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
大家聽了陳重的話都是一愣,陳重還會彈琴?
真的假的?
趙空達這樣的忠犬,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陳重。手機端
因為他作為陳重較親近的心腹手下,也是從來不知道陳重居然還會這個。
頓時,他覺得陳重這是真的拚了。
到時候也不知道會彈出什麽曲子來……
只有寧偏和寧斷沉默,因為他們是聽過陳重在莫西山山坪彈十面埋伏的。
彈得不錯。
但也只是不錯。
因為那後半闕是寧偏彈得,寧偏不覺得自己能彈出極其驚人,遠超方知命那幅畫的曲子的。
所以陳重,這是意氣之爭了。
但是從陳重的這種氣勢,她是很敬佩他的,一場明知必輸的決鬥。
可是為了一個男人的尊嚴,他毅然決然地了,哪怕慘敗,也要用一種莊重的,絕烈的方式。
那一刻,寧偏覺得陳重這個人,好像也沒有那麽糟糕,那麽冷血,那麽的不近人情了。
但是她並不知道的是,陳重根本沒有想過這些。
陳重想的是,他一定能贏。
他站起來的時候,覺得自己一定可以贏。
這不是什麽盲目的自信,而是從內心深處發出來的自信。
為什麽?
因為他的前身陳風霽,是一個武道不通,但是在其他的各種琴棋書畫,吃喝玩樂方面,精通到了極點的大家。
那些東西害死了陳風霽,卻在這一刻,給予了陳重絕大的優勢。
所有的人都覺得陳重必輸無疑,他和方知命命術,方知命只有被他碾壓的份。
但是琴棋書畫這些,光是方知命剛剛那一手捉月為畫,可以把陳重打到十八層地獄了去了吧?
可是,他們真的想不到。
陳重兩世為人,經歷的到底有多麽玄,擁有的東西又是多麽的可怕。
陳風霽在武道一途,命術一途被人稱作廢物,因為這是一個以武為尊,命格主宰的世界。
但是陳風霽在這個世界的人眼的歪門邪道,也是琴棋書畫,鬥雞走狗,吃喝玩樂方面,卻堪稱大師。
當時陳風霽還在長安城裡的時候,他隨手的一幅畫,在市面足以賣出百金的高價,還是有價無市。
因為陳風霽很喜歡燒字畫,他自己寫了字,作了畫,過幾天自己賞完了,直接燒了。
他覺得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的內心表達,完全沒必要給別人看。
也因此,當他離開長安以後,他的畫作在市面完全成為了孤品,居然升到了萬金難求的地步。
但是,這還不是陳風霽最厲害的地方。
他畫畫厲害,寫字厲害,章厲害,吟詩作對,也是一絕,燒飯做菜,釀酒養蟲,他也是無一不精。
如果說陳風霽出生在一個正常的古代世界,或者是那種以治天下的世界,甚或以可以入道的世界,那麽陳風霽可能已經是天下第一等的高手,完全沒有陳重穿越的機會了。
但是可惜,他出生在了這樣的一個世界。
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說法了。
最重要的是,陳風霽留給了陳重的東西,那些技藝,學識。
而在那種種他都非常精通的東西,他最精通的,無疑是一眼東西。
琴。
古琴。
七弦琴。
馬頭琴。
三味線。
無論什麽琴,到了他手裡,都能成為絕世利器。
曾經有一次,陳風霽在帝都長安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主街的街心,那麽盤腿坐下,隨手拿過了一個賣藝的女子的質量並不怎麽好的琴,調撥了一下,開始彈奏了起來。
結果,
一炷香以後,整條朱雀大街都完全被堵住了,所有人都著了魔一樣在聽他彈琴,最後,居然是朱雀大街附近的十條街,全部都堵住,無數人朝著朱雀大街湧去。真正的萬人空巷。
也是真正的聞者落淚。
因為那天陳風霽彈得是一曲他自己做的《葬父吟》,說的是那位賣藝的姑娘的悲慘故事。
那姑娘從前是富家小姐,到十四歲家道落,一家人離散,只剩下一個病入膏肓的父親和她浪跡天下。
兩個人一路流浪到了長安,父親病逝,身無分的女子打算賣身葬父,在這之前她打算再用她隨身的一把琴,彈一曲曲子,然後把自己賣出去。
從此,為奴為婢。
是這樣的一個漫長的故事,被陳風霽當場,用琴聲,如泣如訴地講了出來。
明明,沒有任何的言語,人們卻都聽出了其的意思,無數人聽得淚流滿面,補鞥自己。
最後,為了不讓整個長安城都堵塞,長安衛不得不出動了大隊人馬,分開了人群,將陳風霽去了回去。
那一次生動長安,陳風霽是真的名聲大噪。
無數的命術大師都覺得可能是他的命格起了作用, 都是紛紛來研究他的命格。
結果,最後研究的結果,卻是顯示,他的命格還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在命格一途,陳風霽還是一個廢物。
他能做到那樣,純粹是因為他的天賦,他在琴藝的天賦,讓他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創作出那麽動人心魄的曲子,以至於長安不動。
這樣的可怕天賦在身,哪怕陳風霽已經死了,陳重只是得了他的傳承,也完全足以應付現在的場面了。
方知命借月作畫確實了不起,但是他是靠了命格的加成。
而陳重,擁有的,可是純粹的,人身的天賦。
莫名的,陳重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沉重感,他好像不是在和方知命鬥了,他是在和這個世界的法則對抗。
究竟是天賦更強,還是命格更強?
究竟是人之天性更勝一籌,而是天命無敵?
陳重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天,天明月高懸,星光璀璨。
除了這些,好像是什麽也看不見了。
但是陳重卻仿佛看到了冥冥之的天意,以及,陳風霽的在天之靈。
他高懸在天,和那滿天星辰對峙著。
“陳風霽,那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自己去證明,其實你也沒有錯。”陳重在心裡這麽默念著,手輕輕一揮,揮退了一個捧著一把琴前,打算給陳重的柳家仆從。
“陳兄不是要彈琴嗎?”方知命微微皺眉,不明白陳重的意思。
其他人也都是一臉怪,彈琴卻不要琴?
“噓——”陳重卻是把一根手指放到了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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