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呸呸,你才……”這話才說到一半,我自己就意識到這樣說回去太失禮。於是將想說的話硬生生的咽回心裡。
回頭看了徐凌一眼後,我才轉而提及了正事:“老伯,其實我過來就是希望你給我證明一下,證明我當天去過五峰大廈,因為當時你也在那吧?聽說你時常去那裡撿垃圾。”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他走開了,同時抽出三根香,去祭拜另外一位死者。
這樣的環境,的確讓人覺得心慌。因為遺照上面的那些人,那些眼睛,一雙雙,都好像在盯著自己似的。
而我、徐凌和老伯所站的位置,一面是狂風暴雨,另外三面,可以說是被他們那些死人給的眼光給包圍了,無處遁形,讓人心裡頭很不自在。
徐凌走過來,扯了扯我的衣袖,給我說道:“好了,賀陽,我相信你說的話了,不用證實了,可我們還是走吧?”她這會兒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的難堪。
“不,沒準老伯會知道什麽線索呢?畢竟他長期在這一帶。”說完,我就硬生生的扯開了她這冰涼的小手,又衝老伯那邊走了過去。
比這種環境恐怖的,我見得還少麽?好吧,也確實不多,但是畢竟我也有一定經驗了。所以我深吸了一口長氣,鼓足了底氣,隨老伯往更深入的地方走去。
走到他身邊後,我就雙掌合十,先對著他正在拜祭的這位死者拜了拜,以示對死者的尊敬。
拜過後,我才看著他,問:“老伯,你那天晚上是去那裡撿垃圾嗎?”
“關你什麽事?”他不滿的瞪了我一眼。
我暗暗的咬了咬下唇,然後不依不撓的跟上了又走開的他,說:“其實我那天去那裡,不是去見一個普通朋友的。”
本以為這麽說,他會很感興趣,會流露出驚異的樣子。可事實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指冷漠的說了一句:“那又關我什麽事?”
事到如今,我不得已,隻好看向了徐凌,然後用徐凌那官威來幫忙審問了:“其實我們是刑警,而那天凶手很有可能就藏在五峰大廈裡。同時,你也在那,所以我現在懷疑你。”
老伯竟然笑了,這笑容顯得分外苦澀,“呵呵,所以破不了案要來找我一個老頭兒去頂罪是吧?”
“你別胡說啊,我們才不會懷疑你是凶手呢。就凶手的犯罪手法來看,他應該是一個年齡在25~40歲的中年男子,體魄健碩。當然,也不排除有主謀,但是殺人的凶手,一定是個那樣的男子。”徐凌激動的說道。
聽到這話,老伯竟然顯得感興趣了一些。他扭頭看向了徐凌,不過沒有完全將臉轉過去,隻用那顯得陰冷的眼光在那睥睨。
徐凌都被看得慌了,說:“你幹嘛這樣瞄著我?”
“沒什麽,只是覺得你這分析得很有意思。呵呵,感覺就像是在聽人講故事。”老伯轉過臉去,繼續拜祭死人。
徐凌辦起事來,也是那種很較真的人,所以聽到老伯這麽說,她就非要走過來一辯雌雄,扯開嗓子,激動的嚷嚷著:“什麽叫做講故事啊?這可是我們刑警專業的分析。”
“專業?能有多專業啊?”說完這句話後,老伯就抄過了剩余的一大把香,要走。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他不是個普通人。
如果是個普通人,為什麽會敢瞧不起刑警的分析?而且,那天都那麽晚了,他真的是那麽缺錢,要冒著雨去五峰大廈裡頭撿垃圾?
不可能!那個借口完全不符合邏輯。
所以就在他走到外面走廊上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衝過去,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這是要做什麽?”他被我這形勢洶洶的樣子給嚇到了。
我目光如炬的盯著他這一張老臉看,輕輕皺起了眉頭,“說,那天晚上,你到底去那裡幹嘛?”
“不就是去撿垃圾?”
“哼,撿垃圾?其實你在這裡工作,會缺錢花嗎?犯得著深更半夜都還冒著雨去那裡撿點垃圾來維持生計?”說完這推測後,連我自己都笑了。因為真相是:他壓根就不需要,就算死了之後,這墳場都會留一小塊墓地安葬他。畢竟這是他積的陰德,應得的。
他肯定是有什麽事在瞞著我。
興許是知道自己在也隱瞞不下去了,所以老伯低下頭,露出了苦惱的樣子來。
“你不說的話我馬上把你帶回去,因為這件事,牽連甚廣。”我皺起了自己這一雙劍眉,同時也喘著粗氣。
因為此時空氣之中的濕度加重了,應該高達80%,給我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老伯在我面前,冷漠的站了一會後,才說道:“好吧,既然你們那麽想知道,按我就帶你們去了解一些你們想要知道的真相。”
“你知道我們要了解什麽?”我越發覺得他不簡單了。
隨後老伯就領著我們,來到了他住的地方。他住的地方很普通,就跟一幢農村的房子似的。
在為我們倒茶時, 他還給我說後面就是一個火葬場;而另外一面一直過去,就是墳場。
對於這些我不感興趣,徐凌更是。她一直躲在我背後,一聽到這樣的話,那身子就會情不自禁的發抖。可以看出,她的確很怕那種東西。
“不用怕,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我對她輕聲說了這一句。
老伯卻突然插嘴,彎著腰,陰鷙的抬望著我,說:“不,這個世界上一直都有鬼。”
霎時,徐凌被嚇到了,整個身子都往我身邊縮。
“你別亂說,別導人迷信。”我急忙懟了老伯,想說世界上不會有那種東西。
老伯笑了,這笑容有點笑裡藏刀的感覺,“你聽我把話說完。我說的鬼,是在人的心底裡。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這裡,你們還沒來之前,確實還很乾淨。”
我忽然想到那網約車的司機的反應,又想到了那司機說這裡很不乾淨,所以刹那,我很懷疑這個老伯會不會和案子有關?會不會才是背後的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