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通街告訴亞當,他們查到比爾彼得森八十年代曾在貝爾法斯特的梅茲監獄服刑,之後下落不明。
亞當說他馬上去一趟貝爾法斯特,讓我跟他一塊去。這邊的調查讓李星和小青跟進。李星覺得眼下可追查線索不多,堅持一起去。於是我們把剩下的視頻都扔給了小青,收拾好行李,開車去機場和亞當匯合。
貝爾法斯特離愛丁堡不遠,乘坐Easyjet的小飛機45分鍾左右就到了。我們從機場打車來到梅茲監獄。來之前亞當已聯系貝爾法斯特警局,並安排監獄方面接待我們。
典獄長叫薩裡,他接到警局的聯絡電話後,從家中返回監獄,在他的辦公室等我們。
亞當把比爾的照片遞給他,告訴他我們通過線人得知,此人最後現身的地點就是梅茲監獄,希望監獄方面能提供關於此人的信息。
“史密斯警長,很遺憾的是,我們並未在現有的檔案中查到這名叫比爾彼得森的囚犯。”薩裡獄長起身沏茶。
“那是我的線人消息有誤。”亞當問道。
“不一定。梅茲監獄在二十五年前發生過一起火災,檔案庫部分資料損毀,目前檔案資料為當年重建,不排除部分檔案信息遺漏的情況。”薩裡將泡好的茶端過來。
“那當年的工作人員呢?”我問道。
“那場大火損失很慘重,後來還發生了暴動,檔案管理員、警衛隊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不幸遇難,後來是軍警到場才控制住的局面。唯一經歷過當年那場火宅而幸存的警衛隊長,前幾年也過世了。薩裡獄長歎息到。
“那是否能給我們那段時間在此服刑的人員名單?最好是目前仍在監獄服刑的人員。”我繼續問道。
“當時在此服刑的犯人基本已出獄,或病死在監獄。”薩裡獄長叫來值班的警員,吩咐他去把當時服刑人員的名單找出來。
“你們這麽匆忙趕過來,想必案情緊急。”薩裡打了個哈欠。
“是的,這麽晚還麻煩您,真是不好意思。”我做了個感謝的手勢。
“不瞞您說,最近愛丁堡連續發生命案,我們懷疑其中一名受害者就是這位曾在梅茲監獄服刑的比爾彼得森。”亞當喝了一口茶。
“按照你們線人的消息,比爾三十年前就已經出獄,這裡能留下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呢?”薩裡問道。
“此人出獄之後的信息是一片空白,我們隻好來這裡碰碰運氣了。”亞當擺擺手。
大約十幾分鍾後,值班警員進來,將一張清單遞給薩裡獄長。
獄長皺了皺眉頭“就這麽幾個人嗎?”
“是的,獄長,重建的檔案中,79年-82年間,在梅茲監獄服刑且目前沒有證據顯示已死亡的人員名單,都在這裡了。”值班警員解釋道“當年重建檔案是1986年,主要是在刑人員的記錄登記,已出獄的人員信息則嚴重缺失。”
“你去吧。”薩裡揮了揮手,值班警員離開了。
“你們剛也聽到了,信息遺失的很嚴重,目前可查的隻有這些人。”
亞當接過清單,看完遞給我和李星。
“一共才十幾個人?”李星驚訝道。
“這些人的下落,你們掌握嗎?”亞當問道。
“出獄申請表中會填寫大概去向,但實際去處我們並不知曉。”獄長回答。
“能不能將這些人的資料提供給我們一份。”
“沒問題。”獄長叫值班警員給我們打印相關資料交給我們。
謝別薩裡獄長,我們打車來到市區,準備找個旅館先住下來。
貝爾法斯特始建於1888年,自1920年起成為北愛爾蘭的首府,是北愛爾蘭政治、文化中心和最大的工業城市。北愛爾蘭是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也就是英國的政治實體之一。愛爾蘭島1169年遭到英格蘭入侵,1541年英王成為愛爾蘭國王。1916年愛爾蘭首府都柏林爆發反英的復活節起義,數年後愛爾蘭獨立,但以英國後裔為主的愛爾蘭北部地區拒絕獨立,選擇繼續留在英國,即現在的北愛爾蘭。
三人走在貝爾法斯特空空蕩蕩的街頭,轉了幾個街區終於找到一家名叫‘Star Inn’的旅館,亞當開了三間房,我和亞當的房間在四樓,李星的房間在三樓。我們約定第二天7點出發,便各自回房睡覺。
又一天的折騰,腰酸腿疼,我回到房間後,簡單洗漱,便倒床睡著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窗外刮起一陣風,窗戶拍打的聲音將我驚醒。我揉揉眼睛,往窗外望去。原來睡的太著急,忘了關窗了。
極度的睡意和窗戶啪啪的聲音,在我的朦朧的意識裡對抗著。堅持了幾分鍾,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下床去關窗。
走到窗前,發現旅館建在石坡上,旅館靠窗這側地勢較高,石坡下有一條河,原來這個房間還算是江景房。我正準備合上窗戶,突然發現河裡印出一個巨大的光亮。這難道是?我把頭探出窗外,果然,樓下起火了。
我趕緊邊穿外套,便撥通李星的電話。沒人接,我又撥亞當的電話。那邊剛接起,我馬上大喊到“起火了,快跑,找李星。”
那邊傳來亞當的答應聲。
說話間,我已跑出門外,來不及等電梯,便跑下樓去。跑到李星的房間門外,我使勁敲門,沒人答應。我卻已聞到了濃煙的味道。這豬頭,睡的這麽死。
轉眼亞當也趕到了,一腳把門狠狠的踹開。只見李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用勁的扇了他一耳光,他的才微微睜開眼。
“起火了,別睡了,快跑。”我拉住他的手往床下拽。
“沒…沒…沒勁。”李星斷斷續續的說出這麽幾個字,身子依然不動。
我才發現李星的身體軟軟的。
“來,你把他放我背上。”亞當轉身蹲在身子。
我吃力的把李星挪到亞當的背上,然後往屋外跑去。
雖說亞當身強力壯的,可是背上李星這樣一個胖子,那也是有些費勁的。
此時火警才響起來,旅館內已亂成一片,尖叫聲不斷。
我們跑到三樓樓梯間,火勢已竄上來了,下不去了。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窗外的河“有辦法了,跳河。”
我們回到李星房間,想打開窗戶,窗戶竟然擰不動。
我抄起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向窗戶玻璃,砸出一個大洞。
“這樣,你先跳下去,我再背著李星跳下去,你在下面接應我們。”亞當把我往窗戶外推。
“這麽高,你背著李星行不行。”我有些不放心。
“沒其他辦法了,隻能賭一把,再慢就來不及了。”亞當催促道。
我往前一蹬,縱身從三樓窗戶跳到河裡,還好水有一定深度。待我剛浮出水面,就聽見旁邊水面倆聲巨響,亞當背著李星跳入河中。巨大的衝擊力讓亞當失去了平衡,李星也脫離他的身體。
亞當在水中翻轉一下,浮出水面換了口氣,馬上又潛入水中尋找李星。我也趕緊向他倆所在的方向遊過去。
黑暗中我抓到一隻胳膊,摸到這種肉感應該是李星。李星的重量拉著我的身體使勁往下沉,我使勁擺手示意亞當過來,幾十秒後,終於感覺身體不往下沉了,亞當抓住了李星另一個胳膊。我倆使勁的拉著李星往上遊,還好亞當勁大,我們終於浮出水面。
我們遊到岸邊,把李星平放在地上。亞當立即做溺水救援,我去叫救護車。
伴隨著刺耳的警笛聲,一輛消防車趕到現場,但大火燒的正旺,一個水柱無法有效壓製,直到後續消防車增援,火勢才慢慢得到控制。
李星在亞當的緊急處理下,漸漸恢復了神志,我們將他送上趕到現場的救護車,並一起來到醫院。
附近的醫院人滿為患,都是旅館火災送來的傷者。醫生對李星做了檢查,並無生命危險,但因嗆水胸肺部有積液,需要稍作治療。
我想起火災發生時,李星說他渾身無力,便去谘詢醫生原因。醫生表示李星的身體並無大礙,待其平穩後可再做詳細檢查。
亞當把我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我懷疑李星被人下了迷幻藥。”
“那火災也是人為的?”我問道。
“不確定,但是太巧合了。待會我回現場,我們的隨身物品都還在旅館。”亞當打了個噴嚏。
“哦,還有昨晚的清單,估計也燒沒了吧。”我說道。
“這倒沒關系,我們再去一趟監獄就可以了。”亞當擦了擦頭髮。
“關鍵是我們的身份證明材料,都沒了,都要補辦。”我想起了我的社區警務協助員證件。
亞當讓我待在醫院照看李星,他返回旅館勘察一下。
病房裡,李星又睡了過去。我坐在椅子上,睡意全無。如果李星的昏迷和旅館的火災都是人為的,那就是衝著我們來的。若是這樣的話,我們定是被人跟蹤了。
我走到窗邊,病房位於醫院二樓,樓下熙熙攘攘。我又走到病房門口,透著玻璃向門外望去,門外走廊漸漸恢復了平靜。這寧靜之下,讓人感覺到一種暗潮湧動的壓力。
值班醫生的辦公室在走廊的另一頭,我轉身看看李星,猶豫了半天,開門走了出去。
“醫生,6號床的病人身體好像有點反應,您給看一下吧。”我一路小跑的來到醫生辦公室。
“6號床,溺水的那個吧。”值班醫生放下手裡的X光片,跟著我走出醫生辦公室。
我在前面小跑著,大聲的催促醫生快點。
打開病房的門,李星依然安靜的睡著,我已跑得滿頭大汗。醫生問,病人哪裡有問題。我沒回答他,只顧檢查床前各項儀器指數。
發現一切正常之後,我深深的舒了一口氣。“我也不清楚他什麽情況,您給看一下吧。”
醫生上下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有什麽情況便離開了,走的時候不忘囑咐我繼續密切觀察病人情況。
送走醫生,我走到李星的床前,拿起靠著床頭的一部手機,打開視頻記錄。
視頻播放到1分21秒的時候,病房的門慢慢的打開了,一個穿白大褂戴口罩醫生模樣的人閃進了病房,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注射器,朝床頭走過來。走到一半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什麽,回身到門窗口看了一眼,馬上開門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我的後背一陣發涼,好險,就差幾秒鍾,李星就有生命危險了。
我靠在沙發上,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微微的笑容。
沒錯,這是我導演的一出驚險的‘空城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