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足有好幾十米,下到一間黏土掛牆的房間。房間亮著燈,面積不大,靠牆擺放著幾台監視器。地上有好幾攤新鮮血跡,亞當撿起地上幾枚AK47子彈彈殼,應該是剛發生過戰鬥。
房間內有一扇加厚鐵門,鐵門旁有一柄圓形把手,亞當上前轉了轉把手,門打開了。他做了個掩護的手勢,側身滑進門內,進入另一個房間,其余隊員隨即跟了進去。
意料之中,進屋後沒有遭遇敵人。意料之外的是,房內的景象讓人瞠目結舌。房間屋頂高約10米,相當於三層樓房的高度,面積足有四個籃球場大小。與其說是一個房間,不如說是個大倉庫。
房內現代化設備一應俱全,中間擺放著十幾台電腦顯示屏、雷達顯示屏和電子中控系統。一名隊員上前打開桌子下的櫃子,櫃子裡的主機箱已都被燒壞,敵人已銷毀了數據。
房間的東側有一排武器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武器裝備,突擊步槍、導彈炮、煙霧發射器、子彈箱等不計其數,武器都被扔下了。
西側是一個小型的車庫,裡面擺滿了各種交通工具,有摩托車、四輪山地車、還有遙控偵察機等。亞當有些奇怪,樹林的入口狹窄,這些交通工具顯然無法通過,房間一定有其他的出入口。
房間的南北兩側有十余扇門,打開後裡面是各種功能的房間,有高級別的套房,有士兵用的大營房,也有澡堂、衛生間、廚房等公共設施,還有幾件房是空的,地上有一些碎紙幣,應該是鐵血軍的金庫。
搜遍了所有的房間,沒有太大收獲。敵人的撤退,慌忙卻不慌亂,緊張卻又有序,不留絲毫痕跡,這種組織能力,是高超作戰素質的體現。如果發生遭遇,偵查組並沒有多大的勝算。
搜查過程中,偵查組發現多個房間內的牆壁上,出現了針孔大小的破裂痕跡,看破口應該是新進形成的,這是什麽武器造成的,隊員們有些困惑。
亞當回到主房間,仔細檢查是否有其他的出入口。突然,幾聲連續微弱的滴答聲傳入他的耳朵。
亞當心裡一驚,不好,這是定時起爆裝置。他立即下令撤退,可是剛才進來的鐵門已自動關上了,隊員用步槍對著門把手一通射擊,門絲毫不動。
亞當努力平靜下來,滴答聲音來自於房間南側的門內,他下令所有隊員留在大房間內尋找可以緩衝爆炸衝擊的遮擋物,其中一名隊員嘗試尋找鐵門的開關,他自己則去裡屋找炸彈。
他順著滴答聲來到一間高級套房,聲音來自天花板上,他用步槍托捅開了所有的頂板,沒有任何的發現。此時,只聽見轟的一聲,炸彈在門外響了。
壞了,中計了。
亞當趕緊往門外跑,可是來不及了,門外轟轟轟連續多聲巨響,巨大的衝擊讓亞當失去了知覺。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陸戰隊的軍隊醫院裡了。
亞當醒來後,首長告訴他,海軍陸戰隊在爆炸後不久就趕到了現場,沒有找到鐵血軍的蹤跡。陸戰隊在廢墟下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亞當,立即用武裝直升機送往軍隊醫院搶救,多虧了他身體素質好,熬了過來。遺憾的是,其他的幾名隊友,都當場犧牲了。
亞當傷心欲絕,他認為是自己的命令讓這些戰士們犧牲的,作為組長,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亞當一度意志消沉,出院後便向部隊提出了退役申請,部隊考慮到心理創傷,同意了他的申請。
退役後亞當回到愛丁堡,
進入警察系統,成為一名社區警員。每年他都會去探望犧牲戰友的家屬,無論他們有什麽困難,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幫忙。唯獨伍德是個孤兒,亞當曾回到事發的威利斯山下,找到了當年那名牧羊人,贖回了伍德的手表,一直保留在身邊。 說到這,亞當的眼圈有些泛紅。看得出,即使事情發生將近二十年了,但他心中依然深深的珍藏著那份愧疚的戰友之情。他很少提起威利斯山行動,但這次在貝爾法斯特,聽到鐵血軍名字,沉重的回憶又一次浮現出來。
伯德拍了拍亞當的肩膀“我很遺憾,我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無需自責,冒著危險去找炸彈,你是英雄。”
我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亞當,心裡有些感慨。你可以說他並不是典型的高智商探員,但他心裡有一種信仰,這種信仰對於敵人來說,才是最可怕的武器。
威利斯山的鐵血軍,在無聲無息的狀態下突然消失,之後便無跡可尋。監獄裡的鐵血軍犯人也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秘密。我思索著,這與教授和布拉達伊的遇害會有什麽關聯嗎?
我又一次想到了老酋長,他是當時監獄裡面的重要人物,在醫院時的反應顯示他和比爾關系不一般,他一定知道某些秘密。
我們立即趕去醫院,準備再爭取一次老酋長。當我們抵達病房的時候,房間裡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名護士在收拾儀器設備,老酋長和小伯納德都不見了。
護士告訴我們,老人在一小時前已經過世了。聽到這個消失,我們有些茫然,機會又一次這麽錯過了。
“本來眼看著身體狀態變好了,突然又不行了。”護士歎氣到。
護士推走了儀器設備後,叫來一個清潔工收拾整理病房。當清潔工掀起床單的時候,伯德突然大喊一句“慢著。”
這一喊把清潔工嚇得不輕,拎著床單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伯德一個箭步走上前去,蹲在床前,仔細的看著床墊。
我們也有些丈二和尚,“有什麽問題?”李星問道。
“你們看這。”伯德轉過身,指著床墊上的一塊斑跡。
我湊過去,這是一塊呈暗紅色的斑跡,應該是血跡。斑跡由三個不規律小血點組成,呈三角形排列。
“這血點代表什麽?”我問道。
“在梅茲監獄裡面,以前流傳著一種用小血點書寫的暗語,犯人之間會運用這種暗語進行串通或者通信。有警員掌握了這套暗語,便在警員中傳播開來,我的前任將這套暗語教給了我。”
“你認為這是老酋長留下的暗語?”亞當仔細看了看血點。
“嗯,位置上看,血點是老酋長用左手書寫的。”伯德點點頭。
“那三角形分布的三個小血點是什麽意思?”我問道。
“有人害我!”伯德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