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給小青打電話，讓她留在閣樓內等我，並注意留心警方的勘察結果，重點關注他們是否帶走重要資料。

　　張帆並不十分緊張邱瀚文的失蹤，他和埃爾伯特教授輕松的聊著天，病床上的奧多姆平靜的睡著，偶爾會輕微的動動身體，他的意識在慢慢恢復。

　　我把張帆叫到一邊，把自己的想法和他通了個氣。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有個疑問，關於教授的秘密，DIA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你，還這麽折騰幹嘛?”張帆用余光掃視四周後，小聲的說道。

　　“你說的我考慮過，似乎他們在考驗我。除此之外還有個問題，為什麽要將這些透露給我這樣一個學生，莫非整個事件跟我有關，跟我的家族有關?但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我想起史密斯太太跟我提起過，我的家族背後似乎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知道DIA看似青睞我，是否也與此事有關。

　　“嗯，如果教授有見不得人的秘密，那就直接甩給警方好了。”張帆面露疑惑之色。

　　“你想想，所有紙條上的名字，只有我安然無恙，其余的人要麽神秘死亡，要麽失蹤。雖說有你們的保護，但若DIA真想找到我並施以手段，絕非難事。”我用雙手搓了搓臉，想讓自己更清醒些。

　　“唉，DIA確是讓人難以琢磨的對手。”張帆眉頭緊鎖，也是一副苦惱的樣子。

　　“到目前為止，不管是我們，還是警方，都沒有掌握教授遇害的真正原因。”我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奧多姆，補充道“我認為奧多姆與此事無關，純屬替罪羊。”

　　“嗯，沒有作案動機，就不能鎖定嫌疑人的范圍，無法對嫌疑人進行人物刻畫，所以到現在為止才毫無頭緒。”張帆的思路也逐漸理清了。

　　“沒錯，不知因，何來果。大海撈針，事倍功半。”我點頭表示認同張帆的觀點。整個調查過程，我都是根據現場痕跡在做案情推演。現場推演的優點是可直接起獲關鍵證據，並快速鎖定嫌疑人，但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嫌疑人留下足夠多的破綻。但在DIA所做的一系列案件過程中，他幾乎沒有留下暴露身份的線索，從而使得現場推演難以進行，找出嫌犯更是難上加難。至於警方，那更是破案無門。

　　“要想揪出DIA，查出教授背後的秘密，確是當務之急。”張帆雙手擊掌，看著我說道“方言，奧多姆這邊就交給我，我會保證他的安全，並抓緊對作案工具的複勘，爭取盡快洗清他的罪名。”

　　“還有一件事，你別忘了，盡快找到那名金發女郎。”我囑咐道。既然教授已成為調查的關鍵，與教授關系密切的那名女子可能是突破口之一。

　　“沒問題，我會安排宋永去辦。”張帆說完後，又笑著補了一句“真正的宋永。”

　　“嗯，這邊就交給你了，我會和你保持聯系。”我晃了晃手裡的衛星電話。

　　“對了，這部軍事衛星電話是經特殊加密的，無人可以定位你，我們也無法主動呼叫你。這本是史密斯太太的專用電話，給你使用也為了保護你的安全。”張帆拍拍我的肩膀。

　　“太太考慮周全，我會隨身攜帶它。”與張帆簡單交代一番後，我快速離開了醫院，去市區取了車，直奔廢棄工廠。

　　工廠門口還停著幾輛警車和私家車，警方和邱剛的人應該還沒撤去，我並不想和古德森警長打照面，便將車停在之前的老地方，坐在車裡等待。

　　當然我也沒有閑著，我拿出麥吉爾的筆記本，選出所有結尾數字組合為113165的數字序列，在IPD地圖上將對應的地點均做上標識，一共八處地點，共計出現二十一次，除去肯迪村，還有其余七處地點，而廢舊工廠並不在其中。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這些地點到底代表著什麽呢?

　　順著線索走，教授的密碼出現在麥吉爾的筆記本上，比爾的屍體被拋至教授墓坑，麥吉爾的廢品站是我們追蹤布拉達伊的車時發現的，邱瀚文消失在教授密室附近，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呢?這裡面似乎存在一個大邏輯，可以將所有人都串起來，但眼下我並無頭緒。

　　金魚眼應該是DIA組織中的一名成員或者一個分支機構，他或者他們頻繁作案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如果我找出了教授的秘密，就不怕我順藤摸瓜抓住他們嗎，這樣做對他們來說有什麽好處呢?

　　簡單梳理了一下思路，我才發現未解之謎太多，我的腦細胞明顯不夠用了。

　　此時，一隊警車從廢棄工廠的小路開了出來，警方終於撤離了，我下車步行前去與小青匯合。

　　廠區大門已被打開，門口幾名身著便裝的中國人在警戒，想必這都是邱剛的隨從。

　　“你幹什麽的?”其中一位大塊頭見我走進廠區，厲聲大喊道。

　　我沒有說話，近前向他們出示了玉骨牌，正如邱剛所言，大塊頭見到銘牌後態度立馬180度大轉彎“您找邱總嗎?”

　　“嗯。”我點點頭。

　　“他還在屋頂，我帶您上去。”大塊頭前頭領路，帶我爬上了屋頂。

　　孫鵬站在屋頂警戒，小青和邱剛坐在屋裡說著什麽。見我進來，小青起身迎了過來，邱剛也向我點頭示意。

　　“宋律師，有新的進展嗎?”邱剛操著沙啞的聲音說道。

　　“暫時還沒有，但我分析貴公子目前沒有生命危險。”我有這樣的猜測，但也是一種安慰。

　　“無論如何，我要謝謝你，”邱剛手裡緊緊的攥著檳榔袋。

　　“不用客氣，邱老爺子。”我擺擺手，繼續說道“我有幾個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

　　“請說。”

　　“貴公子和前幾天去世的霍森教授、以及諾西公司的布拉達伊，有來往嗎?”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這和瀚文的失蹤有關系嗎?”

　　“這幾人最近都相繼出事，我有理由相信他們之間有關聯，所以請去調查清楚此事。”借助邱剛的勢力調查DIA，對於我而言，當然是事半功倍。

　　“嗯，沒問題。”邱剛滿口答應，現在就是讓他上天摘月亮，估計他也不會推辭。

　　“對了，這段時間邱瀚文的GPS定位記錄，能查到嗎?”

　　“應該可以，我已經差人去找他的助理了。”邱剛拿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

　　“媽的。”邱剛摸半天沒找到手機，一生氣將煙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