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重,居然也是天機門的人?
這讓方知命和柳三省都不得不看向了他。
“陳大人……”方知命不得不開口了,“之前我們之間是有一些誤會,但是我想都是可以解決的,今晚之事,乃是我師門大事,我希望陳大人可以不計前嫌,放方某人一馬,之後,方某人定當帶著我那不知事的師弟不惑一起登門謝罪。”
方知命這番話說的仍然很客氣,完全符合他之前的形象。
只是在這個時刻,配合他那已經漸漸冷峻的表情,任誰都能感覺到他的言語裡的威脅和憤怒之意了。
柳三省在之後也開口了:“陳重對吧,我聽過你,今天命試第一輪第一,很不錯,我最喜歡的就是像你這樣的優秀的年輕人,但是同時我也很討厭你這樣的年輕人,因為你們足夠優秀,足夠驕傲,覺得什麽事情都可以摻和一樣,仿佛這世上沒什麽人什麽事情可以奈何你們,我想告訴你,認清你自己,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陳重只是沉默著聽他們兩個人說話,並沒有任何要打斷的意思,一直到他們兩個人說完,他才笑了起來。
他笑什麽?
大家都有些莫名。
但更多的卻是有些心上一抖。
因為陳重今晚已經笑了很多次了,每次他只要笑,就會有事情發生,而且,都不會太小的事情。
足夠震驚到所有人。
“柳大人教訓的是。”陳重先是這麽說的,“所以我也正要按照柳大人所說,認清自己,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本來,今夜無論發生什麽,都與我無關,但是這位方知命方先生,硬要說自己是天機門的人,我必須要站出來,因為師門不可辱,天機門生我養我,我不可能坐視師門的名譽被其他的宵小之輩玷汙。”
“你說什麽?!”終於,方知命第一次,失態了。
他死死盯著陳重,整個人已經有了殺氣。
“我是說,我是真正的天機門傳人,你不是。”陳重的話很簡單,話裡的意思卻足夠致命。
方知命朝前踏了一步。
而柳三省看著陳重的目光裡也已經布滿了殺機。
白鯨落這時也是有些蓄勢待發。
雖說他不信柳三省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對陳重出手,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陳重是他現在最大的底牌了。
而陳重的屬下們這時候也都是全神戒備,雖然不明白陳重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可他們都是和陳重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若是陳重出了事,那他們也沒有活路。
至於說謝斜濃,他今晚是真的已經徹底表現出了真正的自我,還是在那裡端著一杯酒喝著,還輕輕拍了拍顧青崖的手,示意他不要太緊張。
倒是本來人數最多的賓客們,覺得自己成為了局外人。
“好。”方知命在憤怒之後,說了一句話,一個字。
好。
非常隱忍的一個字。
卻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平時的界限。
他止住了自己前傾的身體,看著陳重,說:“既然陳大人說自己是真正的天機門傳人,那麽請問,天機門到底在何處,有多大,一共多少人?”
陳重聽了不回答,反而是搖頭。
看到陳重這個動作,在場的人都是覺得陳重這是露餡了,說不出來了。
頓時對於方知命更加信了幾分。
然而他們想起陳重之前的表現,終究是沒有再敢說什麽,只是等待著後續的發展。
“我不想說。”陳重說,“我不想說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天機門隱世太久了,誰也不知道天機門到底在哪,有多少人,那麽無論是你我的說辭,都不可能有人可以證明是真的,這樣的爭論是無意義的。”
聽到陳重這樣說,大家覺得很有道理,頓時為剛剛的耐心感覺到慶幸,但是同時他們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是這麽說,可是陳重這話怎麽聽都像是逃避之言。
實在是稱得上,明明好像不對,卻偏偏很有道理了。
“……”方知命也是被陳重這一句話講的有些進退失據。
“一派胡言!”看著方知命的失措,柳三省終於開口了,“我看你是根本就不知道,在這裡瞎說吧,你這樣信口雌黃的人,居然也能被推舉上來參加司命大會,武林城的方開鳳,真的是在少司命的位置上待得太舒服了吧?來人呐,將這狂徒給我轟出去!”
柳三省此時用出了最簡單的辦法,轟人,他的態度就是,他就是相信方知命無論你陳重說什麽都沒有。
本來事情到了這裡就結束了。
因為柳三省在這裡最大,他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了。
可是白鯨落又站了出來,說道:“且慢。”
“鯨落,你今晚是鐵了心要和你柳伯伯作對是嗎?”柳三省說是說白鯨落,其實是在暗指仙洲派了。
“鯨落不敢,只是這件事情若是不弄清楚,怕是柳伯伯也無法安心嫁女吧?”白鯨落不卑不亢,既然陳重已經撐住了場面,那麽他自然不能拖了後腿。
“那你說,該怎麽弄清楚呢?”柳三省,近乎一字一頓般看著白鯨落,說道。
“陳兄,你說,此事該怎麽弄清楚呢?”白鯨落把問題拋給了陳重。
大家也都好奇的看向陳重,這件事情到了這一刻,其實已經有些無法解決的意思了。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天機門到底是個什麽所在,那麽該怎麽弄清楚呢?
“很簡單。”陳重卻是又笑了,說的很輕松,“我天機門立派,只有四個字,天下無雙。”
“要證明,我和方知命方先生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天機門傳人,就比一比我們的命術到底誰更強就好了。”
“怎麽比?”方知命出聲了。
“我們不是都參加了司命大會嗎?”陳重笑得更輕松了,他雖然處在一盤大棋裡,仿佛每一步都被人左右,但是他又怎麽可能真的甘心呢,所以他走出了自己的棋路。
這就是他下的一手,以退為進。
“第一輪,我贏你,你也不是說了,後面還有很多,我們就比一比,到底最後誰能贏好了。”
“敢嗎?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