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伏在貨車上,任憑風吹拂臉龐。
此刻幾輛貨車已穿過密集的車流,正漸漸偏離主乾道的方向,朝著某一個偏僻的小徑開去。
何平伏在貨車盯上,取出自己的戮魂劍,將車頂切割出一個圓形,接著圓形的車頂向下砸去,露出足夠容下成年身體的大洞。何平將劍反手貼在自己的後背上,縱身跳了下去。
這輛貨車裡零零散散地堆砌著一些密閉的合金箱子。何平跳了下來,用氣感感應了一下周圍,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危險。
他這才仔細打量起四周的這些箱子,雖說大大小小形狀各異,但卻沒有一個能夠容得下一個完整的活人。
看樣子自己並沒有找對貨車,那輛藏有琴葛蕾的貨車還在前方。
他想了想,雙手向上一勾,剛好抓住車頂破洞的邊沿,他一個翻身又跳了出去。
正在何平探察這輛貨車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前方某輛貨車裡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了他跳下去的一幕。這個司機面無表情,一隻手拿起對講機說了一句:“有人尾隨,按b計劃形式。”
司機的雙手開始轉動方向盤,在前方某個岔路口處和前方的幾輛造型怪異的貨車錯開,後方的幾輛貨車則跟著這輛貨車一起全部拐向歧路。
司機通過後視鏡扭頭看了一眼身後,嘴角露出詭異地笑容。
倘若此時有人透過後視鏡看向司機的話,就會發現他此刻的瞳孔竟然是黃色的。
只是可惜,這一切都無人知曉。
等到何平從貨車裡跳出來的時候,先前的幾輛貨車早已不見了蹤影。
何平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異常,只是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可能有埋伏吧。
何平心裡想到。
但,又如何呢?
還是救琴葛蕾最要緊。
他毫不猶豫地跳到前面的一輛貨車上,依舊用戮魂劍劃開車頂跳了下去。
馬爾福博士此刻已經到達新基地內,剛一停穩,他便迫不及待地鑽出防彈車,眼睛早就瞄向隨後過來的那幾輛造型怪異的貨車。
見這幾輛貨車一輛都沒有丟失,他不免有些滿意。只是,隨後臉色就拉長了許多。
“剩下的車呢?我的實驗品呢?”
他的聲音越來越長,最後幾乎近似咆哮地吼了出來。
一乾工作人員無人感應,紛紛怯懦地避開他怒張的雙眼。
那一雙仿佛凶獸一般的眼睛此刻正充滿了不滿和惱怒。無人敢在這個時候搭話,在基地裡,甚至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憤怒的馬爾福勝雄獅。據說,某次一個愣頭青在馬爾福睜著一雙充滿血絲的雙眼時不小心說錯了話,隨後就被馬爾福以泄露機密的理由讓士兵帶走了。據傳說,這個愣頭青的頭顱正藏在某個偏僻的角落裡,臉上滿是恐懼。沒人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但從那時起就沒人趕在馬爾福不滿的時候插話。
這時,基地裡走出來穿著軍裝的老人,他一條胳膊被繃帶綁著掛在胸前,頭上纏了厚厚的紗布。最外層紗布上還隱隱泛著血跡,仿佛受了很重的傷,卻是當時墜機僥幸逃得性命的愛德華少將。
當他看到馬爾福仿佛一隻張大眼睛的貓頭鷹站在那裡環顧四周,想要找到一個倒霉的人發泄他的不滿時不免眼睛眯了一下。
雖然馬爾福被軍方稱之為戰略級專家,但和他共事多年的愛德華少將卻並不喜歡這個做事沒有原則的博士。
倘若他能夠一心撲在變種人身上做實驗,
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可這位戰略級專家馬爾福博士竟然還敢拿人類做實驗,光這一點就讓愛德華少將挨了不少批評,不知道背地裡給馬爾福背了多少次鍋。
上一次有幸目睹馬爾福博士亂發脾氣,他可是親眼看到這位聲名在外的博士是如何輕描淡寫地決定一個員工的最終命運的。他還不得不在員工的死亡證明上作偽證,證明是死於意外事故。
去他的意外事故。
都這個時候了,馬爾福博士竟然還在這裡找事情。
愛德華少將忍不住輕咳了一聲,緩緩走到眾多戰戰兢兢的基地員工面前,掃視了一圈。他如鷹一樣銳利的眼睛更逼得不少人低頭不敢對視。
“把實驗品搬到實驗室裡!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看你們在這裡站著,要盡快。”
現場的員工如蒙大赦,一個個緊張地忙碌起來。
接著,一個又一個裝著實驗品的金屬容器被抬了下來。
員工們小心翼翼地將這些容器放在早已準備好的推車上,然後將它們緩緩移向既定的位置去。
愛德華少將就站在那裡,眼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容器從自己眼前經過。
容器正面銘牌上的名字也一個個從他眼前掠過。
火人、震蕩波、聲波、鯊人、治愈……
一個密閉嚴實的容器在最後被員工們裝卸下來,從愛德華少將面前經過時,他不經意瞥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琴葛蕾三個字,卻不由得怔了怔。
這就是那個馬爾福博士點名要的變種人?她究竟有什麽樣的實力?
見愛德華少將的目光在那個裝有琴葛蕾的容器久久停留時,馬爾福陰晴不定的面孔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他略有得色地走在愛德華少將面前,眼睛同樣釘在緩緩離開的容器上,嘴巴翹了上去:“琴葛蕾,已知變種人中等級最高的一個。按照變種人的說法,她應該是目前唯一一個五級變種人。”
一想到自己今後能解剖這個潛力無窮的變種人,馬爾福就格外的興奮。雖然他親自操刀解剖的變種人不下百個,但沒有一個能像琴葛蕾一樣特殊。
目前沒有人知道琴葛蕾究竟有多麽強大的實力,只知道她可以通過意念操控物體,但強度如何,無法得知。
而他馬爾福竟然有這個機會親自測算出史上最強的變種人究竟有多強,這和其讓人興奮啊。
畢竟,親手解剖最強變種人的滋味,簡直難以言語。
愛德華少將卻對他的話並不感冒。
他隻對一件事情感興趣。
“你的實驗能讓我們的x型哨兵通過最後的試驗,並且最終量產嗎?”
“當然可以,”馬爾福非常自信,他畢竟在研發哨兵上經驗豐富,況且,這一次收獲頗豐,“我們測算出四級變種人萬磁王的數據模型,並通過淘汰品哨兵蜘蛛的實戰檢驗,大致就可以估算出x型哨兵需要提升的一些數據和能力。更何況,我還有一個五級變種人。”
他又看向已漸行漸遠的容器,眼中有一種迷醉的神色:“這個實驗品太重要了,她可以大大提升哨兵的各項數據,最後我們會生產一批連萬磁王都難以抵抗的哨兵軍隊的。”
他扭頭看向愛德華少將,眼中閃爍著戲謔的神色。
“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一次性解決所有的變種人問題了。我的將軍,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所期盼的嗎?”
他眼中帶著笑,似乎是一個魔鬼,能直剖人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愛德華少將不置可否,他的臉上不見有任何的表情。
但閃爍的眼睛卻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畢竟,消滅變種人,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
此刻,曙光已現,在未來的某天,他的夢想終將會實現。
只是到了那一天,這位雙手沾滿了人類鮮血的馬爾福博士就可以去往他該去的地方了。
他不再說什麽,借口有其他的事情轉身離開了。
只是,在他的背後,馬爾福博士目光陰沉地看著這位少將的背影。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此刻他的眼睛,卻仿佛毒蛇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只是越走越遠的愛德華少將毫無察覺。
在另一處基地內,幾輛車頂均破開一個大洞的貨車緩緩停靠在車庫內。四周的士兵見狀紛紛嚴陣以待,他們將打開手中機槍的保險,接著舉起瞄準這些貨車。貨車司機們早已經紛紛走了下來。在士兵的帶領下朝某一個方向走去。其中,兩個瞳孔泛著黃色光澤的司機同樣跟在大部隊裡。
等到司機們全數離開後,士兵們開始朝幾輛貨車圍攏, 仿佛如臨大敵一般,只等著某個人突然跳出來。
基地外,早已跳出車隊的何平正耐心打量著這處基地。他隱隱猜到事情有些不對,但卻不敢確認琴葛蕾不在這處基地裡。此刻他孤身一人,也找不到可以幫他的幫手。
正當他遊移不定的時候,突然看到基地的一個角落裡,魔形女正趴在那裡向他招手。他有些詫異,但還是走了過去。
魔形女剛從基地裡走了出來,早在貨車開進基地前她就已經看到何平跳下車隊,是以才徑直走了出來。
只是這時,她裝出一副偶然遇見的申請,帶著幾分欣喜對何平說:“你來了,太好了,這個基地剛剛進了幾輛貨車,琴葛蕾等人應該在車上,你跟我一起闖進去把他們救出來。”
何平點了點頭,卻有些遲疑:“可我之前在這幾輛貨車裡並沒有發現活人的氣息,貌似琴葛蕾他們不在這些車上。”
魔形女發呆:“不在火車上?”
她裝作吃驚的樣子:“你確信嗎?”
何平則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魔形女沉思了一會兒,接著果斷地說:“看來車隊在半路的時候應該分成兩隊,這裡既然沒有,就一定是一個陷阱。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我曾經偷看過他們的一些秘密圖紙,這座基地也早就探查過。如果琴葛蕾他們不在這個基地,就一定在另一個基地裡。我們現在要趕緊趕往那裡,遲了就出問題了。”
何平點了點頭,接著就起身與魔形女離開了。只是他心裡嘀咕著,總覺得魔形女在騙他。
因為她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