兩個的注視下長大的,天野寬也對領事的這個孩子非常疼愛,說是視若己出也不為過。
畢竟,他的孩子一直都在國內讀書,很少有時間來這裡。天野寬的一顆父親的心,也隻能寄托在乖巧可愛的純子身上了。
溥儀的邀請函,早在兩天前就已經送到了日本駐島城領事館,小泉敬四很早就開始為這件事情做準備了。
作為帝國京都大學的高材生,傳統的外交世家,小泉一向以維護帝國利益為己任――當前,維持與清廢帝溥儀的關系,是事關大日本國策的一項重大任務。為了這一項任務,一個女兒又算得了什麽呢?
更何況,就算真的嫁給溥儀,也總比嫁給那些粗魯的日本軍人要好――皇帝,即使是一個廢帝,在一個視天皇為生命的日本人眼裡,總也是帶著那麽幾分神聖的色彩的。
“是不是上面的意思?”
天野寬的古銅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忍――他不是傻子。能讓一向重視女兒安全的小泉做出這樣的決定,顯然有著一個父親之外的另一種壓力。
小泉點點頭,又搖搖頭,恰到好處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作為朋友,他應該告訴天野寬,但是作為長官,他又應該否認這一點――這是一個典型的外交技巧。
他突然自失的一笑。
還真是深入骨髓的訓練啊!
“多麽可愛的純子啊!”
旁邊的天野寬代替他發出了感歎,眼睛也開始向窗下望,小泉的眼睛也順著天野寬的眼光,從二樓看下去。
使館外面的草坪上,純子穿著紅色的花格裙和白色的學生裝,正快活的跳繩,白色的襪子和黑色的小皮鞋敏捷的彈跳著,活像一隻聰慧而又機靈的小梅花鹿。
而旁邊的妻子正一臉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女兒已經十六歲了。
在日本,這已經是一個女子成年的年紀,如果是在明治以前,很多女孩子已經嫁人或者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不過,上流社會的孩子結婚總是晚一些。
總歸是這樣,一個女孩子,總是要結婚生子的。
雖然還沒有正式見過溥儀,但上次溥儀來的時候,自己可是偷偷的觀察過他。
談吐,風度,學識,都不失皇家的良好教養,並且又融入了西方的禮節,讓那個人更加的風度翩翩。
如果能讓女兒嫁給他,也不算是一件壞事了吧!
小泉敬四安慰著自己,然後下定了決心。
.........
“純子,上來吧!爸爸想和你說幾句話。”
樓上傳來了父親的聲音。
“好的,爸爸!”
純子抬起頭,回答著父親的招呼,腳下卻絲毫不停,直到又連續跳了三圈之後,才戀戀不舍的放下跳繩,順手接過旁邊母親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向著樓上走去。
“爸爸,您找我有什麽事?”
純子推開門,走了進來。
十六歲的純子已經像是一個大姑娘了,
繼承了父親的良好基因,她的身高也在這大半年內發展到了頂峰,足足達到了一米六――這在日本,已經算是一個相當可觀的身高了。更重要的是,她更加繼承了母親的美貌。
白皙柔嫩的肌膚,圓圓的大眼睛,略微帶點嬰兒肥的臉龐,一笑就露出的兩個小酒窩,無不顯示出這是一個典型的美人胚子。
不,這已經是一個美人了。
雖然隻是一個尚未成熟的美人,但絕對不會影響到任何一個正常人做出這種判斷。
“純子,你過來。”
小泉微笑著把自己的女兒招呼到身前,然後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臉,感受著指尖那清晰的彈力,笑眯眯的說道: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出去嗎?今天下午,我會帶你去參加一個大型的晚宴,在那裡,你將像一個公主一樣漂亮。我會給你買最美麗的禮服,最漂亮的皮鞋,甚至,還會擁有自己的仆人。”
純子的亮晶晶的大眼睛裡瞬間滿滿的都是小星星。
旁邊的天野寬大叔也適時的說話了:
“美麗的公主,您的仆人很樂意為您效勞。”
“天野大叔!”
純子一蹦三尺高,瞬間像個孩子一樣掛在了天野寬的身上,看的小泉哈哈大笑。
“好了,你都這麽大了,天野大叔可抱不動你了啊!”
小泉敬四一邊把純子勸下來,一邊站起身,開始往門外走。
“走吧,你的母親應該已經在準備衣服了,我們去看看,我們的小公主,穿哪件衣服最漂亮!”
..................
耿朝忠自然不知道這一切,他天真的以為,小泉敬四會像往常一樣,把自己的女兒牢牢的鎖在家裡,嚴密的保護好。
他現在正忙著處理自己不在這段時間裡,公司裡發生的一切事務。
明亮鍾表行是自己明面上的公司,但實際上,背後的萬達實業公司才是真正的控制方。
周鴻漸在明處,河北會館的董老板在暗處。
在中原大戰開始的這段時間裡,平津地區無數的人都來到島城避難,一時之間,河北會館的勢力膨脹的極為可觀。
隻是,原先的樓堂館所明顯跟不上步伐,雖然董老板一再催促,但是這時候的工程效率可遠遠比不上後世――沒有挖掘機,沒有大卡車,單單運料就成了大問題。
所以,與後世地貴房賤相比,此時的絕大部分地方都是地賤房貴,即使在島城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地價也隻是比房價貴個兩倍而已。
沒辦法,總是需要時間的,急不得。
耿朝忠放下亂七八糟的帳目,揉了揉太陽穴。
幸好,還不是什麽多複雜的高科技公司,說穿了就是不停的買地建房,這點帳目,勉勉強強還能對付得了。
在玉真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耿朝忠總是用不停的鍛煉和工作來強迫自己忘掉一切,不過,事情總歸是要有個結果的。
結果很快就來了。
“老板,樓下有個老頭,提著一箱蛋糕,說今天是您的生日,他是生活林蛋糕店派過來送蛋糕的。”
小易通知耿朝忠,樓下有人找。
“呵呵,”耿朝忠冷笑,“沒錯,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讓他把蛋糕送上來吧!我想看看,我最愛吃的那顆櫻桃,是不是被他們弄丟了。”
小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生活林蛋糕店他知道,就在黨調科附近,在那裡買過蛋糕的人不在少數,難道以前他們弄丟過耿朝忠的蛋糕?
上來的人很顯然是老趙,隻不過,他的表情明顯有點尷尬。
“怎麽了?老趙,今天是那股歪風把你吹過來了?”
耿朝忠不鹹不淡的問。
老趙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然後坐到了耿朝忠對面,開口道:
“別陰陽怪氣的,那不是我的主意。”
“不是你的主意,也肯定跟你有關,要不你早就理直氣壯的通知我了。”
耿朝忠一臉的不屑。
老趙的表情更是無辜,他連珠價的叫屈道:
“真不是,我隻是隨便說了一嘴,說是各地選拔好苗子到上海進修。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玉真,隨口問了一句,她當時也沒同意。沒想到過了幾天,她又同意了,我也鬧不清是怎麽回事。”
耿朝忠懶得搭理他。
老趙這老狐狸能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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