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和小易聽到耿朝忠招呼,連忙招呼眾人止住腳步,那二十幾個朝鮮族青年在金成柱的帶領下,也止住了腳步,不過一個個還是愣頭愣腦的朝這邊看,明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霍兄弟,這都是你的人?”
吳佔魁臉上微微變色,舉手之間,竟然有這麽多人過來護衛,再看對面的隊伍,領頭那兩個拿著短槍,後面那二十幾個清一水兒的水連珠,這火力,絲毫不比自己這一個排的兵力遜色!
面前這姓霍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路?就算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出遊,能帶三兩個帶槍的保鏢就不錯了,這家夥帶這麽多人出來,到底是打麅子還是打劫?
吳佔魁臉色不好看,耿朝忠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想要解釋,卻一時想不到什麽好的借口。
說是軍隊吧,肯定不行,這麽一大幫人,一個個穿的都是便衣。
說是護院吧,一報來路準露陷。
橫看豎看,這都是一幫土匪沒有錯......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逐漸變得有點尷尬。
過了好半天,耿朝忠終於想到一個勉強說的過去的理由,開口道:
“誤會,誤會,這些都是我軍校的同學,這次我們是出來進行實戰訓練的。”
“軍校?講武堂吧?你們是那期的?”
吳佔魁一聽是軍校生,眼睛一亮,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情。
“我們是九期的。”
耿朝忠繼續胡謅,黃埔現在是第八期,東北講武堂應該也差不太多,說個八期九期應該能蒙混過去。
“我們也是九期的啊!咱們是同學啊!”
吳佔魁臉上更加驚喜,卻把耿朝忠頂的啞口無言。
這吳佔魁一看就快三十了,自己和這幫人才多大,這樣他都能信?
吳佔魁看耿朝忠發愣,這才哈哈大笑,開口道:
“開個玩笑,我六期的,和張少帥是一期,比你們大三期呢!一看你們就是新兵,哎,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回去了。怎麽樣,學校門口那顆老歪脖子樹還在吧?”
“在,在。”耿朝忠連口答應。
誰特麽知道東北講武堂門口有沒有什麽老歪脖子樹!
“好,好!那就好,兄弟,謝謝你送我的槍,有空去北郊保安團找我,到了一說吳佔魁,他們都知道!今天天色已晚,我還有公務,就不久留了!”
吳佔魁神色熱絡,很是熱情,看樣子,校友相見,果然是格外親熱。
“行,吳大哥您忙,改日定去拜見!”
看到吳佔魁告辭,耿朝忠趕緊順水推舟。
這麽一頓瞎扯,扯的自己渾身都疼,耿朝忠早就忍不了了!
等到吳佔魁一行人撥馬回營,耿朝忠這才滿頭冒汗的轉過身來,看著小易,海生和一棒子朝鮮學生兵發呆。
剛才小易和海生過來他能理解,這金成柱和他的同學也跑過來幹啥!
害的自己和吳佔魁一頓尬演!
是的,耿朝忠早看出來了,自己都沒提自己是講武堂的,那吳佔魁卻搶先給他們認了校友,還生怕自己編不下去,一個勁幫自己圓場,這場面,別提多尷尬了!
那邊,吳佔魁和他的副官馬雲也在聊天。
“營座,我記得講武堂門前就兩棵大楊樹,脖子一點都不歪啊!”
馬雲一臉懵逼的問。
“屁話!難道非要我揭穿他,然後來個大火並?!”
吳佔魁瞪了馬雲一眼。
馬雲這才恍然大悟,對吳佔魁豎了豎大拇指,不過臉上還是有幾分疑問:
“營座,不會是新上路的綹子吧!”
“有可能。今天說不定就是給我們上供來了。“吳佔魁點點頭。
綹子就是胡子,不過,就算是胡子也得講規矩,長春方圓三十裡,哪家胡子起事,總得先跟附近的保安團打個招呼,免得起了誤會,今天這個人,極有可能真的是乾沒本錢買賣的土匪,不過,吳佔魁並不在乎。
保安團裡面其他幾個營,以前做過胡子的也不在少數,自己早就司空見慣了!
吳佔魁臉色平靜,掂了掂手中的兩把大紅九,臉色露出滿意的神情,感歎道:
“再說,這小子挺上道,這兩把槍,可不是人人都送的起的,我覺得,值得一交!”
..............
那邊耿朝忠還在和金成柱聊天。
“小子,很夠義氣啊!”
耿朝忠看了一眼金成柱,這家夥,雖然莽撞了點,不過挺夠意思的。
金成柱臉色微紅,笑了笑,剛才他也隻是賭一把運氣,畢竟,能看得起他們這幫年輕人,願意同他們合作的人可不好找,萬一這人死了,對他們來說損失可就大了!
頓了頓,耿朝忠繼續說道:
“既然你們這麽夠義氣,我也不會虧待了大家,以後,長槍六元,短槍十五,不過,能不能用得著這麽多槍,就看你們的能力了!”
“好!多謝霍大哥!”
這金成柱很有眼色,看著比耿朝忠小幾歲,迅速認了大哥,兩人之間的關系瞬間拉近不少。
看著天色已晚,耿朝忠打算回去,不過看金成柱的樣子,顯然是還沒有找好落腳的地方。
金成柱幾人住在離朝鮮不遠的延邊附近, 這幾天得了買槍的消息,才連夜趕到了長春,找了地方住下。不過現在拿著槍,可就不敢再進城睡覺,看樣子,是要露宿野外了。
看這二十幾人彷徨無措的樣子,耿朝忠也有點不忍,開口道:
“算了,今天不回家了,我們四處走走,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上。”
耿朝忠帶著眾人走了七八裡路,路上還順手打到了一隻傻麅子,終於找到了一處靠山背風的窪地,眾人一聲歡呼,趕緊靠山扎營,安頓了下來。
正值秋季,乾柴不少,眾人撿了一堆柴火,堆起來點燃了,海生又把麅子切開,每人發了一塊麅子肉,串在樹枝上圍著柴火邊烤邊吃,一時之間,柴火劈啪作響,肉香四溢,眾人圍火而坐,倒也其樂融融。
“對了,剛才我聽霍大哥您是講武堂的?能不能訓練一下我們?大家雖然都很有決心,但沒受過正規訓練,我怕戰鬥力不足。”
金成柱用熱切的眼光看著耿朝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