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提醒那位盜竊者,如果你覺得重返教堂壓力太大,無法直面仁慈的主,也可以將畫歸還至隔壁的蘇珊家或者手工作坊。”說完,我轉向麥克白和佩克曼“村長大人,既然你和佩克曼先生都尊重我的建議。我還有個要求,在此期間,不能派人駐守這幾處地點,畫卷歸還後,一律不予追究。”
“我遵守承諾。”麥克白拍了拍胸。
“我~也是。”佩克曼無奈的點點頭。
“很好,方案既已確定,大家各自回家,十二點整在這裡重新碰頭。”我拍手道。
“嗯,大家散了吧。”麥克白雖有些不放心,但眼下並無更好的辦法,只能試一把了。
“佩克曼先生,請等一等。”我叫住轉身離去的佩克曼。
“又有什麽事?”他轉頭看著我。
“你不是需要派人看護我嗎?”我樂呵呵的看著他。
“哦,這茬我給忘了。其實我還是相信你的,既然你自己都這麽說了,讓大榔頭和兩位律師再多呆一會吧。”他叫住大榔頭,交代了幾句,大榔頭噘著嘴又留了下來。
“傑夫也需要休養,咱們都去麥克白村長家等候吧。”我提議道。
“我讚成。”傑夫舉雙手示意。
“我們回家。”麥克白太太摸了摸傑夫的頭。
“史蒂夫先生,你能給我講一段聖經嗎?我覺得這樣心情可以平靜一些。”傑夫叫住準備離去的史蒂夫。他短暫猶豫後,揮了揮手裡的禱告本,微笑的說道“當然可以,傑夫,這是我的榮幸。”
傑夫說完微笑的看著我,我也會心一笑。
一行人走出教堂,向麥克白家走去。
“啊,還有件事。”走到蘇珊家時,我拍了下額頭,對著她家喊道“蘇珊,你和奧利弗一起去村長家休息吧,免得待會有人找你。”
“對~對~對。”蘇珊從屋內快步走了出來,拉著一臉不情願的奧利弗。
“奧利弗,待會你和我一起睡,我的床很大。”傑夫安慰奧利弗。
“真的,那太好了。”小孩的臉,真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麥克白家雖說不小,但一下子塞進去這麽多人,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椅子、茶杯等待客用品都不夠用。傑夫和奧利弗上了二樓臥室,史蒂夫陪著他們。其余人就在一樓客廳乾坐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連麥克白都有些坐不住了,不停地看表、頻繁起身。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大夥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這個點會是誰呢?”麥克白起身去開門。
屋裡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一處,門打開後,只見門外站著一個郵遞員,滿頭大汗的說道“麥克白先生,傑夫的快遞,他家沒人,就送你這裡來了。”
“快遞?”麥克白有些意外。
“我的快遞嗎?”傑夫從二樓探出腦袋,興奮的說道“肯定是我爸寄來的。”他飛奔著跑下了樓,剛才的虛弱感完全消失了。
拆開包裹,裡面全是藥,都是白色藥瓶裝的。
“果然是我爸寄來的。”傑夫一瓶瓶的數著,數完後手舞足蹈的道“麥克白太太,一共有12瓶,可以吃三個月,你不用擔心啦。”
“是啊,太好了。”麥克白太太微笑著。
我起身拿起包裝盒,快遞單是打印的,沒有留寄件地址。我轉身坐下,突然發現史蒂夫站在二樓樓梯口,表情很凝重,與白天見到時完全不一樣。
終於等到午夜十二點,傑夫和奧利弗都已睡去,大夥輕聲出門,來到教堂。此時教堂已經聚集了一批村民。古畫未歸,大家都毫無睡意。
村長看了看表,向我示意時間已到。我走上禱告台,宣布道“現在是午夜十二點整,讓我們看看有沒有意外的驚喜。”
大榔頭叫上幾個村民,開始在教堂內仔細的搜查,我走到阿虎身邊,低頭說道“阿虎,辛苦你再找一次好不好。”說完我領著它走進暗室,讓它趴在牆上重新聞了一遍。
這次阿虎毫不猶豫,直接衝出教堂,大夥跟著走了出去。阿虎沒有跑向馬廄方向,而是直接跑去了手工作坊。還沒跑進作坊,他便使勁叫喚起來。
“真的還回來了?”麥克白驚訝道。
“去看看。”我和張帆首先跑進了手工作坊,隨後大家一擁而入,房間內頓時變得很擁擠。
阿虎趴在成品和原料堆積區,邊轉圈邊吼叫。
“一定在這裡。”我大聲說道。大家紛紛低頭翻找起來。
“各位小心一點,別弄壞了皮具。”施密特先生站在門外,擔心的說道。
突然,有人大喊一聲“畫在這兒。”
大家紛紛朝聲音方向看過去,只見一位農夫手持一幅羊皮墊,激動的叫喊著。麥克白村長走上前去,接過羊皮墊,他打開錯位閉合的封口,把手伸了進去,小心的抽出來一副油畫,大家定睛一看,果然是維京戒指。
屋裡的村民頓時欣喜雀躍,歡呼聲震耳欲聾。 www.uukanshu.net 麥克白村長舒一口氣,忍不住老淚縱橫,麥克白太太扶住村長,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己丈夫。佩克曼臉上也出現了難得的笑容,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大黃牙。
“找到了嗎?找到了嗎?”大榔頭這才領著幾位村民闖了進來。見他滑稽的樣子,大家都大笑起來。
“你看,多麽和諧的畫面,平時摩擦不斷,關鍵時候還是很團結的。”我感歎到。
“是啊,畢竟這是鎮村之寶。這個結局很不錯,方言你立功了,咱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村子了。”張帆攀著我的肩膀,樂呵呵的說道。
“暫時還不行,我還有件事要去做。”我平靜的說道。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麥克白村長情緒穩定了下來,開始發表講話“今天我們的鎮村之寶維京戒指失而復得,多虧了兩位中國律師。”
“完了,要發表獲獎感言了。”我喃喃自語道。我並不是一個習慣站在鎂光燈之下的人,特別是接受別人的讚揚。
“不敢當,全是麥克白村長和佩克曼先生的有力協調和正確指引。”我揮手推辭道。
“請接受肯迪村全村最由衷的感激,您們二位將永遠是肯迪村最尊貴的客人。”村長演講愈發激情彭拜,全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我表面上有些不自在,心裡卻暖烘烘的。
“真的不敢當,我們就是提出一個建議而已,沒有什麽大貢獻。完全是肯迪村全村人民齊心協力,才有這樣的結果。”不知為何,我並不想接受這樣一份禮讚。
“這麽謙虛,真不像你。”張帆在一旁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