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回到小區，上了樓，梁享受經過三樓自己那間房屋口。

　　瞪了一眼愣是沒進去。

　　連跨好幾個梯子直接奔到四樓，敲老瞎子的房門。

　　老瞎子不在。

　　就在梁享受準備下樓的時候，老瞎子對面的房間，也就是他自己房間的正上面那間，門內竟然又傳出那種動靜。

　　畜生！

　　這才幾點鍾?

　　真畜生！

　　梁享受喋喋不休咒罵幾句，下樓掏出鑰匙，決定直面慘淡的人生。

　　房門打開，一股封閉了半天的陳腐味兒飄入鼻尖。

　　這小房子，農民房就是這樣，不透風很快就會生出一股陳腐潮濕味兒。

　　盡管他這邊還是朝南的。

　　走到窗戶前先將窗簾拉開，梁享受這才回頭掃向屋裡的各個角落。

　　“喂……”

　　老鬼竟然沒在?

　　他能出的去?

　　“喂……你還在嗎?”外邊太陽還很大啊，他能去哪兒。

　　梁享受又喊了幾聲，都是美人應。

　　直到看到地板上有一塊地方是濕噠噠的……

　　梁享受抬眸一看，我去！

　　老鬼正貼著天花板，嘴裡留著口水。

　　“你在上邊幹什麽?”確認他還在屋子，梁享受將窗簾掀得更開了。

　　天花板上，老鬼沉吟了吟，很不樂意被打擾，“有事等會兒說嘛，我先聽會兒。”

　　“聽什麽?”梁享受說完就後悔。

　　老色鬼。

　　那麽愛聽怎麽不乾脆去樓上?

　　老鬼又貼著耳朵聽了會兒，然後飄了下來。

　　窗外的陽光太刺，他只能站在房門口的陰暗處，然後對梁享受指著窗簾說，“拉上拉上，體會下老人家怕光。”

　　梁享受猶豫著，還是拉上了一半。

　　“嘿嘿，我說你這胖子啊，我在這兒看了你一年的睡姿，也沒看你跟女朋友一起做過運動，怎麽啊，回回都去外邊的五星級大酒店做啊?”

　　梁享受沉著臉，沒說話。

　　老鬼笑完端起桌上一酒杯，提起正事道，“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梁享受注意到，他手裡的那個青瓷白酒杯，是之前被自己不小心摔碎的。

　　那東西是在學校裡，老師統一收費，專門在中國瓷器之鄉——景德鎮製作。

　　花了不少錢的。

　　“沒什麽，就是想早點回來。”

　　自來水大廈應該是不會再回去了，這兩天，他還是趕緊寫幾篇投職簡歷吧。

　　老鬼聽了還算歡喜。

　　催促道，“既然回來這麽早，趕緊去查我那件事啊?不然查不到，明年的今日就是你死翹翹的日子啦。”

　　“……”

　　還提這事?

　　梁享受突然想起老瞎子的告誡，靈活地閃站到了窗邊，然後欠揍地笑道，“老頭兒，你再這麽威脅我，我是會直接搬家的。”

　　反正他現在新工作也要重新找。

　　沒準離的遠，還真的需要搬家。

　　到時候他們誰也別想找到誰。

　　老鬼一愣。

　　死胖子今天硬氣了啊?

　　看不出來才這一天的功夫，不但不再怕他，還學會反威脅了啊?

　　放下杯子，老鬼確實有幾分生氣，臉頓時變得猙獰了些，凶神惡煞的，隨時都準備撲向梁享受。

　　梁享受特意站在窗邊，諒他也不敢亂來。

　　老鬼果然始終沒動作，最後是買可憐地說，

“胖子，這個任務你還是接了吧，案子可不能再拖了。”　　梁享受才不吃他這招，先前恐嚇自己的時候不是挺囂張的嘛?

　　他開門見山地問，“聽說你有一筆可觀的偵查費?”

　　偵查費?

　　老鬼的表情驟然輕松，“你小子原來是打這個主意！好說嘛！”

　　人只要有貪念就好辦了。

　　他就容易控制，很好，沒的問題。

　　“老道士那嘴欠啊，其實他不告訴你，我也會給你那筆錢的嘛，畢竟我這老頭子也是找你幫忙，你又沒欠我的。”

　　“……”突然這麽識大體?

　　“只不過在拿那筆錢之前，我需要你先做一件事。”老鬼舉起酒杯飲了一口。

　　“什麽事?”

　　“給你一天的時間，幫我查出小娘子飯店的老板娘，背後到底有幾個男人！”

　　“……”

　　梁享受有些懵，失笑道，“這查她幹什麽?跟您的事好像……”

　　沾不上邊啊。

　　“對啊，我只是想測一測你的能力。畢竟老頭子我只有一筆錢，給你你，你就是死也要在死之前說出凶手的名字。”

　　“……”這樣的嗎。

　　“好了，明天晚上十二點前，給我準確的答案。”

　　老鬼交代完畢，又說了句，“待會兒回來你再給我帶瓶酒回來，就上次那瓶紅的，口感不錯，就還那個牌子吧。”

　　上次?

　　上次那紅酒是龍瓏買的，要上千啊。

　　死老頭死都死了，想的挺美。

　　梁享受摸了摸肚子，正好這會兒也餓，乾脆下樓去小娘子飯店轉轉。

　　烤鯽魚。

　　蔥花生薑乾炒眉豆。

　　進口啤酒。

　　梁享受走到機子前，準備結帳。

　　仔細看老板娘，她一身紅旗袍，開檔開到大腿根，穿衣打扮領銜風騷，也難怪生意這麽好，就是現在這個點，店裡都坐著七七八八個食客了。

　　“五十五。”老板娘報了個數。

　　眼角的柳梢撇了撇胖子。

　　呀，今兒這胖子還來她店裡，看來有些人就是賤哦。

　　尤其是這種顧客，砍他一刀哪裡死得掉?死不掉的呀，怎麽也得多砍幾刀才行。

　　“老板娘，給我算算唄。”

　　怎麽又是五十五……

　　“烤魚十八，眉豆七塊，進口啤酒三十，米飯就不收你的了。”老板娘和顏悅色地說。

　　梁享受看了眼端盤上的啤酒。

　　笑了，“還要三十啊?”

　　“是啊，進口啤酒嘛。”

　　“我查過了，進口啤酒外邊隻賣八塊啊。”

　　“嘿你這胖子調皮哈，上次不也喝過的嗎，喝完還偷偷摸摸拿兩瓶喝，不都三十一瓶嗎?”老板娘眉開眼笑，聲音卻是拔尖了的。

　　文明人就是搞不定潑婦。

　　梁享受頂了頂眉，認裁道，“好，三十就三十，老板娘，我再拿一瓶，你要不陪我喝一杯?”

　　老板娘眼睛一亮，死胖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啊。

　　這麽大方?

　　都說三十了，還來一瓶?

　　“好吧，現在客人少，我就跟你喝一杯，就一杯哦。”

　　梁享受笑笑，端著飯菜到牆邊坐下。

　　牆上，都是孩子的獎狀，從一年級到六年級的……