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朝忠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股神秘的勢力盯上了。
在他看來,這次槍擊安排的天衣無縫。
按照常理,這麽精確的射擊,距離一定很近,最起碼應該是在二百米以內,也就是前面條街的茶鋪頂,才是最合理的狙擊地點――去五百米外找狙擊位?以現在的條件和技術手段,想要查出準確的開槍地點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巡警們確實在徒勞無功的尋找了一番以後,無奈的選擇了放棄。
但是,有兩個人沒有放棄。
一個是趙夢琴――野田向敏臨死前的眼神對她是一種侮辱。
是的,趙夢琴並不是真的喜歡這個誇誇其談,志大才疏的師兄,但是那個死掉的家夥,竟然認為是自己出賣了他!
怎麽可能?
趙夢琴發誓,她絕不會做任何有損於大日本帝國利益的事情,野田應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一定是他出來的時候被跟蹤了!
一定是這樣!
但是,又有誰,會處心積慮的去謀殺青山公館的會首?
到底是誰?
是那個殺死小野會首的人嗎?
趙夢琴的脊背上突然生出涼意――是的,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青山公館的前後兩任會首,竟然都死於這個神秘的殺手槍下,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幸好,自己一直是在暗處,島城幾乎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尤其是現在,唯二知道自己身份的兩個人也都死了。
不過,這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就是現在已經沒有人能證實自己日本特工的身份了,自己成了一個斷了線的風箏!
想到這裡,趙夢琴,也就是北原香子,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輕松。
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沒有任務,沒有殺戮,也沒有勾心鬥角。
有的隻是歡樂的交際,美妙的生活,還有白老板經常送給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禮物。
對了,白老板!
北原香子的眉頭皺了起來。
野田的動向,自己和白老板都是知道的,如果白老板提前在對面埋伏的話?
不對!
北原香子又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開始的時候,她確實懷疑過這個白老板,但是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她真的沒發現他有任何異常。
公平的講,北原香子甚至覺得這個白老板很有趣,他除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讀書,並且非常喜歡看一些來自西方的,雜七雜八的書籍。
隻是最近,他好像又迷上了學武功,一直跟著溥儀的護衛官霍殿閣學藝,生意上的事管的很少,再說了,他有什麽殺害野田向敏的必要?
他還指望著通過日本人在東北建立關系呢!
想到這裡,北原香子趕緊站起身來,開始往明亮鍾表行趕――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自己應該第一時間趕回去跟白老板匯報。
..........
沒有放棄尋找野田向敏死因的還有一個人,就是鹽田公館的會首谷狄華雄。
野田的死,無疑是在向大日本帝國駐島城情報機構的示威!
青山公館的前後兩任會首都死於非命,但是日本人又沒法向島城的政府機構提出抗議――這毫無疑問是自取其辱!
是的,民國政府在東北死了那麽多間諜,南京政府承認了嗎?
情報機構之間的事情,隻能在情報機構之間解決!
那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谷狄華雄猛地一揮手,開始對手下整裝待發的幾個人下命令:
“展開報復行動,讓島城黨調科的那幫飯桶,好好的死上一批!還有他們那些暗哨,從現在起,立即拔除!”
“嗨!”
旁邊站著的幾個凶狠精乾的帝國精英,堅定短促的回答。
毫無疑問,島城中日兩國的情報機構,又將迎來一輪新的腥風血雨!
而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首先打擊的是剛剛來到島城還沒有三天的新任黨務調查科科長,徐先勇!
...........
三天后,徐先勇面色鐵青的拿著手中的一張陣亡名單,大發雷霆!
自己新官上任,還沒來得及燒火,日本人就給自己來了個下馬威!
短短三天,黨調科布置在島城的各種機構暗哨和情報人員,被日本人整整消滅了一半!
不誇張的說,黨調科的情報機構,現在基本上已經處於癱瘓的境地了!
徐先勇的手微微顫抖,嘴裡面不停的念叨著:
“張天易,孫廣琛、孫思敬、杜慶祥.......”
一串串的人名,意味著的就是一串串消失的生命!
脫下了熟悉的軍裝,換上了一身灰色的中山裝,徐先勇還是略微有點不適應,他微微活動了一下脖子――這個中山裝的領子有點硬,硌得慌。
“澤城,你說,日本人到底發什麽瘋?”
他看了看面前這個自己從南京黨部親自解救出來的屬下,問道。
“這個,屬下打探過了,據說是,青山公館的那個新任會首,叫野田向敏的,被人殺了。”
吳澤成回答。
他跟隨徐先勇回島城也已經快一個周了,但是這幾天他比較忙,一直沒來得及去找耿朝忠――作為徐科長的新任鐵杆心腹,自己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不過老實講,這種感覺挺好的,至少,很充實。
但是這幾天,他感覺充實的有點過了分,因為每天都在死人。
直到今天早上,他去跟耿朝忠會面後,才知道自己的這個老鄉,為自己捅了多大簍子!
但是現在,科長問起話來,自己能怎麽說?
總不能說是那個死鬼耿朝忠乾的吧!
“被人殺了?誰殺的?是不是我們的人乾的?小夥子乾的不錯啊!對了,既然是新任會首,那那個老會首呢?”
徐科長的問話就像連珠炮一樣砸了過來,吳澤成隻得耐著性子一一回答。
“科長,老會首叫小野次郎,是我們犧牲在濟南的同志,耿朝忠殺的。但是這個人,就不知道是誰殺的了。不過經過現場調查,我們認為,八成是半年前那個赤黨槍手乾的。因為這麽遠的距離,一般人根本打不了那麽準!”
“赤黨槍手是誰?”徐先勇又問。
吳澤成隻得耐著性子給徐先勇解釋了一遍“赤黨神槍手”滅掉黨調科半隻行動隊的豐功偉績。
徐先勇聽的是“嘖嘖”連聲,大呼:“厲害!不錯!”
聽得吳澤成是目瞪口呆――是的,他也認為不錯,可這徐先勇是國黨的人啊!他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過了半天,吳澤成又聽到徐科長說道:
“你說,是不是那個赤黨看我們黨調科乾掉了青山公館的老會首,有點不甘寂寞,或者說不甘人後,就把青山公館的新會首也乾掉了?你說,這樣算不算國共合作?”
噗!
吳澤成差點噴出口水!
這個科長,也太不講究了吧!
這話能是隨便說的?
就不怕上面知道了給他找事兒乾?
“怎麽了?”徐先勇看著吳澤成的表情,有點納悶,不過片刻後他就反應過來,哈哈笑了一聲說道:
“咳,我軍人出身,不太講究,再說上黃埔的時候共產黨人也見過不少,和我們一樣,有血有肉,也不是什麽洪水猛獸嘛!對了,既然日本人這麽喜歡給我下馬威,那我們是不是也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說完話,突然一聲暴喝:
“吳澤成!”
“有!”
吳澤成立正答道。
他已經摸清楚了這個軍人上司的脾氣,接受任務的時候,不說“到”也不說“在”,而是說“有”,因為這樣最軍人。
“聽我的命令,糾集行動隊人手,展開報復行動,一律配備重武器,不要怕事情鬧大,鬧大了我來扛著!”
吳澤成趕緊答應。
不過他可真的不敢完全聽這個莽貨科長的,真要是把重機槍大炮搬到鹽田公館門口對轟,那可就是國際事件了!
與此同時,耿朝忠正愁眉苦臉的坐在辦公室裡。
他應該愁眉苦臉,畢竟,自己的合作對象被自己親手乾掉了,那麽自己去東北就需要另行尋覓合格的合作夥伴。
這當然隻是面上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這趙夢琴最近像是吃錯了藥,開始黏上自己了!
耿朝忠猜測,這帝國女間諜不會是失去組織,破罐破摔了吧?!
這幾天,天天沒事就來膩歪自己,不過自己哪有時間跟她卿卿我我,玉真那邊盯得可緊著呢。
不過,這趙夢琴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好像發現了自己和玉真之間的一點苗頭,最近,兩個女人之間的鬥爭已經呈白熱化狀態了。
耿朝忠擔心的是,萬一這趙夢琴心狠手辣,殺人滅口怎麽辦?
乾脆,自己先下手為強,先將這個女人殺人滅口算了!
反正,現在她的利用價值也已經無限接近與零了!
想到這裡,耿朝忠狠狠心,決定快刀斬亂麻。
他開始呼喚隔壁房間的小易,不一會兒,小易走了進來。
這段時間,小易一直在黨調科跟著那個蔡建忠在學習電訊知識,為自己去東北的發報做準備。
要說這小易還算比較聰明,雖然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但是勝在記憶力出色,愣是將莫爾斯電碼死記硬背了下來,就連蔡建中都大為驚歎。
如果不是跟著耿朝忠有特殊任務,蔡建中都想把小易留在電訊科了。
耿朝忠招招手,小易走到了他的身邊,開始側耳傾聽。
“小易,我交給你個任務,把那個趙夢琴乾掉怎麽樣?”
小易一愣。
他是知道這個趙夢琴跟日本人有關, 但是沒想到,耿朝忠這麽快就要殺人滅口了。
“沒問題,我明天找個機會把她帶出去。”
小易回答。
“嗯。”
耿朝忠剛剛點頭,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小易看了耿朝忠一眼,過去拉開了房門。
樓下的夥計走了上來,把一封信交給了耿朝忠,開口道:
“老板,趙小姐剛才來了一趟,留下一封信讓我交給您,您請看。”
耿朝忠接過信,拆開看了一遍,臉頓時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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