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睜開眼,頭有些脹痛,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不清。
“他醒啦!護士,方言醒來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喊道,伴隨著一陣奔跑的腳步聲,由近至遠。
稍傾,我的視線逐漸清晰了起來,乳白色的天花板上垂著一盞白熾燈,旁邊的通風口上,一縷紅絲帶隨風飄揚。
我努力轉了轉脖子,環顧四周,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旁邊的檢測儀器滴滴答答的運行著,自己手臂上插著輸液管。
我動了動手臂、握了握拳頭,肌肉和關節都使不上勁,四肢綿軟無力,自己仿佛被一塊大磁鐵固定住一般。
“去通知教授,32號重症監護室的病人醒來了。”一名女護士從病房外跑了進來,看了看我,又開始查看儀器上的數據。
她身後似乎跟著一個高個子男人,那人又一次發出了熟悉的聲音“方言,你終於醒來了,太好了。”
我還沒看清來者何人,一張大臉便從護士身後冒了出來,直愣愣的鋪在我眼前,將我的視線全部擋住“方言,你看看我是誰。”
我強撐著身子,緩緩說道“一驚一乍的,想嚇死我啊,你個魯智星。”
“還沒傻,還沒傻,認得出我。”李星興奮的用拳頭擊了下掌。
“我怎麽會在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的直覺慢慢恢復了些,身體也開始感覺到熱乎起來了。
“說來話長,總之這次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李星扯著嗓門喊道。
“你別嚷嚷,我耳朵都快震破了。”好久不見李星,他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估計永遠也改不了了。
“好,不嚷嚷,不嚷嚷,哈哈哈。”李星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床頭,樂呵呵的看著我。
“李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摸了摸額頭,還有些微微脹痛。
“具體細節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你去參加的那個什麽聖吉斯島高級學員考核,遇到了野獸襲擊,你連人帶車滾下了山崖,還好你命大,車掛在一棵樹上,撿回一條命。”
野獸襲擊?我記得昏迷之前,我還和西芒說話來著,並沒有看到什麽野獸“對了,西芒呢!西芒在哪兒?”
“什麽西芒?”李星楞眼看著我。
“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那位黑人軍官啊,他也是高級學員之一啊。”我拉著李星的袖子,激動的問道。
護士連忙上前拉住我的手,將我的身體放平“方言,你剛蘇醒,身體器官都還在恢復過程中,情緒不能激動。”
“就是,你別著急,待會史密斯太太來了,你再親自問她,你先休息。”李星也在一旁安慰我道。
“史密斯太太會來?”
“當然,她每天都會來看你,剛才我已經告訴她醒了,他們正在趕來醫院的路上。”李星樂呵呵的說道。
“每天都來看我,我昏迷多久了?”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胡渣都長出來了。
“你整整睡了一個禮拜啦,我的大偵探。”李星坐在一旁削蘋果。
“史密斯太太和你們一直深居簡出,怎麽親自來醫院了?”我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亞當複職了,對史密斯太太的指控也取消了,咱們不需要躲躲藏藏的了。”
“我昏迷這段時間,發生這麽多事?”我驚訝道。
“說來話長,慢慢再告訴你,先吃個蘋果。”他用刀挑了一塊蘋果,送到我嘴邊。
“不要吃太多,你的腸胃一下子消化不了。”護士在一旁叮囑道。
此時,外面走進來一位戴口罩的老醫生,他走到我床前,彎下身子,輕聲問道“方言,你感覺怎麽樣。”
“渾身沒勁。”我感覺身體任何部位都不受自己的意識控制。
“這是正常的,意識怎麽樣,之前的事都還記得嗎?”
“記得,我大腦很清楚。”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很好,待會再給你做一次全面的檢查,不用擔心,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老醫生語重心長,態度很和藹。
不一會兒的功夫,醫生和護士們進進出出,病房裡忙碌個不停。李星一直給我按摩著手臂,疏通我的筋脈。
“方言,我就說你肯定福大命大。”小青扶著史密斯太太從門外走了進來,喜笑顏開的說道。
“是啊,閻王爺都不收他。”李星在一盤搭腔道。
“喲,你們來啦。”我用手撐了下床沿,李星見狀趕緊上前扶我坐了起來,他將我的病床抬起,讓我靠在上面。
“方言,你受苦了,阿姨對不起你。”史密斯太太飽含深情的看著我,滿臉的愧疚。
“您別這麽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我輕松的說道。
“我不應該同意金本輝的方案,你畢竟還是經驗太少。”史密斯太太靠坐在床沿,歎了口氣。
史密斯太太不像第一次我見到她時那種神采奕奕的感覺,眼神中透露中一種憂鬱,人也蒼老了些。
“史密斯太太,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會摔下山崖,西芒人又在哪?”
原來,我和西芒突然失聯,隨身攜帶的通訊設備也處於關閉狀態,金老和基地工作人員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整整找了一天一夜,才在一處山崖下找到失蹤的汽車,從車裡救出了昏迷的我,而西芒至今杳無音訊。
“怎麽會呢,我昏迷之前清清楚楚記得西芒已經昏睡過去了,他應該也在車裡的。”我疑惑的說道。
史密斯太太猶豫片刻, 緩緩說道“這可能就是問題所在,我們查閱了西芒的檔案,這個西芒可能是冒名頂替的。”
“啊,冒名頂替?”
“嗯,他的真實身份應該是肯尼亞叛軍的一名軍官,我們懷疑他出現在基地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出執行秘密任務的人,也就是你和那名初級學員。”
“你的意思,那名初級學員是西芒殺的,我掉下山崖也是他所為?”我吃驚的看著她。
“嗯,目前證據顯示,他的嫌疑很大。”史密斯太太點點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大聲說道。可能是情緒過於激動,胸口的傷口震裂了,頓時感到一陣刺痛。
“你還在養傷,別那麽激動。”小青在一旁安撫道。
“方言,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史密斯太太依然是心平氣和。金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