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了,師父!”又瘦又小的張曉白說道。
負責背門的師傅汗流浹背,門還沒有放下來,師傅喘息著說道:“小朋友,你這八樓,沒電梯,得加錢啊。”
張曉白說道:“喂,師傅,不是說好的麽,包送包安裝,三千六百元。”
“小朋友,你看看我的汗水。”師傅說道,“三伏天,防盜門啊,人工上八樓,不加錢真不行啊。”
張曉白不想加錢,但看著師傅通紅的臉和臉上的汗水,他說不出口。
“小朋友,真心不是我不厚道。我以為你這三環內的房子是有電梯的,你好歹加點辛苦錢。”
張曉白心裡非常憋屈,嗎的,這門並不是他家需要的,是鄰居家的。他這純粹是多管閑事,小偷撬壞的並不是他家的門。而且這事情,他還不敢讓父母知道,也不敢讓鄰居知道,出於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原因,他管上了這事。
是的,他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好吧,實話說吧,昨晚鄰居家的門被小偷撬了,鄰居家一家三口出門去旅遊了,沒有人在家。他聽到了響動,起來發聲驚走了小偷,然後,腦海裡就傳來一個非常冷峻的聲音,一個叫做多管閑事的系統強行上身了,於是,這明明跟他毫無關系的事情,他卻被多管閑事系統強迫著要插手管上一管。
他自然也曾反抗過,但是當多管閑事以一種無形無影但有質的力量把他推上八樓的樓頂,讓他站上了危險的圍欄,面對樓下的人行道的時候,他選擇了議和。
這是一款非常不講道理的系統,而且脾氣還很差,至於素質,千萬別提這兩個字。
這個多管閑事系統還有個口號,它還惡狠狠的強迫著張曉白一起喊過三次:上管天,下管地,中間還要管空氣,將多管閑事進行到底,耶!
張曉白強忍心中的痛苦,他這錢還是兩年壓歲錢攢起來的,就這麽管一管閑事,身價一下回到了建國前。
但是師傅蹬著三輪車從建築市場拉門過來,上八樓,正午三伏天,的確汗水就好像打開了的水管。
面對背著門不肯放下的師傅那雙期盼的眼神,張曉白說道:“好吧,師傅,給你加一百元。”
師傅這才放下沉重的門板,一抹臉上的汗水,露出了笑意,一連聲的感謝小朋友。
張曉白已經不小了,暑假過去就是高三了,隻是他不長個,看起來還像個小學三、四年級的學生。他上公交車,不刷學生卡,公交司機也最多看他一眼,不會讓他補票。他在同學們中間有個閃亮的外號:乾蝦!
“喲,這鎖破壞得厲害啊!”師傅看著被撬壞了的門鎖,“不過這門好像並沒有被破壞啊,其實換鎖就可以了。”
“乾吧!師傅,快一點!”張曉白說道。一般來說,父母現在都只會在家裡開的美容美發店裡看著生意,不會回來。
“得呢!”
師傅轟轟轟下樓,背上來工具,揚起大錘子,哐哐哐先把老舊的鐵門砸松動,然後電鑽槍嗚嗚嗚的取下螺絲,在張曉白的搭手下,舊門換下,新門裝上。
前後不過一個多小時,搞定。唯一的不足,就是門和牆壁的縫隙,需要請師傅來補灰。
裝門的師傅不會補灰。他自稱木匠。
這令張曉白有崩潰的窩心。
本以為裝好門就完了,還要另外請師傅把門和牆壁之間的縫隙補上灰。
“小朋友,別看這麽一點縫隙,
師傅來補灰,沒有一百元不會來。”裝門師傅一邊收拾工具一邊說道,“現在人工工資高,不管多少的活,隻要師傅一動,最少算半天的工,這是規矩。” 張曉白說道:“師傅,我要去哪裡找油漆師傅來補灰呢?”
“建築市場裡賣乳膠漆的地方有師傅,九眼橋的橋頭有師傅,裝修工地上有師傅。”
張曉白實在不想繼續跑了,三伏天在外面跑,哪裡有家裡開著空調的臥室裡舒服:“師傅,我不找了,給你五十元人情費,你幫我打個電話,請一個你熟悉的人來幫我把這牆和門之間抹平了。”張曉白咬了咬牙,“錢我給!”
“小朋友,這個忙我可以幫你,我有老鄉就是刷牆的,你這人工一百元除外,還需要出材料錢。牆縫需要膩子填補,然後是乳膠漆蓋面。”
“多少錢吧!”張曉白已經不想說任何話了。
“全部弄好,你啥也別操心,兩百元。”師傅收拾好工具,特別加了一句,“人工材料全部!”
“行!”張曉白聽見了自己聲音裡的脆弱和隱隱的哭腔。
“小朋友,你真能乾,爸爸媽媽不在家嗎?”師傅誇讚道。
張曉白隻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師傅,謝謝你,我就在隔壁。 ”張曉白打開自己家的門,“你幫我一切弄好後,敲門或者給我電話,我出來付錢。”
“好!”師傅有驚訝的表情。
對門兩戶都是小朋友家的啊!
有錢人啊!
紓
張曉白關上了門。
一個小時後,補灰工作完成,張曉白付了錢,把自己憤憤的扔在了床上。
腦海裡,那多管閑事系統略帶凶狠的聲音響起:“宿主完成第一次新手任務,晉級為初級閑事學徒,你得到一次身體強化的機會。”
“我不需要!我對自己的乾蝦身體很滿意。”
“現在啟動宿主身體強化改造計劃:跑步兩萬米;俯臥撐一千個;仰臥起坐一千個;直拳勾拳擺拳組合一千次,壓腿一千次,踢腿一千次。”
“不,我俯臥撐三十個都做不了。”張曉白要哭了,他說的是實話,“我可並不是個覺醒者,我隻是個普通人。”
“請宿主穿好運動裝,全民運動場等著你,一分鍾內宿主還沒有出門,系統將強製執行!”系統冷冰冰的語氣中流露出了凶殘。
一分鍾後,張曉白被一股無形無影但有質的力量強行帶著出了門。五分鍾後,他來到了全民運動場。運動場上沒有一個人,三伏天,下午三點,白花花的太陽就在頭頂。運動場沒有樹木遮陰,都在太陽的照射下,地面如火,空氣吸入肺部,就好像吸進了火星,張曉白感覺自己馬上要暈倒了。
杯具開始。
張曉白感覺自己已經跑上了賽道,兩萬米的任務開啟,他得在烈日下跑上二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