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重待在陰影裡,看著已經走過了沙海幫的成員,發現他們並沒有立刻產生什麽變化。
這是很正常的,他的人怨命格得到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一點,命格之力不夠,自然不能立刻生效,這樣的話,效率未免太低了一些。
不過他馬上想到了補救的方法,那就是,怖相。
驚怖功的鬼惡驚怖四相,他到現在為止,就只有怖相還沒有用過了,通過之前的練習,他大概知道怖相是用來影響人心的,那麽配合上人怨來使用,是不是會有奇效呢?
想著,陳重立刻以極其輕微的動作變換了身形,隨後就在那一隊巡邏的沙海幫幫眾轉身的瞬間,他朝著第一個人看了過去。
就是那一瞬間,一眼。
陳重和那個人四目相對,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東西像是輕輕震動了一下,他明白那應該就是人怨的命格在啟動,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精神上在那一刻像是也被剝離了一些東西朝著和他對視的那個人湧動而去。
怖相,人怨之力。
下一刻,那個被陳重看了一眼的人,仿佛被定住了一樣,就那麽站在了原地,他的急停導致了他身後的人都是猝不及防,一下子撞上了他,頓時,原本還算是隊伍齊整的一群人,撞的七歪八倒,罵罵咧咧的聲音也馬上起來了。
“媽的,爛魚仔,你搞什麽?怎麽不動了?抽風啊?”
“甘霖娘,沒力氣走路是吃的屎嗎?”
“他嗎的,本來就心煩,還搞老子,是不要命了嗎?”
一群人的罵聲不絕,而那個被陳重影響了的人,這時好像是恢復了自由,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看著還在罵他的幾個人,神色忽然變得凶狠。
“幹什麽?爛魚仔?還敢瞪我?你活的不耐煩了?”
“他嗎的,看看看,看什麽看?”
其他幾個人一下子好像就怒了,都是指指點點,這邊的吵鬧聲也是吸引到了別的隊伍的注意力,有交好的就想過來勸。
結果,驚變,猝不及防。
那個平時可能就是被人欺負的叫爛魚仔的,猛地從腰間抽出了刀,就朝著他面前的其中一個人刺了過去。
那人可能也沒有想到爛魚仔會出手,居然是一下子就被爛魚仔給捅了個透心涼。
“你……”那人死不瞑目。
其他人也是猝不及防,但是到底都是幫會中人,哪怕乍見殺人也是稀松平常,當即都是凶性大發,從腰間掏出了刀就要去殺爛魚仔。
“都給我住手,你們在幹嘛?”就在這時,大概是發現這邊的事情不可控了,一個類似於小頭目的家夥從一旁衝了出來,想要阻止這場暴亂。
可是陳重怎麽可能給他如願,他現在已經對於剛剛的那個技巧掌握的差不多了,加上爛魚仔殺了一個人,還有那些拔刀的人的怒氣,他發現他的人怨命格的力量又有提升,隨便朝著那群人裡的一個人看了一眼,那人就開始朝著周邊的人揮刀。
陳重在一瞬間看了五個人,場面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哪怕是那個想要控制局面的小頭目,也被人給包圍了。
但是陳重並沒有立刻離開,他一邊是要繼續吸收來自於人怨的那些怨氣來增強自身,一邊則是要讓人怨命格本身繼續影響人群,讓暴亂能夠更加擴散出去。
大約一百息以後,陳重覺得場面已經足夠混亂了,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朝著另一邊潛行而去,他要開始殺人了。
他潛行過去的地方,
正是布防圖上顯示防衛力量最薄弱之處,因為不遠處的暴亂,他們的陣型也沒有了,都是在朝著那邊趕去。 越是混亂,破綻就越是多而明顯。
陳重完全不用多做什麽準備,他只需要待在陰影裡,等待著有人路過就直接出刀。
只需要一刀,就是人頭落地。
完全沒有半點聲音能發出來,甚至當陳重殺死了一個人以後,那些和那個人一起的人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太快了,也太慌亂了。
這完全就是陳重一個人的獵場。
終於,在陳重殺戮了那個小隊的人過半以後,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膀大腰圓的家夥,忍不住回頭看了看來路,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麽極其恐怖的事情一樣,臉色大變,“阿三他們怎麽不見……呃。”
最後的字他說不出來了,因為他的喉嚨已經被切斷了,血像是風一樣噴出來。
其他的被他喊住的人,看著那些血,都是驚恐地色變,連忙朝著腰間去摸刀,並四處搜尋敵人。
然後,他們也不用搜尋敵人了。
敵人從黑暗裡走了出來,那是一個全身漆黑,帶著鬥笠的人,他手裡有刀,一把鋒利到了極致的刀,因為那把刀哪怕是在這樣的黑夜裡,都能散發出懾人的寒光。
“有敵……”有人想要大聲呼喊更多的同伴過來,光靠著他們肯定是無法對付這個人的。
不管是剛剛死去的人,還是之前悄無聲息死去的人都在說明著這一點。
可是呼救聲也是注定發不出去了,剩下的人都是覺得眼前猛地光影一閃。
下一刻,他們就覺得自己的脖頸傳來了無法言喻的疼痛。
如果真的要形容,那大概就是,失去生命的感覺。
在失去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看到的是……
一張在漆黑鬥笠下乍然而現的可怖臉孔。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地獄,有鬼,有阿修羅。
那麽這個人,大概是了吧。
陳重在一瞬間完成了極致的殺戮,感覺到了不斷有怨氣被吸收進身體裡,人怨這個命格在不斷被壯大。
同時,他也發現,在人怨被壯大的時候,那些人死後,居然還能壯大他的鬼泣這個命格。
對此,他有了一個猜想,那就是,人死之後會化作鬼魂,鬼魂被他的鬼泣命格吸收了。
也就是說,他是真正做到了將對方殺的魂飛魄散了。
真是……可怕的能力啊。
連陳重自己都忍不住感歎。
然後,他再次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